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42年,八路軍政治部主任劉志堅被俘。
劉伯承下了死命令,陳再道親自調兵,三團主力夜襲。
日軍沒想到,八路軍能追著幾十里地,只為救一個人。
——《壹》——
一雙黑布鞋,一條命
1942年10月,大師友村,劉志堅騎著一匹灰馬,從村口沖出,他左腿中彈,鮮血順著馬肚子往下滴,后面,日軍追兵幾十步之遙。
天剛擦黑,村子里還殘留著白天掃蕩的煙味。
房屋半塌,街上是被打翻的碾盤,碎瓦,死人,劉志堅沒跑掉,為了掩護群眾,他回頭組織撤退,結果自己落了單。
雙腿中彈后,他還能舉槍自衛,連射兩發。
最后一發子彈留給自己,槍口抵著太陽穴,噠,卡殼了,他被按在地上,五六個日本兵沖上來,拳打腳踢。
很快,日軍發現他身上沒帶文件。
只在地上挖出了一只黑色布鞋,一張模糊的女人照片,還有一只摔碎了的懷表,身份?劉志堅咬牙,強撐著回答:“副團長。”
日軍不信,在他們眼里,能騎馬帶隊沖鋒,又能臨危指揮突圍的人,不是一般軍官。
一名日本少尉蹲下來,盯著他的臉,看了足足三分鐘,最終,日軍決定:重兵押送,送到棗莊大據點審問。
劉伯承知道消息時,剛從前線回來。
警衛員急匆匆推門進來:“冀南軍區劉志堅主任,被俘了。”劉伯承當即拍案:“活要人,死要尸體。”沒有中間狀態。
不是勸降,不是談判,要么救回,要么搶尸。
命令傳到陳再道手里,陳再道看著地圖,臉色鐵青,大師友村到棗莊,直線三十公里,路上全是偽軍據點。
日軍一早布了三道封鎖線,偽軍混在各處。
想救人,只有一條路:打斷押送隊的脊梁,當夜,陳再道調動了第十八、十九、二十團,六道封鎖線,步步設伏。
每隔五公里,就是一次劫殺,行動時間:天黑后,代價預估:一團死光,也得救人。
——《貳》——
情報突破
就在這時,意外出現,押送隊里,一個偽軍中士偷偷摸摸靠近了冀南情報站,他的名字叫張金堂,原是八路軍傷兵,被日軍抓壯丁。
他認出了劉志堅。
通過夾在靴底的小紙條,他傳出關鍵信息:劉志堅雙腿受傷嚴重,精神尚可,被綁在一輛軍用卡車上,車后跟著十幾個日本兵。
而且,他把劉志堅藏埋物品的位置也畫了圖,特別標注:“黑布鞋還在,確認身份。”
這條線索,成了營救行動的第一張王牌,另一邊,冀南軍區暗線趙鼎新也動了,趙鼎新,日軍眼中的“可靠翻譯”,實際上是八路軍安插的內應。
這次,日軍讓他勸降劉志堅。
趙鼎新進去,只說了一句話:“咬牙,撐到明天。”然后,回頭給指揮部帶出了押送隊的行軍節奏:每兩小時休息一次,凌晨兩點經過大營村。
這就是最好的截擊時機,伏擊地選在一片紅薯地。
地勢低洼,雜草叢生,八路軍戰士用紅薯藤纏在身上,從頭到腳,白天,他們一動不動趴在泥里,連螞蟻爬到鼻孔里,都咬著牙不動。
天黑后,先頭小隊扛著柴火,假裝農民,在路中央堆了個柴堆。
卡住路口,堵死退路,隨后,騎兵連分左右翼展開,一百米一伏兵,拉成半包圍圈,整個布局,像一張慢慢收緊的大網。
凌晨一點五十,押送隊遠遠露頭,卡車燈光像蚊子眼。
前頭的偽軍看到柴堆,停下罵罵咧咧,就在此時,第一槍打響,八路軍機槍在右翼怒吼,子彈一梭一梭打在卡車鐵皮上。
騎兵連從兩翼殺出,刀光閃動。
有人直接跳上卡車,徒手割斷捆綁劉志堅的繩索,戰斗只持續了十七分鐘,日軍小隊長當場斃命,剩下的日本兵四散而逃,偽軍大多扔槍投降。
劉志堅被兩名騎兵架著,從火光中拖了出來。
——《叁》——
歸來,但不是勝利
劉志堅被抬下卡車時,人已經昏過去了,右腿骨折,左腿貫通傷,胸口三根肋骨斷裂,陳再道看著擔架上的人,第一句話:“還活著。”
第二句:“把他送回永年。”沒有慶祝,沒有表功。
因為他們知道,押送的只是第一波,后面日軍的大隊馬上就要追來,營救小隊一刻不停,直接北撤,抬擔架的,是警衛連戰士,走五分鐘換一次人。
有戰士脫掉鞋襪,光腳在凍土上跑,腳掌裂了口子,血跡一路延伸。
行軍路線選在小路,繞開了大路哨卡,天蒙蒙亮時,他們抵達永年南郊的小山莊,隱藏在一戶老鄉的破窯洞里。
劉志堅醒了,他一句話沒問,只咬牙撐著坐起,自己用小刀劃開褲腿,檢查腿傷。
血糊在布料上,一撕下來,帶下一層皮肉,警備大隊長韓蔭亭守在門口,聽到里面悶哼一聲,轉頭擦了把臉。
汗水和眼淚混在一起。
條件極差,沒有麻藥,沒有繃帶,只有白酒和燒紅的縫針。
醫生給劉志堅處理傷口,燒紅的鐵針刺進肉里時,他咬著破布,一聲不吭,右腿骨折,必須打夾板,用的是門板鋸成的木條,拿破席子捆綁。
外面風雪交加,屋里,火堆只剩微光,照著劉志堅蒼白的臉。
那一夜,沒有人敢睡,半個月后,天終于放晴,大雪融化,小路恢復,劉志堅慢慢能坐起,他拄著門板改成的拐杖,挪到門口。
陳再道來看他,兩個人沒寒暄。
劉志堅咧嘴一笑,露出牙縫:“死不了。”陳再道點了點頭,丟下一袋新制軍裝,“趕緊恢復,咱們還缺個政委呢。”
劉志堅沒回答,只是把那雙發黑破舊的黑布鞋,輕輕擺在炕頭。
那是他在被俘時藏下的,也是確認身份的物證。
——《肆》——
余波與見證
救出劉志堅,表面是個結局,實際上,是另一場更大的戰爭開始,營救事件發生后第三天,日軍派重兵掃蕩永年、臨漳一帶。
情報網提前探知。
陳再道下令:村子清空,打游擊,大隊日軍壓境時,整個永年城,連一只雞都找不到,日軍在空無一人的街道怒砸三天,只俘獲了幾個老弱病殘。
一怒之下,燒光了南關街。
而此時,劉志堅,已經被秘密轉移到129師指揮部,徹底脫離危險,劉伯承第一次見到劉志堅,盯著他腳邊的黑布鞋看了很久。
一句話沒說,后來,在一次內部總結會上,他才淡淡地說。
“這雙鞋,救了一個軍區主任。”而那雙黑布鞋,戰后被送到延安,后來收藏入軍事博物館,沒有獎章,沒有勛章。
只有一雙沾了泥、破了底的黑布鞋。
這次營救,活下來的人,一輩子都記得,因為他們用命,賭了一場“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半年后,劉志堅傷愈歸隊。
第一次亮相,是在129師的一次整風會上。
他拄著拐杖,穿著重新配發的軍裝,右腿明顯一瘸一拐,開場白只有一句話:“感謝大家救了我,以后,誰被俘了,我也要想辦法救回來。”
全場寂靜,然后,掌聲爆發,掌聲里,有鮮血的味道。
劉志堅后來繼續作戰,抗戰勝利后留任,1955年,授予中將軍銜,1988年,榮獲一級紅星功勛榮譽章,2006年,病逝,享年95歲。
他晚年回憶這次營救,只說了兩句話:“他們沒有拋下我,我也沒拋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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