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阿蘭的替代者,四眼的加入充滿了偶然性。在阿蘭觸電身亡之后,佛爺集團始終處于三缺一的狀態。于是,招賢納士、補充人員就成了佛爺的當務之急。
四眼就這樣意外地成為了佛爺團伙的成員。和諸多同事一樣,四眼雖然年紀輕輕,卻是資深慣犯。長期以來,他遍尋目標、四處作案,早就成為了賊首廣叔的眼中釘、肉中刺。
和當今的職場一樣,二十年前的荔城,小偷也是要有編制的。在偌大的荔城,廣叔是小偷界的泰山北斗。他暗中操控著所有的小偷,想要在廣叔的地盤上偷竊,必須要經過廣叔的認可、贏得廣叔的點頭。
唯有這般,才算是經過了批準、拿到了許可。四眼作為外來戶,擅自在荔城偷盜,已經惹怒了地頭蛇廣叔。因此,四眼被人教訓就成了必然。
廣叔的手下暴打了四眼,這一幕恰巧被佛爺看到。他救下了四眼,請他吃飯、安排住處,這一招小恩小惠、籠絡人心的小伎倆很是管用。走投無路的四眼,感恩戴德、激動不已,就此加入了佛爺的集團。
四眼的到來,填補了阿蘭的空缺。隨著他的補位,佛爺團伙再次編制已滿。
從佛爺的角度來看,四眼年輕膽大、經驗豐富,在荔城有做賊之心、無立錐之地,他這樣的獨行俠、外來戶,簡直就是團伙成員的不二人選。因此,在四眼加入團伙的第二天,佛爺就以賽代練,親自帶隊讓他參與了火車站黃金盜竊案。
然而,世上所有的行業,都是實踐出真知。四眼雖然有經驗、有膽量,但是執行力一般。他這人廢話太多、沒有眼色,簡直就像是扶不上墻的爛泥。
干啥啥不行,添亂第一名。作為職場的新人,四眼的能力不突出,關鍵是還缺乏忠誠度。在剛剛加入佛爺團伙后,他就在背后暗中鼓動醫生與自己聯合,兩人攜手、出來單干。
在職場,四眼這樣沒能力、沒眼力、不忠誠、不安分的員工,簡直就是最大的變數。在佛爺團伙內部,四眼就是肉眼可見的最大短板。
盜竊是個高風險、高收益的項目,想在這個行業里擁有一席之地,需要隨時隨地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四眼膽子大、能力差,這簡直就是天生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可以預見的是,在今后的行動中,四眼一定會成為佛爺團伙中最薄弱的一環。總有一天,佛爺集團會因為四眼的失誤,最終遭遇警方的剿滅。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既然四眼綜合素質一般、專業能力不足,佛爺為什么還要拉他入伙呢?
答案很簡單,因為阿蘭死后,團伙中急需有人補位。
在阿蘭被殺后,佛爺集團就迎來了盜竊黃金的重任。和以往的案件一樣,醫生與佛爺早就鎖定了作案目標,因此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在佛爺團伙中,醫生始終扮演著影子的角色,她從來不直接參與一線行動。因此,在阿蘭下線后,能直接執行計劃的人只有佛爺與財神。
此時此刻的佛爺團伙,行動刻不容緩,人員捉襟見肘。就在佛爺與四眼吃飯時,醫生發來了短信——“明天吃飯,人手不夠。”
一邊是千載難逢的良機,一邊是人員緊缺的現狀,在這樣的兩難境地里,佛爺不得不啟用新人,拉四眼入伙。
四眼與阿蘭,看似都是慣偷,但是段位差距明顯。阿蘭心眼多、腦子活,出手干脆利落、事后全身而退,而四眼除了膽量之外,其他的能力平平、資質平庸。
何況,在老四人組之中,阿蘭是一線行動中唯一的女性成員。她擁有天然的性別優勢,可以以女性身份作為掩護,因此,她作案過程中總是能夠令被害人放松警惕、輕易得手。
在四眼頂替阿蘭之后,直接參與盜竊行動的人變成佛爺、財神、四眼,三人全都是男性,再也沒有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可能。
阿蘭的死,讓鐵板一塊的佛爺團伙出現了裂痕。新四人組雖然仍是角色不同、各有分工,但是四眼的加入,讓佛爺團伙有了明確的短板。從此,佛爺集團不再是銅頭鐵臂、金剛不壞。
盜竊像是足球比賽,即使一萬次防守成功、順利解圍,只要有一次出現失誤、城門洞開,最終都會前功盡棄,死無葬身之地。
更加耐人尋味的是,在阿蘭死后,向來大局為重、強調團隊合作的佛爺也動了貪念,干起了吃獨食的買賣。佛爺在阿蘭被殺后,順手牽羊拿走了冰箱中的眼角膜。
在此后的日子里,他三番兩次與姜醫生聯系,試圖暗中交易、出售變現。和之前無數次的行動不同,這一次,佛爺也是獨自行動、秘而不宣。
直到此時此刻,我們終于發現,佛爺恨別人單干、怕別人獨吞,在天價的眼角膜面前,他也一樣自私自利,心中只有利益、眼中只有金錢。
阿蘭之死,像是推倒了多米諾骨牌。佛爺與阿蘭、財神、四眼一樣,在白花花的銀子面前,也不能免俗。這樣令人不齒的吃獨食,遲早會讓其他人不滿,為團伙的覆滅按下加速鍵。
內訌,可能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高飛之鳥,亡于貪食;深潭之魚,死于香餌。佛爺集團,遲早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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