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9月,蔣介石為擴大國軍在東北的兵力優(yōu)勢,從華北傅作義處,抽調(diào)3個師出關。10月11日,聶榮臻趁此機會,指揮晉察冀野戰(zhàn)軍,一部圍攻徐水,一部阻擊敵援。戰(zhàn)局膠著,兩軍難分勝負。
這時,駐扎在石家莊的國軍第3軍,在軍長羅歷戎的親自率領下,企圖對我軍圍攻、阻擊部隊進行夾擊。羅歷戎部來勢洶洶,大搖大擺地北上,他們斷定我軍沒有余兵南調(diào),埋伏或阻擊。但是,聶榮臻根本沒把羅歷戎這個第3軍放眼里,或說他們早就被晉察冀野戰(zhàn)軍視作“桌上的一盤菜”了。
聶榮臻不慌不忙地轉(zhuǎn)告前線的耿飚、楊得志和楊成武,令他們抓住羅歷戎大意北上的機會,殲滅第3軍。羅歷戎部距清風店還有45公里遠時,晉察冀主力還在距清風店120公里遠的徐水一帶。而我軍把殲滅第三軍的戰(zhàn)場就選在清風店。
我軍和國軍跟清風店相距多少的問題,小學生都算得明白,都看得出誰優(yōu)誰劣。我軍既然選定清風店做戰(zhàn)場,那必然是要先國軍一步就位,否則就不是我軍出其不意圍殲國軍了,而是他們出其不意進攻我軍了。
韓先楚和麾下縱隊在解放戰(zhàn)爭時期,闖出“旋風司令”和“旋風部隊”的外號,講的就是他們行動迅速,像旋風一樣橫掃敵人。晉察冀的解放軍沒有韓先楚部那么快,但也不遑多讓了。
當時晉察冀主力,在楊得志等人的命令下一分為二,一部人數(shù)較少,偽裝成主力,繼續(xù)圍攻和阻擊;一部人數(shù)較多,火速南下清風店,伏殲羅歷戎部。
連續(xù)兩天,羅歷戎部高枕無憂地行軍,滿懷期待地等待收獲豐厚的戰(zhàn)果。直到第三天,羅歷戎連續(xù)收到兩次空投情報:“發(fā)現(xiàn)共軍大批部隊南下,距你們很近,請作好緊急戰(zhàn)斗準備。”
可這時候做什么都晚了,羅歷戎的第3軍一萬多人,已經(jīng)進入清風店地區(qū),陷入我軍的包圍圈中脫身不得。
3天后,第3軍全軍覆沒,羅歷戎本人也被俘虜。關于羅歷戎的被俘,還有個小插曲,一開始我軍以為羅歷戎是成功脫逃了,或是戰(zhàn)死沙場了,結果最后他被人在普通士兵俘虜中認出。
被找到后,羅歷戎哭喪著臉,說自己真是自作自受、自討苦吃。之前他認為石家莊已被我軍包圍,淪陷是遲早的事,便自告奮勇地帶麾下一個師去保定,協(xié)助防守。
羅歷戎萬萬沒想到,自己沒守石家莊,,反倒比守石家莊的更早當上俘虜。
清風店一戰(zhàn),第3軍除羅歷戎當俘虜外,其副軍長楊光鈺、參謀長吳鐵錚也是俘虜。羅歷戎、楊光鈺和吳鐵錚跟聶榮臻有師生之誼,當?shù)弥^去的老師是對面最高指揮官,他們便提出見一面。聶榮臻爽快同意了。
羅歷戎、楊光鈺和吳鐵錚都是黃埔學生,聶榮臻在黃埔軍校當過教官。羅、楊、吳如今都是將軍級別的大人物了,見到聶榮臻時依舊像當年學生見老師那樣誠惶誠恐。
聶榮臻在黃埔軍校只工作了半年多時間,做過政治部秘書兼政治教官,給學員們留下深刻印象。
三人都有些羞愧難當,羅歷戎說:“我愧對老師的教導,走上反革命的道路。”聶榮臻寬慰道:“我這個當老師的也有責任,不過現(xiàn)在還有機會。你們也要努力,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吳鐵錚說:“二十多年沒見到司令了。”聶榮臻笑道:“現(xiàn)在不是見到了嗎?”吳鐵錚不只是聶榮臻的學生,還曾是聶榮臻的部下,入過黨,“中山艦事件”后退黨做了叛徒。
聶榮臻問了吳鐵錚一個別有深意的問題:“你看蔣介石今天的軍隊,跟1925年大革命時期的國民革命軍相比,有什么不同?”吳鐵錚長嘆一口氣:“現(xiàn)在的這個軍隊,和那個時候?qū)O傳芳的軍閥部隊(國民革命軍的對手)一模一樣了。”
聶榮臻點了點頭:“這次內(nèi)戰(zhàn)完全是蔣介石逼迫我們打的,你們?yōu)樗u命毫無意義。”
楊光鈺跟左權在黃埔軍校,是同一個隊的同學。當羅瑞卿告訴楊光鈺,左權已經(jīng)在抗戰(zhàn)時期犧牲后,他難過又激動道:“他是光榮的,他是光榮的啊。”
清風店大捷,完全是蔣介石送上門的。若是羅歷戎的第3軍沒有北上,這仗很可能會以消耗戰(zhàn)的僵局結束。幸好蔣介石飛到北平,誤判形勢,以為我軍陷入無法動彈的被動局面,進行越級指揮。
這對聶榮臻而言,不得不說是一個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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