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

老蔫兒軼事

文/翟信

這天，老蔫兒正在家里吃午飯，忽然進來一個中年人。“你是干啥的？”老蔫兒看見陌生人進了院子放下飯碗問。

“我是專修小平車的。以前在農業生產隊時往田地里送農家肥用的小平車。家里有嗎？有壞的我給你修一修。如果不用的話，想賣，我也買哩！”那人邊說邊在院里找了個小板凳坐下。

“沒有了。以前各家各戶都有，現在不用了，放著還嫌占地方，就當柴禾燒了。買那東西有啥用？”老蔫兒看著那半土半洋的中年人說。

“那是生產隊時期勞動標志，現在收購這什物就成了古董，當作紀念品。”那人點了只煙說。

“可惜這東西不多見了。”老蔫兒說著往前湊了幾步。

“你這院子風水……！”

“我這院子咋啦！”

“院子若是南北長，家里有財也難藏，院子要是東西寬，一年四季是白干。院子要是四方小，財在身邊也難找。你這院又平又四方，吉祥如意福自降。”

“哪里！哪里！”老蔫兒有幾份高興地給那人端了一杯水。

“我看你這面相是有福氣之人。”那人用勁抽了口煙瞅瞅老蔫兒說。

“有啥福氣，夠吃夠喝就行了。”老蔫兒有幾份飄飄然說。

“你這額頭不窄也不寬，生活并非是一般。”那人看著老蔫兒吐了口煙，說。

“一般，一般。平常光景。”老蔫兒被忽悠的腦袋有些昏暈了。

“要是生活真的一般，就與你這耳朵有關。耳朵不大也不小，平平安安活到老。”那人一步步把老蔫兒引上了主題。

“你會看相？”老蔫兒也正順著那人豎起的無形竿桿兒往主題上爬，問。

“會看。我看你這鼻子圓、嘴巴方，金銀財寶口袋里裝。兩眼炯炯又顯神，正是個了不起的人。有福氣，有福氣呀！”那人說著端起老蔫兒倒的水喝了口說。

“過獎了。過獎了！”

“您以前無兒無女吧！”那人試探問。

“咋沒！我十兒九女，你咋能說我沒……？”

“我是說你沒有結婚前……。結婚了就……”那人臉色略微顯紅，馬上補充說。

“你說得這還差不多。”老蔫樂得眼看找不著北了。

“因為你沒結婚成家，哪能有兒女。后來成家了不就有兒女了。開始生一個，后來么……。你正是兒孫滿堂，人丁興旺。大福大貴之人。”那人正說的老蔫兒興高采烈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說：

“你老伴兒去……”試探的口氣問。

“去外面了。”

“噢！老倆口兒有時侯吵架吧？”

“勺子和鍋哪能少了嗑嗑碰碰。這拌嘴的事少不了。”

“俗話說，老婆外出你得找，不找不尋得拉倒。我看你最近幾天老倆口兒有……！”

“不會，不會。我老夫老妻的，這大半輩子風里雨里都過來了，會有啥事！”

“你沒聽說，人在家里坐，天上掉下禍。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平路還要栽跟頭，喝水也能嗆死人。尤其是上了歲數的人，禍災身邊藏，來了命得亡。”

“你說得我就不信。我老伴兒身體健康，性格開朗，為人心善，寬厚待人。有啥禍？”

“俗話說，左眼大，右眼小，老伴兒半路要拉倒。你看看你眼睛！是不是左眼大，右眼小。恐怕你要出大事了……。不信你照一下鏡子。”

“就是呀！這平常不細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老蔫兒站在鏡子前仔細看了看吃驚地說。

“這還能是假的。”那人詭秘一笑。

“這，這，這該咋辦！”有蔫兒心慌意亂，六神無主了。

“我給你出個主意，幫你解決一下。不過，這得拿錢。”

“多少錢？”

“這就看你是徹底解決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一半。解決一半的話是伍佰。徹底解決是壹仟。”

“錢我也不寬裕，不過家里還貳叁佰元你先……”

“心誠神靈來保佑，不誠金錢是白丟。你看著辦吧！”

“有！有！家里還有伍佰元你拿上。”

“你把錢給我，我給寫幾句話用紅紙包起來，到晚上再打開。千萬不要對別人說，就是你老伴兒回來不能對她說，要嚴格保密。要不，就不靈了。”

“這你放寬心。”老蔫兒拿出伍佰元遞給那人，那人用筆在紅紙上寫了幾句話也沒讓老蔫兒看，就折疊起來。正準備走，老伴兒擋住院門口問：“這人是干啥的？”

“收破舊小平車還帶相面的。”

“那紅包是啥，”

“人家說咱這幾天不吉利，給人家伍佰元。給咱破破災。”

“咱好好光景，怎么這就好好的不吉利了。純粹是騙人。”老伴兒從那人手里奪紅包說。

打開紙包一看上面橫著劃了幾道道，豎著涂了幾杠。根本就沒寫字。

“這人說……”老蔫兒正要給老伴解釋。

“你不要說了。我在院外全聽見了。他說院子東西寬不行，南北長不行，四方也不行。到底啥院子才行。你看看現在新建的房子那個院子不是東西寬的或南北長的或四方的。哪個家庭不是生活幸福美滿快樂，老人們個個健康長壽呀！再一，他說你左眼大右眼小。這也是常有的事，有的人也是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平時不注意看不出來，你要詳細才能看出來。不要說眼睛，就是兩個臉蛋或者兩只手有的人也不是一般大的，也有大有小。只是不去仔細看罷了。你不要聽那些跑乎走乎的亂說一套。那都是些好吃懶做，不務正業。就是想從咱這些老人手里騙錢騙吃騙喝的。”老伴兒說。

“你怎么騙人？”老蔫兒轉身問那人。

那人不知啥時早溜走了。

（本文系水緣文學（ID：sywxwk）原創首發，作者：翟信）

翟信，筆名，春秋緣。山西省翼城縣王莊鄉北丁村人。中學退休教師，大專學歷。愛好寫作，曾在報刊、雜志、網絡發表小說、民間故事、笑話、詩歌多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