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29日,“七一勛章”授勛直播在央視播出,張桂梅老師上臺的時候,掌聲經久不息,她腳步緩慢,但堅定有力。
遠遠望去,張桂梅就像是一尊棱角分明的雕像,給很多人指明了前進的方向,讓人感動的和心疼的是,她的雙手貼滿了膏藥。
正是這些膏藥托舉起無數山區女孩的希望,那些膏藥是張桂梅老師潤物無聲的痕跡,奉獻社會的印記,而她也被共和國寫入史冊,省委書記也為她讓座。
位于云南麗江的華坪女子高中,這所學校自2011年首次參加高考以來,張桂梅校長每年都要親自送考,高考首日,張桂梅校長像往常一樣早早來到教學樓,叮囑高三的考生們帶好考試用品,而這也是張桂梅連續10多年送女孩們上戰場了,她甚至比女孩子們的家長們更重視這場考試。
而這些成功的背后源于點燃鄉村女孩夢想的張桂梅校長數十年的付出。
每天5點,天還沒亮,學校便會響起張桂梅的聲音:“快點!”剛睡醒的女孩子們,便急急忙忙在催促聲中趕往教室,從早上5點,到晚上12點,全天都是讓人喘不上氣的學習節奏。
吃飯時間被壓縮到10分鐘,每周放假只有3小時,為了節省洗漱時間,女孩們必須剪短發,穿著拖鞋上晚自習,這樣一回到宿舍就能躺下。
有人提出質疑,學校應該追求快樂教育,素質教育,甚至曾有十幾個老師寫聯名信抗議,覺得張桂梅如同“暴君”,這些人表示靠著刷題+死記硬背的方法,學生們只能變成“小鎮做題家”。
張桂梅深知這些女孩們已經在人生的起點上落后于別人,此刻只有加速奔跑,督促他們不懈怠,不停頓,大步奔跑向前,張桂梅為此說:“我們必須這么做,不這么做,解救不出他們來。”
她要求老師苦教,全天看守學生,學生基礎差,甚至小學補起,一遍又一遍,直到學生學會為止,她要求學生苦讀,而她自己,每天第一個起床,拖著疼痛難忍的身體喊學生們起床。
學生上課時,她拎著小喇叭不停地巡視,發現學生睡覺,就把她們叫醒,到了晚上,她又是最后一個睡覺,她還翻山越嶺到學生家里家訪,關愛學生家庭。
“有志者,事竟成”3年后,第一批堅持到最后,參加高考的96名學生全部考上了大學,自從2011年起,華坪女高連續12年綜合上線率達100%,一本上線率從最初的4.26%上升到2019年的40.67%,排名全市第一。
華坪女高成為遠近聞名的學校,家長們爭先恐后將自己的孩子送到這里,而在云南出了名的大山女校校長張桂梅卻是一位地道的東北人……
張桂梅是東北黑龍江牡丹江人,17歲那年來到云南支邊,先后在當地的林業局和子弟學校工作過,后跟隨丈夫在大理白族自治州喜洲鎮第一中學任教。
喜洲是張桂梅丈夫董玉漢的老家,兩人是通過同事之間介紹認識的,當時年近30歲的張桂梅孤身一人,同事便將她介紹給學校另外一名老師董玉漢。
張桂梅看著眼前邋遢,衣服破爛不注意個人形象的男人,卻沒有絲毫嫌棄,不久后二人便喜結連理。
然而兩人結婚沒多久,董玉漢就被查出了胃癌,一直到1996年,董玉漢因胃癌去世,張桂梅黯然神傷,申請從大理調出,她被調到麗江市華坪縣民族中學任教。
到華坪縣任教后,張桂梅發覺一個現象:“不少女孩子讀著讀著就消失了。”經打聽,她才知曉,有的學生外出打工,有的年紀尚小便已嫁人。
起初張桂梅和村干部溝通,將女孩們領走讀書,不要家里的一分錢,她自己出現,她用自己的工資資助女孩們上學。
她班上有50多個人,張桂梅當時想著起碼不讓她教的這個班的孩子因為交不起書費輟學,她拼了老命,一邊教書一邊往回找女孩子們。
一次張桂梅家訪在路邊遇到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上前詢問才知道她的父母為了三萬元的彩禮將她“賣”了出去,目睹一幕幕悲劇,一個夢想漸漸在張桂梅心中萌發,她想辦一所免費女子高中,讓大山里的女孩們都能讀書。
辦學的錢從哪里來?張桂梅首先想到的是募捐,從2002年起,張桂梅連續5年假期都跑去昆明募捐,她把自己獲得的各種先進,勞模獎狀復印了一大兜,在街上逢人便拿出來請求募捐。
命運似乎對張桂梅格外嚴苛,少年時痛失母親,青年時父親離世,中年又遭遇喪夫之痛。在創辦女子高中的十年間,三位至親的離世她都未能見上最后一面。即便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傷痛,她在募捐路上依舊飽受質疑。
曾有一次,她被人放出的惡犬追咬,患有小腦萎縮、本就行動不便的她,根本無法逃脫。惡犬撕咬過后,望著破洞的褲腿和滲血的傷口,滿心委屈的張桂梅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還有一回,她在人群中為女高募集資金,卻被當成騙子,甚至有人當著眾人的面,將口水吐在她臉上,5年來,她只募捐到1萬多元。
不僅如此,40歲時,張桂梅被查出患有子宮肌瘤,但是之前治療丈夫的胃癌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張桂梅已經無錢去醫治自己。
張桂梅最后還是在當地老鄉的幫助下,大家五塊十塊捐助湊夠醫療費,幫張桂梅做了手術,當時從張桂梅身上取下的子宮肌瘤有4斤重,老鄉們為了給張桂梅醫治,將自己的車費捐獻出去,自己步行回家,張桂梅為此深切感受到山區老鄉們的深情和善良。
2007年,張桂梅的夢想終為世人知曉。那年,她作為黨的十七大代表到北京參會,會后,她破洞的褲子引起一位記者的注意,記者在采訪中得知張桂梅的建立女高的夢想,沒多久,她寫了一篇《我有一個夢想》的報道,這篇報道一經發布,引起了全國的關注。
2008年,在各級政府與社會愛心人士的鼎力支持下,華坪女子高級中學正式掛牌成立。
女子高中創立伊始,困難超乎張桂梅的預想,老師們相繼辭職,教學任務艱難繁重,而張桂梅還要親自前往山上做家訪。
很多學生的家在偏遠山區,有的地方只能靠步行到達,但張桂梅要求自己親自前往每一位學生家里家訪,山路崎嶇,張桂梅不敢低頭,摩托車稍微歪一點,就會跌下懸崖,而她的鞋底一般都會磨穿。
女子高中成立以來,張桂梅在大山里走了近12萬公里,家訪途中,她摔斷過肋骨,發過高燒,迷過路,還因為身體虛弱而暈倒在路上。
她自稱“007”除了對學生嚴格要求外,張桂梅也是學校的后勤和學生們的媽媽,為了讓學生改善伙食,張桂梅堅持每月帶她們外出吃好吃的。
但輪到自己用餐時,卻只吃饅頭咸菜,時至今日,她仍在使用一部老舊的諾基亞手機,手機里滿滿存著學生和家長的聯系方式,那是她與孩子們最緊密的聯結。
張桂梅不僅與學生同吃同住,而且還跟隨學生一起跑操,但長年累月的過度操勞,讓她的身體漸漸不堪重負。她多次病危入院搶救,體重從130余斤銳減至90多斤。一份診斷書上,醫生列出她20多種疾病,諸如骨瘤、血管瘤、肺氣腫等重疾。
張桂梅的右臂長有一處多年的腫瘤。她在華坪縣兒童福利院收養的女兒李光敏,一直勸說她盡快接受手術,可她始終不肯。
李光敏心疼地說:“做這個手術需要休息一個多月,老媽就擔心沒她在旁邊盯著,學生的成績會受影響。”
她又感慨道:“真心希望老媽別再這么辛苦了,她一輩子都在為學生和我們操勞,心里完全裝不下自己。”
如今,華坪女高的畢業生已經遍布全國各地,而在這些學生中,有的成為老師,有的成為醫生,還有的主動報名到艱苦地區當兵。
2024年,張桂梅的故事再一次被詮釋,根據她事跡改編的電視劇《山花爛漫時》播出,引起廣泛關注,觀眾通過電視再次感受到張桂梅老師的偉大,電視劇對張桂梅在辦學時面臨的種種困難進行了藝術復現,張桂梅老師以瘦弱的身軀辦起華坪女高的鏡頭讓觀眾潸然淚下。
華坪女高的孩子們,她們如今終于如張桂梅所愿,擁有了更好的人生,正應了“我生來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巔俯視平庸的溝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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