1955年10月,時任北京市副市長的吳晗,聯合了郭沫若、沈雁冰、鄧拓等人,聯名向國務院提交了一份名為《關于發掘明長陵的請示報告》。
這份報告上交后,立刻引起了時任文化部文物局局長鄭振鐸、中科院考古研究所副所長夏鼐的強烈反對。雙方為此發生了激烈的激烈,最后,吳晗、郭沫若等人獲得了勝利。
明長陵,是明十三陵的第一陵和主陵,它的墓主就是大名鼎鼎的明成祖朱棣。本著不干則已,一干就要干票大的的想法,它成了吳晗、郭沫若第一個盯上的目標。
但是,明長陵畢竟太大,加之鄭振鐸和夏鼐的反對,郭沫若、吳晗最終同意先不挖明長陵,而是先挖掘明獻陵,練手積累經驗,為日后發掘長陵做準備。
明獻陵所葬者誰?不是別人,正是朱棣的長子、登基八個月的就一病不起的明仁宗朱高熾。這大概是因為朱高熾突然離世,獻陵規模不大,占地僅4.2萬平方米,“方便練手”的緣故。夏鼐再次表示反對,指出既然如此,那么挖掘獻陵對挖掘長陵的參考價值就不大。
于是吳晗又提出挖掘明永陵,明永陵里葬著的,是嘉靖皇帝朱厚熜和他的三個皇后。嘉靖皇帝在位時間是長,又善于斂財,他從嘉靖7年就開始為自己選擇陵寢了。明永陵前后耗費白銀800萬兩,占地面積25萬平方米,從一開始對標的就是明長陵(朱棣墓),最后明永陵也成為了十三陵中最大的三座帝陵之一。
夏鼐先生再次表示了強烈的反對,他認為,永陵這么大,挖它和直接挖朱棣的長陵沒有差別。
于是,有人提出試挖明思陵的方案,思陵的墓主是大明的最后一位皇帝——崇禎朱由檢。崇禎是亡國之君,其陵寢規格是十三陵中規模最小的,原先是崇禎的皇貴妃的墓,經過擴建才成了帝陵。吳晗認為太小。
大的不能挖,小的也不能挖,思來想去,最后吳晗等人就把目光對準了萬歷皇帝朱翊鈞的定陵。為什么選定陵呢?首先,定陵是十三陵中營建年代較晚的一個,地面建筑保存得比較完整,將來修復起來也容易些;其次,萬歷是明朝統治時間最長的一個,做了48年皇帝,墓里的史料可能會多一些。
定陵的發掘工作從1956年5月開始,到1957年打開玄宮。夏鼐、鄭振鐸本意是反對挖掘,也想了很多辦法阻止,但到最后他們根本阻止不了,只能努力參與發掘工作,并在這個過程中盡最大努力減少損失,保存信息。1958年,夏鼐為了清理地下玄宮,強忍疼痛堅持工作,之后直接病倒,休假了5個多月。
從定陵中出土了大量的珍貴絲織品、玉器、金器等文武,但由于當時的技術水平落后,這些奇珍異寶很難保存,發掘出來的絲織品很快變硬腐化,萬歷及其皇后的金絲楠木棺槨在后來還遭到了人為破壞。這讓夏鼐和鄭振鐸兩位先生痛心疾首。
前文說過,挖掘萬歷的定陵不過是為了給挖掘朱棣的長陵做經驗準備,如果不能阻止,下一個目標可就是長陵了。根據定陵的慘痛經驗,鄭振鐸、夏鼐上書國務院,請求立即停止再批準發掘帝王陵墓的申請,周恩來同意了他們的意見。從此,不主動發掘帝王陵墓自此成為中國考古界的定規。
然而,又有史料記載,1958年,陜西農民在修建西蘭公路的時候,發現了打開乾陵墓的線索,到1960年,工作隊發現了乾陵隧道的大門。乾陵里面葬著的,是李治、武則天兩位皇帝,當時的大唐如日中天,國力處于鼎盛,哪個文人學者不想進去看看這個唯一未被盜掘的唐帝陵呢?
時任中科院院長的郭沫若于是又寫了《乾陵發掘計劃》提交給了國務院,周恩來看后在上面批示:
我們不能把好事做完,此事可以留作后人來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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