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2月召開的東北全軍政治工作會議上,羅榮桓根據中央和毛主席提出的“封閉蔣軍在東北加以各個殲滅”的戰略構想和東北局的決定,提出東北野戰軍接下來的任務是“爭取全殲敵人進入東北的兵力”。他要求在全軍宣傳這一作戰任務,力爭每一名戰士都知道,接下來的斗爭目標在哪。
而這,正是遼沈戰役的初步想法。羅榮桓對毛主席和中央的指示,貫徹落實到底。可以說,沒有羅榮桓在東北野戰軍,遼沈戰役很可能打不起來,全國解放也起碼推遲數年時間。羅榮桓去世后,毛主席賦情于詩悼念,其中有一句是“戰錦方為大問題”。
這句詩充分肯定了羅榮桓在遼沈戰役的作用。錦州戰役是遼沈戰役的重頭戲,也是遼沈戰役的正式開端。當時有很多人覺得毛主席的想法,“封閉蔣軍在東北加以各個殲滅”不切實際,起碼在當時如此;但羅榮桓堅信,毛主席既然這樣提出了,那么東野就一定有機會做到。
在如何殲滅東北國軍的問題上,大概有兩條大思路,一是由北再南,先打長春,再取沈陽、錦州;二是先打錦州,形成“關門打狗、甕中捉鱉”之勢,再取沈陽、長春。
在確定執行哪個思路上,東北野戰軍經歷了一些反復。準確說是兩個都用過。1948年4月中旬,東北局和東北軍區決定先打長春、由北而南,毛主席復電同意。東野一開始的計劃是:圍點打援,一部進攻長春,另一部準備圍殲被吸引北上的沈陽廖耀湘部。
可是,由于攻打長春的東野兵力和守在長春的國軍兵力相當,裝備又遜于,導致攻防得有來有回,一點都不危急,廖耀湘部遂拒絕北上援救。而當時我軍也沒有下攻打長春的決心。
1948年7月22日,毛主席致電林羅劉并東北局:“向南作戰具有各種有利條件,我軍愈向敵人后方前進,愈能使敵方孤懸在我側后之據點被迫減弱或撤退,這個真理已被整個南線作戰所證明,亦為你們的作戰所證明。攻擊長春,既然沒有把握,當然可以和應當停止這個計劃,改為提早向南作戰的計劃。
在你們準備攻擊長春期間,我們即告知你們,不要將南進作戰的困難條件說得太多太死,以致在精神上將自己限制起來,失去主動性。”
林羅劉決定在8月中旬,以東野最大主力開始南下作戰,但是在先打哪的問題上有分歧,主要是101跟毛主席之間。
7月30日,毛主席電示:“應當首先考慮對錦州、唐山作戰。”就此拉開長達數月的,“要不要先打錦州”的決心拉鋸戰。為了讓疑慮傅作義北上增援的101下定決心,指揮東野主力打好錦州這一仗,毛主席還急令華北楊成武兵團,去綏遠找傅作義的麻煩。
之后,101又強調部隊現存籌糧困難、雨具缺乏、橋梁被沖、交通不便等問題。總之就是對主力出發打錦州的時間,無法確定。于是羅榮桓化身毛主席的代表,在東野司令部據理力爭,一再概述毛主席關于先打錦州的戰略重要性,督促起101。
9月7日,毛主席電示《關于遼沈戰役的作戰方針》。提出明確要求:“置長、沈兩敵于不顧,專打錦、榆、唐一頭。”毛主席將錦州視作東北戰局的戰略樞紐、戰役樞紐,遂以中央名義定下遼沈戰役的主攻方向。
9月12日,遼沈戰役正式打響,東野陸續掃清錦州的外圍敵軍。同月30日,101下達指揮部前移的命令,此舉是防止指揮部遠離戰場,再出現指揮不靈的問題。
在指揮部前移的路上,101內心七上八下、思緒萬千。他認為打長春十拿九穩,打錦州則難打且容易出問題。前往戰場的路上,突然停止行軍了一天,許多干部都疑惑不解,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戰后才知道,原來是101收到一份最新的敵情報告,敵軍向葫蘆島增兵4個師。他本就顧慮重重、決心始終不定,聽聞此事更加擔心了。“準備了一桌菜,結果來了兩桌客人,這飯還怎么吃?”
正值遼沈戰役全面打響之際,101在羅榮桓、劉亞樓不知情的情況下,以林羅劉的名義,發出了一份關系東北、乃至全國戰局的電報。電報稱敵軍增兵葫蘆島,東野總部要研究一下,重新考慮一下計劃,等等。其中心意思就是不打錦州了,回師吃下沒有任何風險的長春。
關鍵時刻動搖作戰決心,這對整個遼沈戰役是相當危險的。8月的時候,蔣介石已有部隊從東北撤退、確保華中的計劃方針了。毛主席就是要東野跟蔣介石比快,在東北國軍撤離前將其吃掉,否則敵軍逐漸集中到華中,華中、華東、西北的戰局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戰爭時間會大大拉長,難度也會大大提升。當然,這是戰略角度上,戰術角度上東野這樣打錦州,確實有不小的風險。
不久,羅榮桓獲悉101發出了一封電報的事,他立即拉上劉亞樓找上門,強調打錦州是中央三令五申的,眼下數十萬部隊到遼西來了,錦州外圍也被肅清,部隊士氣正旺、情緒高漲,突然不打能行嗎?怎么跟干部戰士們交代?怎么跟中央和毛主席交代?
劉亞樓也說打錦州好,并在101征求意見時,表態同意羅榮桓的意見。后來,羅榮桓建議不要等中央回電了,再以三人名義發電報給中央,表態東野仍然要打錦州,不回去打長春了。中央在收到這封電報前,已經向東北發來兩封毛主席親擬的電報:批評回師打長春的錯誤想法,強調強調再強調打錦州的決心和方針不能動搖。
當收到林羅劉發來的電報后,毛主席回電表示“甚好,甚慰”,并說前面雙方不同的意見沒有了,讓他們不要擔心了。毛主席在電報中,再次強調關于錦州作戰的戰略部署——注意戰略二字。
錦州戰役順利結束后,錦州國軍最高指揮官范漢杰被俘,在接到林羅劉的接見時,對我軍攻打錦州的行動由衷欽佩、大為贊賞,稱“非雄才大略下不了這個決心”。
在遼沈戰役中,羅榮桓算是“幫”了毛主席和全國人民一個大忙。要不是有他意志堅定、無所畏懼,哪有1948年11月10日東北就全境解放的事。
攻打錦州時,羅榮桓拖著剛做完腎臟切除手術的病體,跟101一塊親臨一線指揮視察,確保攻錦的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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