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容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所有朋友中唯一沒有結婚的女人,她沒有男友不是因為她不夠優秀,而是因為她自身優越,年輕時又太挑剔的緣故,讓她就此錯過。
不過她活得很通透灑脫,雖然已經馬上奔四的女人了,歲月并沒有給她烙下深深的印跡,她總是把自己收拾得優雅得體,落落大方,她尤其愛和我分享生活中的趣事,我也始終不忘給她介紹一個男友。
周末,我愛人的朋友小周從別的城市來到我的城市,我們倆宴請了他,小周是出色的職業經理人,這次是暫時借調到我所在的城市工作一年,他在這里沒有朋友,這次聚會后,他時常會和我們聚聚,漸漸我了解到,他也是單身。
出于我對單身男女的極度敏感,而又一心想幫小容脫單的使命,我覺得緣分來了,我迫不及待地把小周的情況介紹給了小容,并找機會安排他們倆見面,為此我專門搞了個周末野餐。
小周對小容十分滿意,用他的話說,他后悔自己應該早些來到我的城市工作,這樣他就可以早些幸福,小容似乎也沒有過去那么挑剔了,她好像內心感到了危機,再不給自己找個人,恐怕越往后她的主動性越不強,而是要被迫接受別人挑剩的次品。
他們相處很愉快,我完美退出,我為我終于給她牽了線而沾沾自喜,我忙碌著我的事,只等哪天喝上他們的喜酒。
2
一天,小容約我出去坐坐,一見面我便感到她的臉色比過去更漂亮了,人也更嫵媚了些,我們喝了一杯咖啡后,她問我:“姐,小周這人怎么樣?你能把你了解的都告訴我嗎?”
我笑了,說:“怎么樣接觸這么長時間了,你心里還沒個數?”
她笑著臉紅了,然后說:“就是覺得太完美了,才讓我不放心,天下真有這么好的遇見?”
“不然呢?婚姻就是講緣分的,你的緣分只不過來得晚了點而已。”我笑著調侃道。
其實我對小周的過去了解并不是很多,他是我愛人的朋友,而我的愛人是個最最不愛八卦的人,從他的嘴里休想聽到一句別人的閑話,并且他時常和我講“謠言止于智者”,不要參與別人的討論,有些事只適合聽聽,不要傳播和議論,沒有意義。
所以我只知道小周的表面情況,比方他人品不錯,工作能力強,至于為什么這么晚沒有結婚,便不得而知了。
于是我又委婉地告訴小容:“你不要想太多,聽從當下最真實的感受,他的過去你未參與,也不屬于你,好與壞都是他的過去,你和他過的是現在,只要現在能好好在一起,并一直幸福下去就行了。”
小容眼睛凝視著窗外,對我的話不置可否,“姐,你說的這些也不完全對吧,我不了解他的全部,便可以隨便托付終身嗎?”
“這……”我一時不知該怎么說,她把我問住了。
不過我立馬反應過來,往回拉了一下:“你先處著唄,抓住一個不容易,談著看,再說,再說你都這么大了,小周那么優秀,方方面面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小容聽完我的話,又甜甜地笑了。
接下來的日子,她很少約我聚會了,我知道她的身邊有了陪伴,我也祝福他們能夠真的牽手,這樣我無論在老公面前還是小周和小容面前,都有滿滿的成就感,我甚至幻想著他們的婚禮上,我作為紅娘也好,見證人也好,我站在臺上侃侃而談,為一對新人送上祝福……
3
小容住的是公寓,里面住著很多外地來這個城市造夢的未婚男女,這些人都是自身相對比較優越的人,他們不愿意出去和別人合租房子,追求自我和獨立,同時口袋里又沒有太多錢的人。
這些人幾乎很少碰面,偶爾在上下班高峰期在樓道或者電梯里擦肩而過,彼此招呼都不打一個,小容在這里住得最久,見過很多來了又去了的房客,她早就對這些很漠然了。
一天,搬來了一位新鄰居,女的,和她同住一層,而且是斜對門,起初,小容對這個女鄰居毫無感覺,觀察了一段日子,她卻對她有了一份莫名的好感。
女鄰居端莊秀麗,碰了面總是莞爾一笑,內秀含蓄的面孔總是給人一種親切感,小容第一次對女鄰居上了心,女鄰居也是一個人,她從不帶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回來,每次回來步子都很輕,不像某些人高跟鞋砸地板咣咣地響。
那個下午,小容推門出來,正趕上女鄰居家開著門,小容順眼望去,屋內清潔如新,花香撲鼻,頓時感覺到有一股來自田園的新鮮空氣迎面而來,小容對這個女鄰居的好感油然而生。
她決定認識她一下,并和她做個朋友,有一次,又在樓道走碰了,小容笑著說:“我可以邀請你來我屋里坐坐嗎?我想我們可以交個朋友。”
女鄰居靦腆一笑說:“你不介意的話,當然可以啊。”
然后女鄰居去了小容家,他們相談甚歡,并相互留下了聯系方式,小容說改天出去玩的時候一定帶上女鄰居。
沒過多久,就是五一假期,小周終于可以歇歇了,他愉快地邀請小容一起去郊外自駕游,小容高興地答應了,并說我有個新來的女鄰居,人挺好的,她自己在這個城市也很孤獨,要不我們帶上她玩一天?
小周有些猶豫,心想我們兩個人的約會,帶上一個外人干什么,但是他沒好說出來,小容好像猜透了他的心思,就連忙說:“就這一次,我答應過人家的,再說這次就是在郊外,明天后天以后我們有更多的時間過二人世界。”小周也只好裝作無所謂樣子的答應了。
第二天,小周便早早開車在樓下等著,小容和女鄰居收拾好東西,一起有說有笑地向樓下走去。
小周一身運動裝,并戴了一副墨鏡,他坐在駕駛位上,很紳士又很悠閑的樣子,兩個女人一前一后幾乎同時上了車。
小周從后視鏡里一看,不覺一驚。他懷疑自己的眼神,一只手偷偷向下挪了一下眼鏡框,眼光從鏡片下溜出來,定睛一看,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兩個女人坐在后排,依然說說笑笑地談著話,突然女鄰居一下子怔住了,她的突然怔住讓她的話說到了半截卡住了。
“快說啊,怎么不說了?沒網了嗎?哈哈。”小容催促到,她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女鄰居的表情。
女鄰居盡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又接著說下去,不過她顯然沒有了剛才的興致,她把后背緊靠在后背上,扭轉頭,側目窗外,連呼吸都變得緊促起來。小容卻像東道主似的沒話找話說,小周在前面也時不時地附和著,不過他的言語當中也沒有以往的自信和淡定。
終于到了目的地,他們先去河邊樹林花叢中玩了一圈兒,小容拍了好多照片,又讓小周為她們倆合影,這時小容才發現小周的臉上掛著大大的不自在,她沒有在意,回過頭來再看照片的時候,發現女鄰居也是一臉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4
這次郊外游草草結束后不久,女鄰居突然悄無聲息地搬走了。那天小容下班回來,碰到了兩個搬家工人正從女鄰居的房子往外面搬東西,各種雜碎的小物件擺了一大片,小容愕然,上前去問:這是怎么了?這家主人呢?
一個工人說:“主人把活交代給我們,早走了。”
小容一頭霧水的站在那里,猛然想起拿出手機把電話撥了過去,電話那頭一直是忙音。她掛了電話,問:她搬到哪里去了,你能告訴我嗎?
還是那個工人說:“我們只負責把東西搬到指定地方,別的我們不清楚。”
這件事就此別過,半年后,小容哭著把電話打給了我:“姐,我的婚事結不成了?”
“咋啦?不是談得很好嗎?”我吃驚地問道。
對面傳來一陣長長的低泣聲,“姐,這事兒說起來還得怪你。”
“怪我?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又是一陣嗚咽。
“姐,我當初問你他的過去,你說讓我過好當下,我聽了你,誰知道……他……他有前任啊!”小容斷斷續續說道。
我更加疑惑,“有前任?你怎么知道的。”
小容停止了哭泣,打開了話匣子。
“我的那個女鄰居你還有印象嗎?我給你說過的。”
我電話里點點頭。
她接著說:“她就是小周的前任女友,他們從大學里就是戀人,女孩兒是江南人,家里怎么都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把女孩兒留在了南方,他們倆你不嫁,我不娶,與家里抗爭了好多年,后來聽說女方被父母逼迫的嫁給了世交,小周才死了心,特意來到了我們的城市,然后遇到了我。”
“啊?不會這么巧吧?”我吃驚加意外的瞪大了眼,然后又說:“都過去了,你還糾結他那么多干嘛?”
“姐,他們離了,他的前女友和那個男的說不到一起,結了沒多久就離了,然后一個人跑到了我們的城市,然后他們就又遇到了,而且是我和他們牽的線,你說離譜不?到底還是他們倆的緣分深,我只是個過客,姐……”小容哇哇大哭起來。
“你怎么知道的?”我問。
“你別忘了我是做啥工作的?這點事難不倒我,我通過他們共同好友,從他們嘴里套出來的。”她哭著說。
我一時語塞,我相信緣分,又懷疑緣分,世界這么大,也這么小,緣分讓他們又一次在茫茫人海相遇,我一個凡人又能做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來我的這次紅娘又沒當成功,我替我的朋友感到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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