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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年前的夏天。
從咱中西部那小城開往魔都的火車熙熙攘攘,人擠人的。我買到了座位票。可車廂里還是有好多站票的乘客,都擠在那車廂接駁的地方,瞅著都挺焦躁的。人堆里有個女生一下子就把我的目光給吸引住了。她個子小小的大概一米五左右。在這么吵吵嚷嚷的車廂里,她就顯得特別安靜,還帶著那么點兒文藝范,跟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那種感覺。
我中途起身去上了個洗手間。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跟她打了個招呼。我還問她,站著累不累啊,我這有座位,要不要過去坐會兒。結果她挺禮貌的,跟我說謝謝,還說不用客氣。弄得我有點尷尬,就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夜幕深沉,乘客們漸入夢鄉。我瞧著她閉目倚在車廂,佯裝休息,遂再次鼓起勇氣邀她至我座休息,此番她沒有再推辭。見她酣然伏于面前的小桌子之上,我便守著在她旁邊,滿心歡喜。
下車前,她主動加了我的聯系方式。聊天中得知她要去上海工作,而我也正好去探親。當時我還在讀書,經濟拮據,內心自卑,最終沒敢追求。
一恍惚,十年有余。人這一生,有很多美好的事情也有忘不掉的痛苦。大學畢業,我失戀了!百無聊賴的翻看通訊錄好友,我突然想起了這個姑娘。給她發了消息,加了微信。
我們一發不可收拾,在微信中,我看到十年前那個扎馬尾的姑娘已蛻變成溫婉少婦。視頻里她逗弄著兩歲女兒。我問她什么時候結的婚,她開始滔滔不絕的跟我訴說婚姻的不幸,這時候我才知道她離了婚。現在在皖南小城經營花店,我在沿海城市輾轉求職,各自經歷感情的跌宕。
那幾天,我們一夜聊到天亮。如同熱戀一般,終于找到了心底那久違的悸動。我們無話不談,從感情聊到性,自此就像是干柴遇到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相約見面的日子來得猝不及防。機場的自動門開啟剎那,黑色風衣與懷中的花束相映成趣。我們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相擁旋轉,那一刻,很幸福。十年前的幸福,在這一刻具象化。酒店電梯鏡面映出兩張微紅的面龐,指紋鎖開啟的瞬間,滾燙的唇齒已訴說幾欲爆發的激情。呢絨外套與襯衫在玄關散作晚霞,床畔的吊燈搖晃著見證,兩個被時光淬煉過的靈魂終于在此刻嚴絲合縫。呼吸中交織著濃烈的情愫,比那夜列車掠過的星河更綿長璀璨。
這段記憶也許將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記憶,她臉頰緋紅,嬌羞動人。一切發生得如此自然,仿佛我們從未分開過這漫長的十年。當彼此交融時,我用力擁抱著她,仿佛要將她融入我的生命。溫暖濕潤的觸感包裹著我,讓漂泊多年的心找到了歸宿。她的身體緊致而溫暖,就像冬日里的陽光,融化了我所有的孤獨。
那一刻,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她問我:“你愿意娶我嗎?”
我點點頭,她卻眼含淚花的搖搖頭,她告訴我這原本就是有緣無分的感情。過程中有轟轟烈烈的回憶就足夠了,別指望非要有結果。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會有結果。
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我父母也不會同意我娶一個有過婚史的女人。可我無論如何都忘不掉她,她像是春日里的一縷微風,輕柔地拂過我的心田,帶來前所未有的清新與溫暖。我們的交談如溪水潺潺,自然而愜意,每一個話題都像是精心鋪設的軌道,引領著我們的心靈逐步靠近。但現實的壁壘卻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橫亙在我們之間。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這份懸殊,如同無形的枷鎖,束縛著我們向幸福邁進的腳步。
那天,我偷偷地打電話跟父母說這件事,結果和我預料的那樣,他們不同意,果斷而又決絕。我試圖抗爭,用愛情的力量去挑戰世俗的偏見。但每一次的努力,都如同蚍蜉撼樹,徒勞無功。家庭的壓力、社會的輿論,像一張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我緊緊包裹。我開始意識到,有些差距不是單憑愛意就能填補的,它需要時間、機遇,更需要現實的支撐。
我們在一起度過了整一周,經歷一段完整的戀愛。曇花一現,但足夠震撼。我給了她一個青春年少的男人所能給她的最好的體驗,傾盡全力付出所有,她也極力的配合著我。那一晚,我真切的體會到了小說《失樂園》里面的情節。在即將分離時,我問她:現在如果咱倆都失去生命,你愿意嗎?她在我的懷里,堅定的說,愿意!
再難忘、珍貴的愛情都抵不過時間。離別那一刻,我們相對無言,任由淚水在臉頰上肆意流淌。那一刻,我們都明白,繼續執著下去,只會讓彼此更加痛苦。于是,我們選擇了放手,讓這份感情成為心中最美好的回憶。
分別的那一刻,她果斷的轉了身,身影漸漸消失在雨幕中。我站在原地,目送著她的離開,心中五味雜陳。我知道,這一別,或許就是永遠。但我也明白,這是對我們各自人生的負責,是對現實無奈的妥協。
如今,每當夜深人靜之時,我仍會偶爾想起那個曾經與我靈魂共鳴的女子。但我知道,我們都已踏上了各自的人生旅程,帶著對彼此的祝福,勇敢地走向未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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