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敘白又一次我提分手時,目光還緊盯著女孩梨花帶雨的朋友圈。
配合一下,她心臟不好,受不了刺激。
我摸著無名指上褪色的戒指痕跡,抿唇看他。
他每次有新目標時都會跟我分手,說那樣就不算出軌。
他兄弟調(diào)笑:林哥真舍得離?嫂子可是從小就跟著你的小尾巴。
他嗤笑著切了塊牛排喂到我嘴邊,像逗弄寵物:我家小滿最乖了,是吧?
我咽下牛排,也咽下心里百般滋味,點頭稱好。
轉(zhuǎn)身時聽見他篤定地同人打賭:不出三天,她準會抱著枕頭求我復合。
手機在掌心發(fā)燙。
小滿,就讓我陪在你身邊不行嗎?
我抹掉唇角的黑椒醬汁,敲字回復:
好。
信息發(fā)送成功后,手機緊接著響起鈴聲。
包括林敘白在內(nèi)的所有人目光都落到我身上。
我還沒接通,他兄弟先嗤笑起來。
呦,嫂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有情感障礙,原來有手機啊。
你別說,今天要不是聽到嫂子鈴聲響了,我還以為她每天只會門口發(fā)呆等林哥回家呢。
那我給林哥朋友圈評論璐姐跳芭蕾那條,嫂子豈不是看見了,我說你們天生一對,嫂子沒傷心吧。
話落,一群人笑成一片。
我攥緊手機無助站著。
林敘白笑夠了,拿著銀叉敲了敲杯口。
你們夠了啊,這么欺負我家小滿,小心我生氣。
對,林哥是最愛嫂子的。
別看林哥萬花叢中過,但嫂子永遠是常開不敗那朵。
一雙雙戲謔地眼神,不停往我身上瞟。
全身惡寒,我倉皇往外走。
林敘白扣住我,拽下我脖子上的銀鏈子。
璐璐喜歡老物件,這東西借她玩玩你不介意吧。
他指甲掐進我結(jié)痂的燙傷里。
那是我前天為他煲湯時留下的。
他沒發(fā)現(xiàn)我微擰起的眉,勾了勾唇角,蕩漾著痞氣。
我垂眸看向他手心,銀鏈吊墜里藏著十八歲生日那晚,他寫給我的小紙條。
小滿是我的命,我愛小滿。
銀鏈也是十五歲洪水夜,他背著我逃出筒子樓,為了安撫我不安的情緒特意找來送我的。
這一套都是他的東西,我有什么理由說不呢。
請便。
他兄弟噗嗤笑出聲:嫂子還是這么好說話,林哥真是好福氣。
窒息感迎面而來,我甩開他快步逃離了這里。
直到走出包間,我還能聽到里面震耳的哄笑聲。
手機鈴聲已經(jīng)掛斷。
短信接踵而來。
小滿?
發(fā)什么事了,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我倚著走廊墻壁慢慢滑了下去,眼淚已經(jīng)模糊了視線。
可我緊咬著下唇不想再為他流淚。
他們說的璐姐全名田璐,是個還沒畢業(yè)的舞蹈系大學生。
三個月前,林敘白受邀參加母校百年校慶,一眼就看上了氣質(zhì)脫俗的田璐。
他追得轟烈,不僅名包名車的送。
還把我們的定情信物轉(zhuǎn)贈給她。
那可是我熬了一個星期的通宵才編好的紅繩。
編紅繩的線也是我上山,誠心從觀里求來的。
多年來,就算褪色,他也從沒摘下過。
可這次,他卻輕易把我的心意送出。
女孩受不住他的攻勢,終于在昨晚松口可以和他在一起。
前提是不當小三。
林敘白這才又和我提了分手。
說是騙騙小姑娘,他心里只有我。
我曾經(jīng)容忍他出軌分心千百次。
可這一次,我真的放手了。
手機又開始嗡嗡震動。
我拿出。
小滿?快回我消息,別讓我擔心!
我深呼吸整理好情緒,敲字回復。
盛淮安,我現(xiàn)在就想要個家。
盛淮安的電話緊接著打了進來。
我能想象得到他激動的心情,也知道人在大腦充血時總會做一些沖動的事。
所以我沒接,而是給他回了短信。
出差認真點,給醫(yī)院引進頂級設(shè)備的事容不得半點馬虎。
盛淮安信息秒回。
遵命夫人!歸心似箭,等我!
看著這條短信我噗嗤笑出了聲,眼淚也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
分手后,我沒再回和林敘白的家,而是選了一家酒店入住。
這一晚睡得很不安穩(wěn)。
夢里,林敘白一直在惡魔和天使中橫跳。
我們青梅竹馬,兩家生意相當。
幼年,兩家父母有意讓我們長大后湊成一對。
成年后我們相愛了。
可天公不作美,一場意外奪走了我父母的生命,我家生意也一落千丈。
所以盡管我和林敘白已經(jīng)舉行過訂婚儀式,也算好了結(jié)婚日期。
他爸媽還是轉(zhuǎn)頭就不承認了我的身份。
但那時候的林敘白滿腦子都是我。
為了和我在一起,竟和他爸媽大吵一架。
可我因為爸媽離世,開始封閉自己。
怕和任何人接觸,最后竟有點抑郁傾向,面對生人時常常說不出話。
林敘白就一刻不理地陪在我身邊,想盡辦法逗我開心。
我感動,想著這輩子就跟定他了。
夢到一半,場景開始飛速轉(zhuǎn)變。
林敘白摟著他的金絲雀,把我逼到墻角,指著我的鼻子,把我羞辱得一文不值。
他爸媽也沖上門來罵我不知羞恥。
我從夢中驚醒,坐起來大口喘著氣。
窗外暴雨滂沱,雷聲大作。
一探額頭燙得嚇人。
手機呼吸燈閃爍,摸出手機,田璐又發(fā)了短信。
幾張露骨自拍,在我和林敘白的大床上。
我扔了手機,縮進被里。
不知昏睡了多久,被盛淮安的電話吵醒。
小滿,我好想你,我還有一周才能回去……
他嗓音磁性又迷人,我低低笑了出來。
但一出聲,嗓子嘶啞得同時嚇到了我們倆。
怕他擔心,我謊稱自己只是有點著涼,已經(jīng)約好了醫(yī)生看診。
盛淮安長出一口氣,又絮絮叨叨囑咐了一堆,才掛了電話。
怕他打電話去醫(yī)院確認,我認命地從被窩里鉆出來。
打車去了醫(yī)院。
冒雨跑進急診室時,我身上已經(jīng)濕了大半。
還沒等醫(yī)生叫到我的號,就被一群衣著靚麗的女生堵在走廊墻角。
她們舉著直播鏡頭嘲笑:
我們是田璐的閨蜜團,大家快來看看啊,這位就是出軌我家璐璐老公的小三姐!
今天特意來給小三姐請安!家人們小紅心心點起來呀~給小三姐增加曝光度!
一群人推推搡搡。
我攥著濕透的衣角蜷縮在墻角,呼吸困難。
記住這小三姐的長相!家人們一定要把自家男家屬看住了,千萬別被這狐貍精迷住了~
她們掐著我下巴,鏡頭懟在我臉上。
我拼命揮手抵擋,屈辱咬著嘴唇。
賤人!我們哪句話說錯了,你還敢反抗!
璐璐心眼好不和你一般見識,我們就替她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狐貍精!
衣服被扯爛,我拼命護著,瘋狂搖頭。
抬眼去求救,就看到一群路人正看得津津有味。
絕望時,林敘白出現(xiàn)了。
他迎著光,就像救世主一樣朝我的方向沖過來。
鼻子一酸,我委屈得不斷哽咽:敘白......救我......
他剜了我一眼,把一直沉默落淚的田璐護住。
蘇藝滿,你非要鬧到這里?她剛做完心臟手術(shù)!
喉嚨瞬間充滿血腥味,比被他媽扇耳光那日更濃。
我蜷縮回墻角,抱著自己不停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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