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秋,朱镕基副總理到山東德州,就化肥價格問題進行調查研究。當然,朱镕基的這次“山東行”,還去了其他幾個城市,調查研究的問題也很多。這里只截取其中的一部分,進行講述。
據悉,朱镕基調查研究有個最顯著的特點,那就是不輕信匯報,更喜歡眼見為實。按照朱镕基自己的話說:“我不聽支部書記的,從地里直接把棉農叫過來,這樣了解的東西更實在。”
在德州夏津縣的一塊棉田前,朱镕基見一對父女在勞作,便主動上前攀談。朱镕基問:“老鄉(xiāng),今年收成怎么樣?”農民回答:“挺好,這棉花長得不孬。”
朱镕基問了老鄉(xiāng)的家庭情況,大概是農民出身,文化低,說到老伴的時候,農民回答:“犧牲了。”這話一出,隨行人員都忍不住笑出了聲。此外,朱镕基還問了老農棉花的價格,聊了大半天才離開。走之前,兩人握了手,好似老朋友一般。
類似這樣直面農民的問話,再尋常不過了。朱镕基問問題,非常細,諸如:“家里有幾個勞動力?”“化肥、農藥開支多少?”等等。這樣一來,當地方干部帶著早已準備好的講話稿向他匯報時,沒有一個能從頭念到尾的。因為朱镕基會在講述中插話,很快就把主題引到他想要了解的東西上去。
朱镕基的工作風格,讓作者想到了毛主席。毛主席在外面視察時,也是經常到田里去和農民們交流。地方領導干部匯報工作的時候,毛主席會時不時地插話。這樣就很容易發(fā)現,地方干部平時有沒有認真工作?以及肚子里的墨水多不多?
值得一提的是,朱镕基和毛主席都是湖南人。朱镕基還沒出生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9歲那年母親也去世了。朱镕基先后由三伯父、五伯父照顧長大。
朱镕基童年時光,與毛主席一樣,非常喜歡看書。他的學習成績優(yōu)異,在湖南師大附中的一次考試中,朱镕基以“11門功課7門滿分”得了第一名。1944年,日寇入侵長沙,目睹了鬼子殘暴行徑的朱镕基,懷揣著振興我中華民族的偉大愿望,更加發(fā)奮讀書。
1947年,朱镕基考上了清華大學電機系電機制造專業(yè)。大學畢業(yè)以后,朱镕基進入東北工業(yè)部工作,擔任東北工業(yè)部計劃處生產計劃室副主任,至此,朱镕基開始逐步踏上仕途。
雖然朱镕基的官位越來越高,但他始終沒有脫離實際,沒有離開群眾。在德州,朱镕基就化肥的價格問題,召開了一個座談會。在會上,朱镕基詢問了化肥廠廠長幾個問題。
朱镕基問:“一到八月生產了多少噸尿素,是按照什么價錢賣出去的?我要聽實話。”這位廠長回答:“80840噸。平均銷售價1167元/噸,最高銷售價1260元/噸,最低銷售價1020元/噸。”
當朱镕基得知各種成本加起來的費用是1050元,省政府限價后只賣1160元時,朱镕基對該廠進行了表揚。夸廠長是“奉公守法”。
按照流程,化肥廠會把生產好的化肥賣給農資公司。于是,朱镕基的下一個對話目標就是,農資公司經理。
當朱镕基詢問,農資公司是多少錢賣出去的?經理籠統地說了一個數:“尿素1400元/噸。”經理以為能蒙混過關,沒曾想,朱镕基早就調查過了,直接給出價格區(qū)間(1800元/噸-2100元/噸)。
朱镕基幽默地說:“老兄,你不要騙我了,如實匯報吧。”農資經理招架不住了,連忙吐露實話。國產尿素1700元/噸,進口尿素2170元/噸,最高的賣價是1700元/噸。
朱镕基聽到這話,很氣憤,差點兒要拍桌子了。原來朱镕基早就派秘書到市農資公司門市部打聽清楚了。門市部掛了牌子,上面是1400元/噸,老百姓要買,卻沒貨。
可是在個人承包的門市部就有賣,價格是1700元/噸。簡單地說,就是農資公司把化肥給了私人,讓他去賣高價。經過這么來回倒騰,到了農民的手里,每噸最高要2100元。
對于這種現象,朱镕基很是激動。這么倒騰,工廠沒賺到錢,農資公司也沒賺很多錢。而通過層層轉包,把價格一路推上去,農民們根本承受不了。朱镕基問了很多農民,得知他們買到手的化肥價格,至少是1800元/噸。
而國務院的要求是,必須把化肥的價格降到1400元/噸。對于個人承包,馬上取消。
見朱镕基發(fā)了脾氣,山東的相關領導當即表態(tài),要立即行動,切實地把化肥的價格降下來!
朱镕基聽取匯報時,不聽那些華麗的官方話,而是采取匯報中插話,或者是直接提問的方式來了解情況。這種工作方式,不僅能直擊要害,而且效率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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