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舍身攔驚馬、拼命救貴妃之后,莊寒雁的故事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成了坊間的熱門話題人物。
京城不大,圈子很小。一時之間,莊寒雁變身為無數豪門公子、權貴世家爭相競逐的良配。趙尚書的兒子、錢將軍的外甥、孫侍郎的乖孫、李總兵的賢侄,登門求娶的人都快要將莊府的門檻踩爛了。
各種高富帥,人均官二代。莊寒雁的追求者成千上萬,這可樂壞了父親莊仕洋,卻也氣壞了姐夫傅云夕。因此,他三番五次、從中作梗,又是散布謠言、勸退他人,又是英雄救美、怒刷好感。
畢竟,他傅云夕看上的白菜,豈能讓別的豬給拱了?
社會我傅哥,人狠話不多。傅云夕雖然是個冷面如鐵、少言寡語的人,但是他對莊寒雁的那點心思,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阮惜文曾對女兒說過,“自你歸家之后,他就三番五次地助你,他是否對你有了情意?你是不是對他動了情?”
你看,連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阮惜文都知道,傅云夕喜歡自己的女兒,其他人更是可想而知。
世上的男男女女,互有好感、心生愛慕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傅云夕與莊寒雁之間,既有娃娃親的背景,又有合作中建立的感情。
人的一輩子,總要經過無數個十字路口,喜歡就要去爭取,得到就應該珍惜。作為劇中少有的清醒人,傅云夕對莊寒雁的愛慕都要從眼神中溢出了,他卻并不選擇表白。
在數次破壞求親之后,傅云夕終于鼓起勇氣,希望莊寒雁可以嫁給自己。然而,和我們印象中求婚的畫面不同,傅云夕是這樣說的,“我跟你說的這些,并非要求、而是交易。”
這不禁讓人感到疑惑,傅云夕明明愛著莊寒雁,為什么卻在求婚時偏偏要說彼此間不過是一場交易呢?
對此,傅云夕的說法是,他之所以要做這樣一場交易,完全是因為莊寒雁在上元燈宴那一晚說的一番話。當時,莊寒雁曾經說過,“我很小就明白一個道理,人心難測、情易生變,我不愿將此生希望,系于一個男子的喜怒之間。”
莊寒雁說,她不愿意將一輩子系于一個男子的喜怒之間,不愿意將自己困于婚姻的城堡之中。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莊寒雁的這番話,為滿心歡喜、滿眼愛慕的傅云夕提前打了預防針。
當時,莊寒雁曾說,她只想尋一處長久的人生之所,能夠得以安身立命。傅云夕從這段話中看到了希望,他立馬接過話茬,說了這樣一句話,“你想要的這些,我都能給你。”
這句話一出,眼看著就是好事將近、郎情妾意的節奏。誰料,莊寒雁假裝沒有聽清楚,在她的追問下,傅云夕只能笑而不語、化解尷尬。
于是,夫妻雙雙把家還的故事只能就此作罷。
這段表白未遂的墊場戲,讓兩人的感情產生了波折,更讓傅云夕產生了錯覺。他從莊寒雁的話里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莊寒雁對愛情與婚姻并不向往。因此,他才會在接下來的求婚中,反復強調這不過是一場交易,希望能夠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真心。
打著交易的幌子,遮掩愛情的本質,這是傅云夕的手段,但卻并不是所有故事的全部。
站在傅云夕的角度,自己與莊寒雁雖有婚約在身,但是礙于姐夫的身份,兩人之間的愛情總會面臨世俗的阻力。
就像楊過與小龍女,不過是一場常見的姐弟戀,都能引來江湖的非議;西漢的陳平,和嫂子最終走到了一起,留下了盜嫂的千古罵名。
在封建思想統治的古代,傅云夕與莊寒雁,無論如何,姐夫與小姨子的愛情,都不會被世俗輕易地理解和接納。傅云夕縱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還是要考量這場婚姻給莊寒雁帶來的壓力。
假如傅云夕貿然求婚莊寒雁、迎娶小姨子,即使他自己不怕流言蜚語,但是莊寒雁也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將這場婚姻定義為交易,至少能夠化解姐夫與小姨子的尷尬,巧妙地卸下道德包袱。
這樣一來,男婚女嫁就變成了雙方合作,從恩愛夫妻變成合作伙伴,里子如何別人看不到,至少面子上能過得去。
不過,傅云夕將愛情變成交易,除了這些紙面上的原因,最重要的則是他的身體。
此時的傅云夕,早已經是病入膏肓、時日不多。他對莊寒雁情深意濃、愛滿心頭,兩人雙宿雙飛、天長地久是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他身染奇疾、命不久矣,他不愿意用一場短暫的婚姻,將愛人囚禁于愛情的牢籠。
傅云夕知道,自己即將下線,給不了莊寒雁天長地久、一生一世。為了避免讓她對愛情的希望落空,他只能強忍心痛,把真真切切的情意變成了口口聲聲的交易。
為了避免未來的結束,他避免了此刻的開始。
傅云夕對莊寒雁,因為愛,所以不敢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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