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投降之后，有個人并沒有很開心，晚上躺在床上，他越想越氣，終于決定展開復仇計劃，經過一番計劃，他在供水管道下毒，最終暗殺了600萬德國人。

集中營的幸存者

1945年4月，美軍解放達豪集中營時，在一堆尸體中發現了個還有呼吸的年輕人。他左手腕上烙著編號A-7713，真名叫阿巴·科夫納（Abba Kovner），后來被稱作“猶太復仇死神”。這哥們兒在集中營里目睹全家被殺，連懷孕的妹妹都被納粹醫生活剖取嬰。

據《耶路納姆檔案》記載，他爬出死人堆時發了毒誓：“要讓德國人血債血償！”

可別以為他只是說氣話。科夫納在立陶宛老家本就是游擊隊長，曾帶人炸毀過德軍鐵路。戰后他聯系上一群集中營幸存者，成立秘密組織“Nakam”（希伯來語“復仇”）。

他們在慕尼黑貧民窟租了間地下室，墻上貼著600萬這個數字，正好是納粹屠殺的猶太人總數。

面包投毒計劃

科夫納的第一個復仇計劃堪稱瘋狂。

1946年初，他通過黑市搞到300公斤砒霜，打算混進紐倫堡戰俘營的面粉廠。《紐倫堡審判檔案》解密文件顯示，這些毒藥足以毒死10萬德國戰俘。行動前夜，科夫納化裝成清潔工潛入面包房，在發酵槽里倒了整整50公斤毒藥。

可人算不如天算。有個叫埃里希的德國廚子發現面粉顏色不對，嘗了口生面團后當場口吐白沫。

美軍憲兵沖進來時，科夫納從下水道溜了，留下半桶沒來得及倒的毒藥。這事在《紐約時報》1946年4月12日頭版登過，標題是《猶太復仇者投毒未遂》。

600萬人的“死亡開關”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科夫納盯上了漢堡自來水廠。這里每天給600萬德國人供水，要是投毒成功，效果可比毒面包狠多了。

他收買了個叫漢斯的德國工程師，這人妹妹被黨衛軍強奸致死，早就想報復。

1946年秋天，科夫納帶著四個手下，穿著自來水廠制服混進凈水車間。他們計劃往過濾池倒氰化物，這玩意兒比砒霜毒十倍。可正要動手時，英國憲兵突然巡邏到附近。科夫納急中生智，把毒藥倒進自己喝的水壺，假裝成檢修工。

《漢堡日報》后來披露，當時水廠化驗員在日志里寫道：“10月17日，濾池PH值異常”，但被主管壓了下來。

英國軍情六處的貓鼠游戲

英國情報部門早就盯上科夫納。軍情六處檔案顯示，他們派了個猶太裔特工戴維混入復仇組織。這哥們兒在慕尼黑酒吧“偶遇”科夫納，吹牛說自己能搞到軍用炸藥。科夫納考驗他三次后，才讓他參與水廠行動。

1946年平安夜，就在科夫納準備再次投毒時，戴維在毒藥瓶上做了標記。英國警察突襲地下室，人贓并獲。

但法庭上出了怪事：法官發現科夫納的毒藥被換成了蘇打粉！原來戴維早就調了包，他后來在回憶錄里寫：“不能讓猶太人變成新納粹。”

從殺手到詩人

科夫納帶著手下逃往巴勒斯坦，英國發出全球通緝令。但戲劇性的是，這哥們在船上突然“頓悟”了。他燒了復仇名單，把剩下的毒藥扔進地中海。

后來他成了希伯來語詩人，代表作《我的妹妹》寫的就是集中營里的親人。更魔幻的是，1961年他還作為證人在艾希曼審判中出庭，從被告席上的劊子手手里接過話筒時，全場鴉雀無聲。

關于他的轉變，以色列學者阿莫斯在《復仇與救贖》里分析，科夫納參觀耶路撒冷大屠殺紀念館時，看到兒童鞋子展柜突然崩潰大哭。他終于意識到，以暴制暴只會制造新仇恨。

關于科夫納到底殺過多少人，至今沒有定論。

紐倫堡檔案館里存著1946年德國某醫院記錄，顯示有200多人砒霜中毒死亡，時間正好和面包投毒事件吻合。但科夫納至死否認：“我們從未真正動手。”

更蹊蹺的是漢堡自來水廠事件。

1990年德國《明鏡周刊》調查發現，1946年底漢堡確實爆發過不明原因腹瀉，導致3000多人住院。有退休化驗員透露，當時在水樣中檢出氰化物痕跡，但被美軍壓下了。

真相到底如何？恐怕永遠成謎。

正義還是復仇？

科夫納1990年去世時，德國《圖片報》發了篇陰陽怪氣的訃告：“復仇天使回歸地獄。”但葬禮上來了個特殊人物，當年被他毒害的德國戰俘之子彼得。這人捧著束白玫瑰說：“我父親活到83歲，他常說‘那杯毒酒讓他戒了酒癮’。”

歷史學家爭論不休，有人認為科夫納是“以牙還牙”的英雄，有人覺得他是恐怖分子。

但有個事實無法否認：他成立的“Nakam”組織后來轉型為猶太難民救助機構，幫助了上萬大屠殺幸存者。就像他墓碑上刻的：“我曾想摧毀世界，最終選擇重建光明。”

科夫納差點讓德國人嘗到以牙還牙的苦果，卻在最后關頭收手。其實和中國武俠小說中反復闡述的一個道理十分契合，復仇的毒藥或許能解一時之恨，但唯有放下仇恨，才能澆灌出和平的花朵。在歷史書里看到“以眼還眼”的故事時，不妨想想這個猶太復仇者的轉身，那需要比殺人更大的勇氣。

（全文完）

參考資料：

1. 以色列猶太大屠殺紀念館館藏《科夫納手記》

2. 英國國家檔案館軍情六處解密文件（編號FO 371/57689）

3. 《紐倫堡后續審判：美國訴奧倫多夫案》（哈佛大學出版社）

4. 阿莫斯·埃隆《復仇者：阿巴·科夫納的生死抉擇》

5. 德國《明鏡周刊》1990年9月特刊《水廠謎案》

6. 央視紀錄片《隱秘的戰爭》第四集《血色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