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共4745字

閱讀預計12分鐘

作者|南亞那些事

編輯|饒金山

審核|陳玨可

圖源：《黎明報》

印度主流媒體已用幻想取代事實，蛻變為宣揚虛妄敘事、危及地區和平并侵蝕公眾理性的宣傳機器。

5月18日，《黎明報》發文詳細披露在日前印巴交戰期間，印度媒體是如何編造上述謊言、顛倒黑白、消滅真相以及混淆視聽的。

5月7日晚，也就是印度向巴基斯坦本土及自由查謨和克什米爾地區民用目標發射導彈的次日，不幸收看印度電視“新聞”頻道的觀眾感到徹底困惑。

當印度媒體因所謂巴基斯坦對“15個地點”的襲擊（包括印控查謨和克什米爾及印度旁遮普邦）陷入狂熱時，巴官方否認了任何此類行動。

事實上，巴三軍公共關系局主任阿沙德·謝里夫中將表示，印度的喧囂與憤怒不過是試圖在本國公眾中制造戰爭歇斯底里。

他將其稱為印度針對想象中襲擊的“虛幻防御”。當然，印度很少有人會聽到他的聲音，因為巴電視頻道和許多巴社交媒體網站在印度被官方封鎖。

公平地說，許多巴民眾也完全困惑不解。印度無人機侵入多個城市并被防空炮擊中，至少在旁遮普邦，這聽起來像是一場全面戰爭已經爆發，巴很快出現了一種恐慌情緒，這讓情況變得更糟。

但面對印度媒體的歇斯底里，他們無法理解為什么巴基斯坦沒有為預期的報復行動邀功。

如果寬容一點，可以說印度媒體只是被政府消息來源制造的歇斯底里所欺騙，并完全接受了他們的說法，即巴基斯坦的所有所謂多次襲擊都已被擊退和化解，沒有造成任何損害或傷亡，也沒有提供任何來襲導彈或無人機殘骸的證據。

過去幾周已經表明，印度主流媒體已用幻想取代事實，蛻變為宣揚虛妄敘事、危及地區和平并侵蝕公眾理性的宣傳機器。

但印度電視頻道的觀眾對一天后發生的事情毫無準備，而這更具危害性。

假新聞鋪天蓋地。5月8日晚，印度電視頻道充斥著首先是巴基斯坦襲擊錫克教中心阿姆利則的新聞，巴基斯坦沒有人能理解這一點。

巴基斯坦為什么要特別疏遠錫克教社區？襲擊阿姆利則的目的是什么？巴基斯坦軍方發言人對事件的轉變感到震驚，稱印度襲擊了自己的地區。

他后來展示了跟蹤發射的導彈的實時數字地圖，這似乎表明顯然落在阿姆利則附近、印度聲稱是從巴基斯坦發射的四枚導彈，是從印度阿達姆布爾的一個空軍基地發射的。

但很快，這一切都被拋在腦后，因為主流新聞頻道的印度主播們過度活躍，盡其所能地相互大聲喊叫，講述一個又一個所謂的印度“勝利”和所謂的進展。

“卡拉奇港被毀”，一個頭條新聞和該頻道的主播們尖叫道。一位臭名昭著的前印度軍方“分析師”興高采烈地說，印度隨后應該用“布拉莫斯”導彈從實際上在數百英里外的印度“維克蘭特”號航空母艦上摧毀整個卡拉奇。

另一個頻道稱印度地面部隊進入拉合爾。第三個頻道宣稱被禁止的“俾路支解放武裝”接管了奎達，俾路支省宣布脫離巴基斯坦獨立。

然后，一個頻道爆出“新聞”稱，巴基斯坦陸軍參謀長阿西姆·穆尼爾將軍已被逮捕，總理夏巴茲·謝里夫已被轉移到一個安全地點。

另一個頻道尖叫著說伊斯蘭堡已經陷落，印度國旗已經在巴首都升起。這顯然是印度軍方的一次巨大勝利，也是巴基斯坦作為一個國家的終結。

與此同時，巴民眾在社交媒體上觀看著這一切的展開，坐在那里吃著爆米花，難以置信地大笑。

印度頻道傳出的所謂新聞如此荒謬，大多數人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反駁，盡管一些勇敢的人確實在社交媒體上發布了卡拉奇、拉合爾、伊斯蘭堡平靜和正常的生活視頻。

印度所謂的“朱砂痣行動”的整個冒險基于錯誤的評估和傲慢。它認為巴即將分裂，巴軍方沒有能力做出相應回應，它可以欺負巴并建立新規范，并且不需要為其所謂巴官方參與悲慘的帕哈爾加姆事件提供證據。

這些部分是莫迪媒體灌輸的評估，結果都是完全錯誤的。

正如一位清醒的印度評論員所說，印度公眾第二天早上帶著嚴重的“宿醉”醒來。

他們前一天晚上被灌輸的東西沒有一樣實現。巴基斯坦仍然存在。

在這種緊張局勢中，其城市的生活一如既往地正常。很快，邊境對面的一些有良知的聲音開始批評莫迪領導下的印度媒體的瘋狂。

在參與大規模歇斯底里的數十個電視頻道中，有一個頻道試圖用一份關于其報道中“無意錯誤”的軟弱聲明向觀眾道歉。

《連線》雜志創始編輯悉達多·瓦拉達拉揚在推特上寫道，“主要新聞頻道的所有這些‘報道’不僅是假新聞，而且具有煽動性和挑釁性，顯然旨在確保印度政府從一開始就警告過的來自巴方的升級”。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該雜志的網站幾乎在同一時間被印度政府下令封鎖。

5月9日晚，巴基斯坦媒體報道稱，確實有幾個巴空軍基地遭到印度導彈襲擊，包括拉瓦爾品第查克拉拉的努爾·汗空軍基地，這一消息打破了這種“宿醉”。

不久之后，巴進行了“技高一籌”的軍事報復，巴完全承認了這一點，并在巴電視屏幕上進行了部分現場直播。

有趣的是，雖然巴民眾只知道巴軍方關于在印度擊中目標數量的說法，但印度政府證實有26個純軍事地點被擊中，盡管它對巴關于這些地點遭受多大破壞的說法提出了異議。

雙方不斷辯論軍事和外交上的成功與失敗，毫無疑問，這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繼續。

但重要的是，也要考慮在莫迪治下，印度媒體到底發生了什么。

在過去十年左右的時間里，莫迪領導的政府故意壓縮了印度獨立媒體的空間。

一些媒體，如普拉諾伊·羅伊的NDTV，已被迫出售。其他媒體則不得不服從政府的路線。

與此同時，印度出現了所謂的“戈迪媒體”（Godi Media），這是對莫迪名字的雙關語，也是印地語/烏爾都語中“膝蓋”的意思，暗示其作為印度教至上主義政權的“膝上犬”的地位。

對媒體所有者的經濟誘惑和印度教至上主義大軍的直接攻擊，使得在印度進行獨立報道成為一項非常危險的事業。

這并不是說印度媒體的某些部分沒有抵制——部分老牌平面媒體繼續堅持，但即使是他們也面臨壓力。

一個例子是，長期以來一直是傳統新聞堡壘的《印度教徒報》被迫從其網站上刪除了一篇報道，該報道對印度政府聲稱其5月6日和7日晚上沒有一架戰斗機被擊落的說法提出了質疑。

印度媒體在做一些聳人聽聞和有事實錯誤的報道。

從地面進行的報道顯示，人們看到了至少兩架飛機的殘骸，該報道的刪除可能是由于印度政府最近規定，戰爭期間媒體只能刊登關于軍事事務的官方聲明。

但最終結果是一樣的：壓制異見和任何與官方說法相悖的敘事。

當然，有人可以說，印度媒體在與巴基斯坦的敵對行動相關事務上的處境與巴媒沒有太大不同。

巴媒在這類事務上也不能反駁軍方的路線，許多電子媒體的所謂記者不遺余力地傳播他們所得到的任何信息，不加質疑。

然而，印度一直以擁有更自由的媒體而自豪，受到憲法和民主理想的保護，不像他們認為在更大限制下工作的鄰國。

但是，盡管巴媒在自由方面確實受到了更大的限制——它們進行了抵制，并經常使用巧妙的方法為自己開辟空間——巴政治歷史也導致巴民眾對官方敘事有更大的懷疑態度。

公平地說，它從未有過印度現在似乎擁有的那種肆無忌憚、沙文主義和煽動性的主流電子媒體。

也許更令人不安的是印度對這種敘事的普遍接受。社會學家需要更詳細地研究廣泛接受這種偏見和謊言的心理影響。

美國記者卡爾·伯恩斯坦曾經寫道：“最底層的大眾文化——缺乏信息、錯誤信息、虛假信息以及對大多數人生活的真相或現實的蔑視——已經取代了真正的新聞業。”

也許新莫迪媒體心理構成中最具揭示性的元素是愚蠢的前少校高拉夫·阿利亞。他經常在各種印度電視頻道上呼吁消滅巴基斯坦，最近因稱伊朗外長為“豬”而引起外交風波。

拉夫·阿利亞為自己傳播虛假信息辯護時，他對觀眾說：“這項工作是希特勒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開始的。他的宣傳部長是一個叫約瑟夫·戈培爾的人。約瑟夫·戈培爾有一句名言：如果你多次重復一個謊言，人們就會開始相信它。這是有道理的。不管你喜不喜歡，這都是事實。”

用種族滅絕狂人希特勒和戈培爾的例子來解釋自己，這在印度媒體中肯定是一個新的低點，阿利亞沒有深入探討兩人的結局。但這也展示了印度教至上主義陣營的榜樣是什么。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同一陣營也是以色列的最大支持者，以色列也經常將傳播虛假信息作為一項政策，盡管它不希望其“哈斯巴拉”（Hasbara，以色列的宣傳機器）的起源被追溯到希特勒和戈培爾。

除了印度大部分人口現在對種族滅絕垂涎三尺這一令人恐懼的方面外，還必須考慮生活在虛妄泡沫中的內部有害影響。

當主流媒體向你灌輸完全編造的故事和片面的分析時，你不太可能做出更理性、深思熟慮的決定。

更有可能的是，情緒會影響你的思維，讓你失去理智。

印度試圖強行達成共識。除了團結政治上兩極分化的巴基斯坦外，印度對巴基斯坦軍事回應的激烈程度感到驚訝，它無意中再次將克什米爾問題國際化，并在全球話語中重新將印度和巴基斯坦聯系起來，而且除了以色列之外，它沒有得到國際社會的外交支持。

現在它也意識到，不管莫迪的虛張聲勢如何不堪一擊，它面臨著一個更難對付的地區對手，即崛起的中國和巴基斯坦的協同作用。

它希望建立的新規范實際上已經發生，但并非如它所設想的那樣。

并不是說印度沒有聰明、有思想、有細致世界觀的人。事實上，從數量上來說，印度可能比巴基斯坦多得多。

但他們越來越被排除在決策或有影響力的職位之外，或者被邊緣化。馬上可以想到兩個例子。著名國防分析師、前印度陸軍少校普拉文·索赫尼對5月6日/7日空戰的初步評估可能是最經過深思熟慮的，這與印度官方敘事背道而馳。

他通過明確的證據和邏輯解釋說，很可能至少有四架印戰機被擊落。由于他的麻煩，他的“油管”頻道在印度被禁止，他在《連線》雜志接受卡蘭·薩帕爾的采訪可能也是后者被審查的原因。

另一個令人驚訝的例子是印度研究與分析局（R&AW）前秘書拉納·班納吉，他最近也在《連線》雜志接受了卡蘭·薩帕爾的采訪。

他對巴基斯坦軍隊和陸軍參謀長阿西姆·穆尼爾將軍的分析可能是你在印度能找到的最有見識和最細致的分析，但這與印度媒體圍繞自己建立的共識及敘事完全相反。

可悲的是，在莫迪的媒體中，沒有這種聲音的位置。

印度已經關閉了8000多個網站和社交媒體賬戶，包括巴基斯坦、印度和國際賬戶，有些只是因為不同意印度政府的官方敘事或提出了不同的觀點，其中包括中國的《環球時報》和新華社，以及土耳其的TRT世界。

與此同時，盡管印度國內有批評之聲，主流電子媒體仍厚顏無恥地繼續傳播假新聞和歇斯底里。印度教至上主義巨魔繼續在社交媒體上攻擊任何不服從莫迪路線的聲音——無論是否是印度人——用辱罵、臟話，有時甚至是人身威脅。

它的一位“明星記者”最近聲稱擊落了一架巴基斯坦F-16戰斗機，并被印度俘虜了飛行員，同樣沒有證據。

社交媒體戰士們還開始傳播“新聞”稱巴基斯坦的一個核武器儲存地點被擊中——甚至印度空軍軍事行動主任的否認也被視為半開玩笑。

后來，更多的“新聞”流傳開來，稱伊斯蘭堡發生了核輻射泄漏，導致許多人患病。

如果這就是印度分析人士做出決策所依據的信息，那么他們做出的決策類型有什么奇怪的嗎？

在這方面，巴基斯坦也有一個教訓。虛妄的泡沫和強行達成的共識是災難的根源，不僅因為它們破壞了自由交流思想的氛圍，還因為它們不可避免地導致糟糕的決策。

當傲慢是你唯一的籌碼，你無法忍受聽取不同意見時，長期結果永遠不會好。希特勒和戈培爾已經告訴我們這一點。

本文轉載自“南亞那些事”微信公眾號2025年5月19日文章，原標題為《莫迪治下媒體的瘋狂》。

本期編輯：饒金山

本期審核：陳玨可

*前往公眾號后臺發送“編譯”，即可查看往期編譯合集

更多內容請見↓

評論區留下寶貴的意見或建議，但請務必保持友善和尊重，任何帶有攻擊性和侮辱性語言的留言（例如“阿三”）都不會被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