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影視劇的時候,想必大家都注意到了,漢末三國時期有各種各樣的都督,周瑜、司馬懿、呂蒙、陸遜,都擔任過都督一職。那么,都督究竟是個什么官職?它和將軍又有什么區(qū)別?都督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的呢?關于都督的起源,學界說法眾多,尚無定論,但都督開始流行,那肯定是在漢末三國時期。
為什么是這個時期呢?這就得提到當時一個特殊現(xiàn)象——豪強私兵。所謂豪強,說白了就是有錢有勢的大地主,像劉備的舅子糜竺就是典型。糜竺可是徐州首富,家產(chǎn)上億,僮仆過萬。要是在太平年月,這樣的豪強,就算勢力再大,頂多也就是房子多地多,雇幾個看家護院的。再大膽,也不敢私自招募武裝力量,畢竟那可是造反的大罪。
但亂世就不一樣了。兵荒馬亂的,朝廷根本無暇顧及各方。有野心的人就趁機招募軍隊,逐鹿天下,像曹操、袁紹、袁術這些人都是如此。就算沒野心的,為了自保,也得有點武裝力量。所以,很多軍閥手下的將軍,可不是光桿司令來投靠,而是帶著自己的人馬。像曹仁、曹洪、許褚、李典,都是帶著幾千人加入曹操陣營的。
就拿周瑜來說,《三國志?周瑜傳》記載,“會策將東渡,到歷陽,馳書報瑜,瑜將兵迎策”。意思就是孫策快到溧陽的時候,寫信給周瑜,周瑜便率領軍隊去迎接,兩人合兵一處。而且在孫吳,私兵都成了一種制度,史書上經(jīng)常能看到某某人因公增兵的記載。比如呂蒙一開始是跟著他姐夫鄧當,鄧當死后,孫權原本打算把鄧當?shù)牟壳稚⒑喜ⅲ瑓蚊芍绷耍s緊加強訓練。孫權看呂蒙帶兵有一套,不僅沒取消這些人的編制,還給他增了兵。逍遙津之戰(zhàn)時,凌統(tǒng)為保護孫權,他統(tǒng)領的私兵全部戰(zhàn)死。《三國志?凌統(tǒng)傳》里說“士卒盡死,身亦中創(chuàng)”,這里用“盡死”一詞,可見凌統(tǒng)和私兵之間的緊密關系。所謂私兵,就是靠將領自己養(yǎng)活的軍隊,軍餉由將領發(fā)放,而不是孫權。所以東吳的將領得想法設法搞錢,最夸張的是潘璋,居然在前線倒賣軍用物資。
私兵有個好處,就是公家能節(jié)省養(yǎng)兵費用,而且戰(zhàn)斗力也不打折,錢將領去搞,訓練將領來抓,孫權只要搞定將領就行。前面提到的增兵,可不是直接調(diào)撥軍隊,而是允許將領招募更多的兵。這樣一來,很多時候?qū)㈩I和主公的關系,可不只是簡單的隸屬關系,還帶有一層聯(lián)盟性質(zhì)。孫權不能越過將領去指揮他們的私兵,私兵也不會越過自己的主公去聽孫權的,甚至還出現(xiàn)過將領帶著幾千部曲反叛的情況。韓當?shù)膬鹤禹n綜是個紈绔子弟,犯了不少事,害怕孫權責罰。韓當死后,韓綜就帶著家族部曲幾千人叛變,投降曹魏了。
另外,私兵在管理上也存在大問題。凌統(tǒng)、韓當、甘寧、周泰都有私兵,讓誰當上級都不合適,誰都不服誰。但打仗又必須統(tǒng)一指揮,于是都督這一角色就出現(xiàn)了。
都督可不是一個固定官職,而是一種臨時派遣。赤壁之戰(zhàn)時,周瑜和程普為左右督;夷陵之戰(zhàn)時,陸遜為大都督。這些都是臨時安排,大戰(zhàn)期間,所有將領和他們的私兵都歸某一人統(tǒng)一指揮,打完仗后,大家各回原位。所以東吳的都督稱號特別亂,一會兒左督右督,一會兒大都督,一會兒前都督,其實本質(zhì)都是戰(zhàn)時的最高指揮官。
相對而言,曹魏的兵制沒那么復雜。前期雖然也有一部分私兵,但沒形成固定制度。所以曹魏的都督大多是地域性質(zhì)的,比如司馬懿就是都督雍涼諸軍事。因為諸葛亮北伐,光靠一州之力難以抵抗,必須聯(lián)合雍、涼二州,這就需要一個大都督來統(tǒng)籌。
總之,三國時期的都督,不管是左都督、右都督,還是大都督、前都督,都不是固定官職,而是在特定地區(qū)或特定將領范圍內(nèi),臨時擔任的最高軍事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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