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達邦這個名字對于多數國人來說都是非常陌生的,但提起他的妻子趙一曼則是婦孺皆知的抗日女英雄,
1936年,趙一曼被日軍抓捕后殺死,但此時她的丈夫和兒子都不知道她犧牲的消息,直到1950年,拍攝電影《趙一曼》時,父子二人才獲知,原來這位女英雄就是他們的親人。
趙一曼祖籍四川,在家鄉時她的本名叫做李淑寧,在遠赴蘇聯留學后,改名李一超,在這里他和黃浦六期的畢業生陳達邦相識相愛,并結為夫妻,但美好的生活并沒有過了太久,李一超受共產國際委派,化名趙一曼回到了中國進行革命活動,
在宜昌,她生下了唯一的兒子趙掖賢,她在回國前,夫妻兩人就商量妥當,生下孩子后送到重慶,交給陳達邦的大哥陳岳云,由他代為撫養,但這母子卻從此陰陽兩隔。
1936年,趙一曼被捕,很快就被處死,行刑前,她寫下遺書,希望兒子長大后不要忘記他的母親是為國家,為民族解放而犧牲的。
時間轉瞬來到了1950年,幾經波折,組織上確認在北京工學院任教的陳掖賢就是趙一曼的兒子,對于陳掖賢來說,這一年太不尋常了,他從未見過面的父親也從蘇聯回國,現在又收到了母親犧牲的消息,這讓自幼性格孤僻的他又驚又喜又悲,組織上給他送來了烈士撫恤金和榮譽證書,但陳掖賢沒有要錢,而是將那份證書珍藏了起來,那是母親用生命換來的,自己以后要好好報效祖國,為黨服務,為人民服務,
沒過多久,陳掖賢的父親陳邦達也來到北京工作,他被調到中國人民銀行總行印刷局擔任綜合科科長,具體負責人民幣的印刷工作。
建國初期,我國還沒有能力自己印刷人民幣,都是由蘇聯印刷廠代工,這就需要懂俄語和印刷的人才,而陳邦達恰好精通此兩項業務,他負責審批、繪制到正式定稿、與蘇方聯絡等事宜,這份工作讓陳邦達這位老黨員又找回了當年的熱情,所以他工作十分認真,但父子二人卻因為近三十年未曾謀面顯得非常生疏,加上陳邦達又再次組建了家庭,所以陳掖賢和父親來往的次數并不多。
雖然陳掖賢擔任老師,每月的工資相當可觀,但卻因為不善于過日子,導致他的生活拮據,常常入不敷出,在1958年,還因為運動被下放農場兩年,也讓他剛剛組建的家庭破裂,不過很快他就因為烈士遺孤的身份被平反,又回到了學校工作,也正因為這次的波折,陳邦達多次奔走呼吁,才讓兒子得到了平反,也讓父子的關系緩和,他們的來往變得多了起來,
可隨著1966年的到來,這次輪到了陳邦達經歷暴風驟雨的洗禮,運動開始后,陳邦達就被打倒,當年他留學蘇聯的經歷成為了黑歷史,作為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之一,陳邦達被打成王明留在大陸的死黨,蘇修特務,勾結蘇聯篡改人民幣上題字和圖案,企圖用錢幣煽動群眾,隨時準備叛國投敵,
這些大帽子扣到頭上,讓陳邦達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一輪又一輪的批斗讓他的生命走向了終點,臨終前,他喊來兒子,向他交代,我這一生都忠于黨,忠于人民,你要相信父親的政治立場和人品,他們所說的我擅自更改人民幣圖案和題字,都是子虛烏有的,我只是一個科長,沒有上級的批示怎么敢擅自更改,現在受到冤枉是因為有壞人在其中作梗,清者自清,你要做一個和你目前一樣的堅貞的黨員。
陳邦達死后,陳掖賢四處為父親鳴冤,在那個年代,為一個蘇修特務喊冤是要付出代價的,他被關入牛棚,隨后又一次被下放,并一直沒能再回到北京,這期間妻子與他離婚,兩個女兒也留在了四川,許多年也沒有和他再見過面,這讓陳掖賢的意志消沉,隨著三中全會的召開,文革時期的冤假錯案開始昭雪,陳掖賢又開始寫信,希望組織為父親和自己平反,但都石沉大海,1982年,遲遲等不來平反消息的他在家中用繩子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命運坎坷的他算是得到了解脫,沒能等到云開月明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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