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權謀交織的平津侯府中,藏海最初將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接近莊蘆隱、如何取得這位梟雄的信任上。他精心布局,步步為營,卻始終難以真正打入侯府的核心。直到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與莊家那位被所有人忽視的二公子——莊之行——產生了交集,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
莊之行在侯府的存在感極低。大公子莊之甫精明強干,深得父親重用,是眾人眼中當之無愧的繼承人。而莊之行,則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整日游手好閑,沉迷酒色,甚至連家族的重要場合都鮮少露面。府中下人提起他,語氣中總帶著幾分輕蔑,仿佛這位二公子早已被家族放棄。但藏海卻漸漸發現,事情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一個權傾朝野的侯爺,怎么可能真的對自己的兒子不聞不問?尤其是莊蘆隱這樣多疑的人,連府中最底層的仆役都要反復篩查,又怎會放任自己的血脈在外肆意妄為?唯一的解釋是,莊之行的“墮落”,本身就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表演。而這場表演的觀眾,正是莊蘆隱本人。
藏海開始暗中觀察莊之行。他發現,這位二公子雖然表面放蕩不羈,但言談舉止間偶爾會流露出與形象不符的敏銳。比如,他能在酒席間隨口說出朝堂上的最新動向,甚至對一些隱秘的官場糾葛了如指掌。更耐人尋味的是,莊之行對藏海的態度——他既不像其他人那樣輕視這位外來謀士,也不像莊之甫那樣充滿敵意,反而在幾次看似隨意的交談中,有意無意地透露出對藏海的興趣。
隨著接觸的深入,藏海逐漸拼湊出莊之行背后的故事。莊之行的母親并非普通女子,而是出身于一個曾經顯赫的家族,與莊蘆隱的結合本身便帶有政治聯姻的色彩。然而,這位夫人在莊之行年幼時便離奇去世,而莊蘆隱對此事的處理異常低調,甚至禁止府中任何人提起。莊之行從小便被刻意邊緣化,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某種忌諱。
藏海意識到,莊之行并非真的甘于墮落,而是在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他深知,如果自己表現出絲毫的威脅性,恐怕早已步母親的后塵。而莊蘆隱對他的“放任”,實則是一種變相的控制——既讓他活著,又確保他永遠不會成為真正的威脅。
但藏海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微妙的平衡。藏海需要一個盟友,而莊之行則需要一個機會。兩人在試探中逐漸建立起信任,藏海開始暗中引導莊之行接觸權力,教他如何在不引起懷疑的情況下積累自己的勢力。令人驚訝的是,莊之行的學習能力極強,短短時間內便掌握了基本的權謀手段,甚至開始主動布局,利用自己的“紈绔”身份收集情報。
更關鍵的是,藏海發現莊蘆隱對小兒子的態度并非全然冷漠。相反,侯爺似乎一直在暗中觀察莊之行的一舉一動。府中的眼線、書房的密報,甚至莊之行外出時的“偶遇”,都透露出莊蘆隱對這位兒子的復雜情緒——既警惕,又隱隱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期待。
藏海終于明白,莊蘆隱忌憚的從來不是莊之行的無能,而是他體內流淌的另一半血脈所代表的力量。莊之行母親的家族雖已沒落,但影響力并未完全消失。如果莊之行有一天決定不再偽裝,如果他借助母族的殘余勢力反擊,那么對莊蘆隱而言,這將是一場比任何外部敵人都更可怕的危機。
這一發現讓藏海的復仇計劃有了新的方向。他不再執著于直接對抗莊蘆隱,而是轉而扶持莊之行,幫助他一步步擺脫“廢物”的標簽,在侯府中站穩腳跟。莊之行的成長速度遠超預期,他開始在家族事務中嶄露頭角,甚至偶爾能在大公子莊之甫的壓制下爭得一席之地。而莊蘆隱的反應則耐人尋味——他既沒有打壓莊之行,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贊賞,仿佛在等待什么。
藏海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意中觸動了平津侯府最敏感的那根弦。莊之行不僅是復仇的助力,更是整個計劃能否成功的關鍵。只要他能繼續成長,只要他能讓莊蘆隱感受到真正的威脅,那么這位梟雄的弱點便會徹底暴露。而藏海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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