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當科技不再執著于“連接遠方”,而是轉身點亮“附近”,會發生什么?騰訊出行團隊的答案是:讓互助從應急變為日常,讓零工不再“趴活兒”到凌晨。
從2021年鄭州暴雨中誕生的“抗汛互助信息共享服務”小程序,到疫情時的“新冠防護藥物公益互助”小程序,這支團隊將LBS技術從“救急工具”打磨成“生活紐帶”。他們發現,災難中的臨時互助雖感人,但災難總會結束;而凌晨路邊等活兒的零工,才是“附近”最沉默的需求。
于是,“零工市場”應運而生——沒有宏大敘事,只聚焦家門口的零工崗位。從江門試點到三十多個城市、兩百家企業尋求合作,證明了“技術下沉”的力量。
正如產品經理鄧迪所言,過去他從不知道,有一群老人,每天凌晨4點會在馬路邊找各種活兒干。科技的溫度,或許就藏在這些“不夠酷”卻足夠真實的細節里。
過去互聯網致力于幫人們解決各種“遠”的問題,實現遠程交流和交易,讓人們觸達更遠的世界。今天我們發現,“附近”對生活同樣重要。
2024年10月,騰訊推出一個叫“附近的工作”的零工市場功能,為靈活就業者提供附近的零工崗位信息服務,目前已在廣東江門、河北唐山、江西九江上線,并將覆蓋更多地區。這是騰訊出行團隊在社會價值領域的一次新嘗試。
最近幾年,在很多重大的災害、應急場景,都能看到騰訊出行團隊的產品,從2021年的“抗汛互助信息共享服務”,到2023年的“京津冀暴雨互助”、2024年的“低溫雨雪冰凍信息上報平臺”,這個團隊一直在用自身的LBS(基于位置服務)能力,去激活附近,實現互助。
我叫鄧迪,騰訊出行的產品經理。
我加入騰訊已經8年,最初做的是金融、理財相關的業務,2021年來到騰訊出行團隊,日常工作是圍繞出行提供相關服務,比如代駕、打車、加油等。沒想到加入團隊剛一個月,鄭州的一場暴雨,讓我的工作軌跡發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偏移。
2021年7月,河南鄭州暴雨,地鐵5號線被淹,很多人受困受災。看到新聞,公司有同事自發建了一個應急群,很快聚集了來自不同業務團隊的小伙伴,討論得很熱烈,主要從自己負責的業務出發,看能不能幫點什么忙。
我被拉進群的時候,大家已經策劃了很多行動。從出行業務的角度看,被淹意味著沒辦法出行,我們先聯系了鄭州的代駕服務商,了解當地情況。但要幫助受困人員,得先知道人在哪里,所以我們又琢磨,怎么讓受困人員上報當前位置。
同時,我們聯系了政府、救災指揮中心和各種救援隊,希望把受困信息分享給這些機構。隨后了解到,很多地方只有低樓層被淹,樓上樓下其實可以互助,共享物資,度過等待救援的艱難階段。
于是,我們對要做的東西越來越清晰:一個基于位置服務的互助小程序。人們可以發送自己的定位,填寫求助信息,也可以共享食物、避難所等資源。
小伙伴們連夜加班,第二天下午,“抗汛互助信息共享服務”小程序就在微信上線,一天內求助信息超過3000條。到最后洪水退去,小程序下線,累計收集了將近3萬條求助信息,很多人得到了幫助。
在這之前,我沒做過民生類產品,剛開始有點懵。還好團隊同事都非常有熱情,經常一起討論,在高強度的接力中,保障了版本不斷迭代。
最初我們想做一個救援隊接單的小程序,有點像騎手接單,但發現很難實現,因為現場的網絡環境非常差,如果頁面信息很多,就很難加載,受困者根本沒法上報信息。所以上線的版本做得非常簡單,看著甚至有點簡陋,這是有意為之。應急場景,效率優先。
這次互助小程序沉淀的經驗和流程被延續下來,應用到后來很多重要的突發場景中。2022年底的“新冠防護藥物公益互助”小程序,2023年的“京津冀暴雨互助”,2024年的“低溫雨雪冰凍信息上報平臺”,都是從自身的LBS能力出發,根據特定的需求和場景,做相應修改和適配。
激活“附近”,實現“互助”,成了我們出行團隊在社會價值類創新的一個標簽。
這種應急互助類產品,我們都是在日常工作之余做的,一兩天內就必須上線,上線后又有大量需求,得持續迭代,用老話講,就是時間緊、任務急。但更大的挑戰是,我們的善意可能會被惡意利用。
就像藥物互助小程序,本意是在疫情非常時期、很多人缺藥的情況下,幫助人們實現多余的退燒藥共享。但藥物本身屬于特殊物品,存在一定的風險,也不排除有黃牛借機線上囤藥,再到線下高價賣藥。這都會違背我們的初衷,會產生很不好的影響。
小程序上線那兩周,我們壓力很大,也做了很多應對工作,比如,實行實名制,嚴格限定藥品的范圍、類型,招募志愿者做內容治理,過濾不良信息,并建立客訴反饋機制。
后面我們注意到,求藥的發帖量開始下降,也看到國家出臺了很多藥品保障措施,藥物緊缺問題逐步解決了,我們就主動發布通告,告訴用戶產品將在什么時候下架。下架后,又把大家實名發布的信息都消除掉,保護好隱私。
那段時間,我特別有成就感和價值感,經常是通宵干活,也不覺得累。同事們也都特別亢奮,因為你覺得做的這個事情真的影響到身邊的人,真的讓大家過得更好一些,會有非常多的正向反饋。
當時經常看大家的反饋信息,“真的換到藥品了,很開心”“換藥的時候,我會提一些水果,以示感謝”……我家人“陽”了,我也通過小程序求藥,發布兩分鐘就有人聯系我,說他有藥,會提前把藥掛門口,讓我去拿。
在非常時期,人與人之間的這種溫情,讓人很觸動。不過,這樣的互助小程序,都是針對突發事件,是被動應對,也不能長久,所以我們一直在探討,怎樣讓互助的產品變得日常化、可持續。
策劃這些有社會價值的項目,不是靠一時的激情,而是要仔細評估:它是剛需的,能真正幫人解決問題的,且符合政府相關政策。就算都符合,能收集到足夠多的需求,但如果我們不能有效解決這些需求,不能應對潛在的風險,也不會貿然上線。
比如我想過做個地震互助小程序,但考慮到收集來的求助信息我們很可能沒辦法消化,就放棄了。如果消化不了就不能做,不然給了用戶希望,然后我們處理不了,這是很大的問題。我還琢磨過幾個上門互助小程序,像志愿者上門,幫行動不便的老人解決一些生活問題,或者幫外出人士照料貓咪,但因為涉及人和財產的安全問題,很難解決,最終放棄了。
直到2024年年初,在跟微信支付團隊溝通業務時,我們意外發現了一個新的場景:零工市場。
微信支付有一個“微工卡”服務。過去幾年,他們與各地的零工市場合作,通過“微工卡”,為零工提供發薪、電子簽約等服務,積累了大量零工資源,也發現這個群體一直面臨找活兒困難的問題。
在一次業務溝通中,我們了解到這個情況后,就跟“微工卡”團隊一起到廣州花都獅嶺鎮調研。那里聚集了差不多8萬家箱包工廠和個體戶,我們走訪了零工勞務市場和用工企業,發現臨時用工需求很大,但是供需嚴重不匹配,而且線下招工困難,效率低下。
要幫零工找工作,就得撮合勞務供需,而零工一般都在家附近找活兒,這是一個很好的LBS應用場景,非常契合“附近”的邏輯,而且是可以長期做的事情。
調研回來后,我們開始籌劃這個“零工市場”功能,做了很多研究,從各地政府關于靈活用工的政策,到市場調查報告,再到行業現狀。
這期間也得到很多兄弟部門的支持。像微信支付的微工卡團隊,除了一直跟我們討論方案,還給我們引薦客戶資源,這就是江門成為第一個試點城市的原因。我們也向法務咨詢了很多合規問題,因此最早在江門上線的,是一個刪掉很多功能的簡單版。
即便是簡單版,“零工市場”上線后的反響和生命力,也遠超我們預期。收到的反饋都很正向,很多人表示贊賞,說幫助零工尋找“附近的工作”,是真正站在弱勢群體的角度,去幫他們解決問題。也有人好意提醒,流量大了之后,要避免變成一個充斥虛假信息的平臺。
我們也積極跟各級人社部門交流,尋求指導意見。他們認為這是好事,但也提出一個問題:你們跟傳統招聘平臺有什么不同?邊界是什么?
只做靈活用工服務,我理解這就是我們的邊界。除了人社部門提供的零工崗位,我們也計劃讓企業能直接上架用工需求。因此,建立和完善崗位審核機制是我們當務之急的工作。
“零工市場”在江門上線后,已經有三十多個城市、兩百多家企業找到我們,希望合作。我們又相繼在河北唐山和江西九江上線。目前希望的節奏是,在每個省跑通兩個試點城市之后,才向全省鋪開,最后再拓展到全國。
相比過去的突發互助小程序,“零工市場”是常態化的,可以長期做下去,既持續創造社會價值,也跟我們的業務更近。目前我們沒有考慮商業化,但這是一個社會價值導向、也有可能融合商業價值的事情,像日本有個零工平臺Timee,規模很大,估值達到10億美元。
做這個項目的過程中,我和團隊同事都有了不少變化。我們以前經常看各種突發事件,尋找需要“互助”的場景,現在會更關注各種日常場景的供需撮合,再基于“附近”的邏輯,看我們能做什么。
以前的應急互助項目,找技術人員突擊一兩天就能上線,但“零工市場”這樣長期的、常態化的項目,要求我們不斷積累技術,把過去“互助”的技術底子做厚。
對我來說,還有一個變化是視野更“下沉”了。過去我從來不知道,有一群老人,每天凌晨4點會在馬路邊“趴活兒”,他們需要找各種活兒干。
看到這些底層的人,有人可能看不起,但我更愿意去換位思考,可能有一天我也要去做類似的事情,要理解他們的處境,關注他們的需求,希望能做點什么幫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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