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啟東,今年三十二歲,是一家設備公司的銷售經理,老實人一個,生活簡單,按部就班。父母早早就催婚,說我年紀也不小了,托人給我介紹了個女孩子,叫林倩倩,醫院的護士,二十九歲,模樣清秀,說話溫柔,給人一種很干凈的感覺。
第一次見面,她穿著淡藍色的護士服下了夜班,素面朝天,但精神特別好,我當時心想:就是她了。她說話慢條斯理,總點著頭聽我說話,我一激動,回去就跟我媽說:定了!我媽差點樂哭,說我終于開竅了。
戀愛三個月就領了證。她很體貼,知道我工作忙,常常給我送營養餐。婚禮不講究,親戚們在酒店擺了兩桌,我爸媽高興得合不攏嘴。我也覺得自己娶了個賢妻良母。
可萬萬沒想到,結婚當天晚上,她一個舉動,直接把我嚇暈了過去……
婚禮后,賓客走了,我們倆回了新房。我爸媽特地騰出來的主臥,鋪著嶄新的床單,桌上還有些祝福的紅包。我洗了澡,心里還想著今晚要好好溫存一番,結果她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臉色卻忽然嚴肅得像變了個人。
“啟東,”她坐在床邊,語氣冷靜得讓我渾身發毛,“咱們正式成為夫妻了,有件事,我必須現在告訴你。”
我一下子從溫柔鄉被拎到了醫院病房,愣愣問:“啥事啊?”
她從行李箱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我。我接過來一看,差點咬到舌頭——居然是一個遺體器官捐獻志愿書!
“你是啥意思啊?”我聲音顫了,“你是不是身體有毛病?”
她搖頭,一本正經地說:“我沒有病,我只是從事這行,知道生命的無常。既然結婚了,你有知情權,我的決定也需要你支持。”
我當場大腦嗡地一聲,臉都白了:“你新婚夜跟我談這個?你讓我以后睡覺都不得安心嗎?”
她卻理直氣壯:“你不是說過喜歡我的職業,說護士溫柔、有愛心嗎?我一直是這樣的人。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也不勉強。”
我徹底懵了,情緒一下子崩了,嘴里剛說了句:“我受不了——”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脖子還搭著個冰袋。林倩倩坐在茶幾邊,一邊給我量體溫,一邊皺著眉頭。
“你醒了,低血糖休克,沒啥大礙。”
我一骨碌坐起來,愣愣地看著她:“你……你還給我急救了?”
她冷靜地回答:“我是護士,這是我的本能。”
那一刻,我心里五味雜陳,說不出的別扭。新婚夜,本該是夫妻恩愛纏綿的時候,我卻被她的行為嚇得失了魂。我承認,她的動機也許是善意的,但在那個節骨眼上,說實話,我覺得她更像個冷靜的醫生,而不是個溫柔的新娘。
我努力讓自己鎮定,跟她說:“倩倩,我們能不能把這事以后再談?我現在腦子還是亂的。”
她也點了頭,但我看得出來,她心里已經有了疙瘩。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之間的氣氛越來越怪。
她還是每天做飯、洗衣、買菜,甚至在我加班時給我送晚飯,一如既往地周到。但我卻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她的一個“病人”——她照顧我,但少了情緒,少了女人的撒嬌和依賴,多的是條理和效率。
有次我肚子疼,她不讓我去醫院,直接把我摁在床上做了腹部檢查,還一邊拿著聽診器聽腸鳴音。我嚇得一跳:“咱能不能別這樣?我不是在你們醫院。”
她冷著臉說:“我怕你耽誤病情。”
我那一刻真的覺得,這段婚姻,不像愛情,更像一場醫療計劃。
不到一個月,我忍不住提了離婚。
“不是你不好,是我受不了,”我對她說,“你太理智了,像在跟生命談條件,而我……只是想找個溫暖的人過日子。”
她沒哭,也沒鬧,只是平靜地說:“你不需要一個護士型的老婆。”
“對,”我點頭,“我想要個妻子,不是個醫生。”
她簽了字,離婚手續辦得飛快。
后來有一次,我在醫院陪客戶看病,遠遠看到她穿著護士服在病房里忙碌,她還是那樣的專注、冷靜、利落。那個瞬間我忽然明白,她那天晚上拿出遺體捐獻書,并不是為了嚇我,而是她真的用生命去敬畏生命。
只是,我不是那個能陪她走下去的人。
再后來聽朋友說,她嫁了個同事,是外科醫生。兩人很合得來,連下夜班都能邊吵病歷邊吃夜宵。
我苦笑了一下,那不是我能參與的世界。她該有屬于她的戰場,而我,也終于明白,有些人的愛,是醫生式的專業,有責任、有擔當,卻不一定適合日常的婚姻瑣碎。
從那之后,我再也沒提找護士當老婆了。
也許,理想和生活,終究是兩回事。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