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1980年12月3日上午10時,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內卻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法庭四周坐滿了旁聽者,空氣中混雜著低語與紙張翻動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即將出庭的首位被告——江青身上。
她曾是毛澤東的夫人,文化大革命期間權傾一時,如今卻成為階下囚,接受歷史的審判。
法警將江青帶入法庭,她身著樸素的灰色衣物,步伐雖慢卻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審判長宣布開庭,公訴人開始宣讀起訴書,聲音鏗鏘有力,字字句句直指江青在文化大革命期間的罪行。
起訴書詳細列舉了她如何利用權力,指使他人對劉少奇夫婦進行抄家,甚至不惜強加罪名,制造冤案,導致無數人遭受迫害。
面對這些指控,江青并未表現出任何悔意。
她坐在被告席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中透著不屑。
公訴人話音剛落,她便開口反擊,聲音尖銳而刺耳:“有何驚慌于抄家?難道現在就沒有抄過我江青的家?”
她的語氣中滿是冷嘲熱諷,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而非那些被她迫害的人。
公訴人并未被她的言辭所動,繼續出示一沓沓文件和證詞,揭露江青如何通過權力操控他人,制造了一場場人間悲劇。
她的罪行被一條條擺在臺面上,鐵證如山,無法辯駁。
然而,江青依舊保持著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偶爾低頭翻看桌上的文件,偶爾抬頭掃視法庭,似乎在尋找反擊的機會。
就在這時,旁聽席上突然傳來一聲憤怒的喊叫,打破了法庭的肅穆:“藍萍!”
這個名字如同一道雷霆,驟然擊中了江青。
她猛地一怔,身體僵硬地停在原地。
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這個名字喊她了,她甚至自欺欺人地以為,這段人生可以完全封藏。
她緩緩轉過頭,視線落在旁聽席上的一位女士身上。
她轉過頭,看見旁聽席坐著的女同志,眼中不再是不屑一顧,而是驚訝、惶恐、無措……
她幾乎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阿黃……”
聲音微弱,幾乎被法庭內的雜音掩蓋。
這個名字,這個人,她曾以為早已在自己主導的那場風暴中悄無聲息地被逼死。
然而,眼前的人卻真實地站在那里,目光如刀,直刺她的內心。
法庭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江青的目光停留在旁聽席上的那位女士身上,往日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那是黃晨,曾經與她情同姐妹的摯友,如今卻以控訴者的身份站在這里。
黃晨身形瘦削,穿著樸素的深色外套,雙手緊握成拳,眼中燃燒著怒火。
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聲音在法庭內回蕩,帶著無盡的悲憤。
“你逼死我丈夫鄭君里,我要控訴!我要揭發……”
黃晨的聲音顫抖卻堅定,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擊在江青的心上。
她站起身,面向審判長和公訴人,情緒再也無法抑制,她不想這樣的情緒暴露在別人面前,于是深深低下了頭。
旁聽席上的人們屏住呼吸,法庭內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所有人都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言辭。
黃晨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江青,你在文化大革命期間,策劃了‘十·八’抄家案,迫害了無數無辜的人,包括我的丈夫鄭君里?!?/strong>
她的聲音逐漸高昂,字里行間透著對往事的痛楚和對不公的控訴。
她詳細講述了那場抄家案如何摧毀了他們的平靜生活,如何讓鄭君里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淵。
江青坐在被告席上,頭微微低下,雙手緊扣在一起,指節泛白。
她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氣焰,面對黃晨的指控,她無法再用冷嘲熱諷來掩飾內心的動搖。
江青的雙手微微顫抖,她低頭看著桌上的文件,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但那份掩飾在黃晨的控訴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十·八”抄家案,為何讓江青如此敏感而惶恐。
因為這場抄家,迫害的是她曾經最為親密的摯友,她費盡心思,甚至動用了林彪、葉群夫妻的關系,為的,竟然是一封信……
02
1966年,文化大革命的浪潮席卷全國,北京的天安門城樓上,江青站在毛澤東身旁,俯瞰著臺下集結的一百五十萬紅衛兵。
她的心中涌動著對權勢的癡迷,那種掌控一切的感覺讓她沉醉。
然而,在這表面風光之下,她卻藏著一個無法啟齒的擔憂——一封信,一封可能暴露她過去、威脅她地位的信件,落在上海電影導演鄭君里手中。
那年國慶節的慶典結束后,葉群迎面走來,笑容滿面地邀請江青去毛家灣的林家坐一坐。
江青正心煩意亂,葉群的搭訕讓她突然有了思路。
她意識到,與林彪和葉群的聯盟可以為她解決這個隱患。
在文化大革命期間,江青和林彪都試圖通過各種手段擴大自己的權力和影響力,相互勾結對雙方都有利。
林彪曾在多個場合吹捧江青,給予她諸多桂冠,而江青也多次公開表示對林彪的支持。
三天后,江青來到毛家灣做客,在這里她直截了當地“請”葉群出面,幫她解決一個“眼中釘”。
葉群欣然同意,樂得做這個順水人情。
江青提到鄭君里,稱他手中有一封對她極為不利的信件,她不便親自出面解決。
至于誰去解決鄭君里,葉群想到了江騰蛟。
江騰蛟是林彪的心腹,代號“殲七”。
1966年,江騰蛟擔任南京部隊空軍政委兼七三四一部隊第一政委,林彪甚至將兒女林立果和林立衡秘密送到上海交由他保護,可見對其信任之深。
10月初,吳法憲親自給江騰蛟打電話,讓他速速來北京,稱有“重要任務”。
江騰蛟馬不停蹄趕到,與吳法憲會合后直接前往釣魚臺十六號樓。
葉群見到他,開門見山地說:“江政委,請你來京,為的是要在上海執行一項絕密任務?!?/p>
她靠近江騰蛟,低聲耳語:“這項任務是江青同志前幾天交辦的。考慮到部隊執行任務的保密性好,所以盡管這項任務跟空軍業務無關,我還是考慮讓你執行。任務并不太復雜。江青同志說,她有一封信,落到了上海的電影導演鄭君里手中。你設法把這封信追回來,但不要驚動別人……”
江騰蛟原本以為是重大任務,聽聞只是找一封信,反而松了一口氣。
但他認為,既然江青希望神不知鬼不覺,直接抄鄭君里的家太過明顯,不如同時再抄幾家,以掩人耳目。
葉群覺得有理,對他的建議頗為贊賞。兩人商議后決定,除了鄭君里,還要查抄趙丹、陳鯉庭、童芷苓、顧而已的家。
因為江青曾在葉群面前提到,這些人知道三十年代“藍萍”的一些底細。
03
任務交代好后,葉群再次叮囑:“把信件、日記本、筆記本、畫報,凡是文字材料,統統抄回來。然后,你親自押送到北京,交給我。直來直去,不要讓任何人插手。”、
江騰蛟點頭應允,選了六名心腹完成任務,只說是“北京的絕密任務”,是“首長的指示”,但具體內容并未透露。
他決定以“上海市紅衛兵總指揮部”的名義行動,從警衛排中挑選了二十多名戰士,假裝紅衛兵,又從軍內“可靠”的干部子女中選了二十多人,混雜其中以避免過于整齊劃一。
江騰蛟制定了五條規定:
一、這次去抄家是革命行動,要注意政策,只要書信、日記本、筆記本、照片等物品,其他錢財、金銀、存款等一概不準動;
二、拿走的東西都以紅衛兵名義打收條;
三、帶隊的負責人可以暗藏手槍,但絕對不準動用、開槍;
四、臨時行動,將軍用卡車上牌照用紙糊上;
五、對警衛排戰士和干部子女說是空軍有一份設計藍圖或絕密文件,丟失在這些人家里,不抄回來就泄露了國家重大機密。
10月8日深夜,上?;春V新返奈淇荡髽侨龢侨?,鄭君里的家中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保姆剛將門開了一條縫,一群便衣男女便蜂擁而入,約有十幾人,以男青年為主。
進屋后,他們立即反鎖房門,將鄭家人控制住,不說明來歷便開始翻箱倒柜。
江騰蛟親自指揮,要求每一個抽屜、柜子都要搜遍,每一本書都要檢查是否有夾帶的信件。
凡是有文字的紙張,全部被裝進包里,甚至連鄭君里兒子的成績報告單也沒放過。
搜查結束后,他們迅速離開,留下一片狼藉。
鄭君里滿心疑惑,很快得知顧而已和陳鯉庭兩家也遭遇了同樣的抄家。
(趙丹與葉露茜、唐納與藍蘋、顧而已與杜小鵑在六和塔舉行集體婚禮)
在上海坐鎮的張春橋妻子李文靜接到電影界的密報,得知鄭君里、趙丹、顧而已、陳鯉庭、童芷苓五家被抄,但抄家者來路不明。
她趕緊報告給當時在南京的張春橋和姚文元,兩人卻毫無反應,僅讓警衛員帶口信,叫李文靜什么都別管。
李文靜只得答復電影界和京劇團的造反派:“不要管了!”
抄家事件就此成為一樁謎團。
江騰蛟將抄家得來的物品裝進四只麻袋,送往空軍招待所暫存。
1966年10月12日夜九時許,空軍招待所接到命令關閉所有路燈。
在一片黑暗中,幾輛轎車悄然駛入,車牌全被紙糊上,停在九樓六號門前。
從車內走下幾人,正是葉群、吳法憲、林立果和林立衡。
他們親自前來接收這些抄來的信件、書本和文件。
1967年1月初,江青才親自來到釣魚臺,葉群和謝富治陪同,在院子里支起火爐,開始銷毀這些材料。
謝富治親自拆封,與葉群一份份投入火中,江青則在十步之外來回踱步。
然而,那封她最在意的信,依舊沒有找到。
江青的擔憂并未因此消除。
1967年9月,她將鄭君里投入監獄,在獄中他遭到嚴刑逼供,最終于1969年4月23日被迫害致死。年僅58歲。
趙丹、顧而已等人也未能幸免,顧而已在1970年同樣被迫害飲恨而逝。
他們至死都不知道,究竟是誰抄了他們的家,誰引發了他們數年的苦難。
江青的手段之狠辣,讓昔日的熟人一個個倒下,只為掩蓋那段她不愿面對的過去。
04
在葉群派遣江騰蛟前去抄家之前,江青其實指派過張春橋去找鄭君里。
彼時,張春橋與鄭君里展開了一場別有深意的談話。張春橋對鄭君里說道:“我清楚,你和江青同志相識已久,過去也多有往來。如今江青同志的地位今非昔比,她過往有一些信件之類的物件,還在你家中。這可不大妥當啊。你回去好好清理一番,找出來后密封好,交給我。”
鄭君里瞬間就領會了張春橋此番談話的真實意圖。
從張春橋的言辭之中,他敏銳地察覺到,這顯然是江青在背后指使——畢竟,除了江青自己,旁人根本不可能知曉那封信的存在。
當時,張春橋找鄭君里談話之際,上海市副市長梁國斌也在現場。
據梁國斌回憶:“1966年6月,張春橋找鄭君里談話前,曾跟我說,江青如今已是主席的夫人,她有些照片、信件在鄭君里家,我要找鄭君里談一談,為了穩妥起見,你也一同參加。我便應允了。張春橋與鄭君里談話時,我就在旁邊……張春橋跟鄭君里講,現在江青的地位變了,她以前還有些信件等東西在你家里,放在你這兒不太合適,還是交給她處理吧!鄭君里當場便完全答應了。”
之后,鄭君里和黃晨一同在家中仔細翻找,最終找出一包相關材料,密封妥當后,托廠里轉交給了張春橋。
梁國斌回憶,大約一周后,張春橋告知他,鄭君里交出的信件、照片等材料已轉交給江青,且被當場焚毀。
看似風波就此平息,鄭君里也暫時恢復了平靜。
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張春橋再度找上鄭君里。
這一次,張春橋面色陰沉,神情中透著令人不安的肅殺之氣。
他一改往日委婉,語氣冰冷且直接地質問:“江青同志有一封信在你手中,為何不交出來?”
從這番質問不難推斷,江青已經仔細查看過鄭君里上次上交的全部材料。
鄭君里面對詰難,語氣堅定地回應:“那封信,早就不在了。”
但張春橋并不罷休,仍強令他再仔細回憶,務必找出信件。
回到家中的鄭君里滿心焦慮,那封信早已銷毀,如今江青緊逼,他實在無計可施。
為了應對這一局面,鄭君里和黃晨在家中翻箱倒柜,試圖找出可能與江青有關的一切。
鄭君里向來珍視創作資料,家中留存著大量三十年代的電影書報、剪報,只要涉及藍蘋的內容,他們都一一整理出來準備上交。
期間,黃晨翻出一張拍攝于1936年的四人合影,照片中的人物是唐納、藍蘋、鄭君里與她本人,那是在霞飛路(今淮海中路)萬籟鳴兄弟開設的“萬氏照相館”所拍。
鄭君里見到照片,立刻決定將其放入上交材料中。
黃晨心思更為縝密,她深知這張照片若留存原樣,恐會帶來更大麻煩,于是果斷拿起剪刀,將照片中的唐納剪掉。
鄭君里心領神會,向妻子投去贊許的目光。
05
鄭君里夫婦翻遍了家中的每一個角落,可除了已整理出的這些,實在找不到其他能被江青視為“防擴散材料”的東西了。
鄭君里心里明白,這次上交的材料里依舊沒有那封信,以江青的性子,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思來想去,鄭君里決定給江青寫一封信,在信中他如實說明:“那封信并未留存,只整理出幾張三十年代的老照片,呈現于您,請您處理?!?/p>
鄭君里太了解江青了,她做事向來狠辣決絕,一不做二不休。
為了讓江青不再糾纏,鄭君里在信中還提到:“待運動結束后,我們打算搬到農村落戶,去從事文化館相關工作……”
盡管鄭君里已然做出這般退避之舉,可他在江青心中,不僅沒有被淡忘,反而愈發成為她的心腹大患。
江青反復思量,越想越覺得不安,于是才有了利用葉群“借刀殺人”,鄭君里、趙丹、顧而已含冤而死。
所有人都不禁疑惑,那封信里究竟寫了什么,能讓江青多年之后還對此事耿耿于懷,非要置鄭君里于死地?
多年后,鄭君里的夫人黃晨在晚年時,終于揭露了這個塵封已久的秘密。
原來,江青曾在1958年給鄭君里寫過一封信。
而這封信的由來,與毛澤東創作《蝶戀花(答李淑一)》有著莫大的關聯。
1957年1月,《詩刊》發表了毛澤東的詩詞,楊開慧的中學同學李淑一讀過后,深受觸動,隨即寫信給毛澤東,請求他抄寄自己曾見過的《虞美人?枕上》,同時還附上了自己在1933年因丈夫柳直荀犧牲而填的《菩薩蠻》。
柳直荀是李淑一的丈夫,也是毛澤東的戰友,早在1932年湖北洪湖的革命戰爭中便已英勇犧牲。
而楊開慧作為毛澤東的夫人,于1930年11月14日慘遭敵人殺害。
在收到李淑一飽含深情的來信與她所填的《菩薩蠻》后,毛澤東的內心猶如翻涌的江海,久久不能平靜。
往昔與楊開慧共同度過的歲月、那些并肩奮斗的日子,如同電影般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放映。
懷著對亡妻深切的懷念以及對李淑一誠摯的回應,毛澤東并未如李淑一所求,抄錄《虞美人?枕上》,而是于1957年5月11日,飽含著對革命烈士的崇高敬意與深切懷念,揮筆寫下了那首傳頌至今的《蝶戀花?答李淑一》。
一句“我失驕楊君失柳”,將他對楊開慧的無盡深情毫無保留地傾注其中,那字里行間的眷戀與不舍,令無數人為之動容。
06
《蝶戀花?答李淑一》一經問世,便以其真摯的情感、浪漫的筆觸和崇高的革命情懷,深深打動了每一位讀者的心。
詩中,毛澤東以浪漫主義的手法,盡情歌頌了為革命事業英勇獻身的先烈們,尤其是對楊開慧,更是表達了他那由衷的贊美和刻骨銘心的懷念。
每當人們手捧這首詞細細品讀,都會被毛澤東那熾熱而深沉的革命情懷所深深感染,仿佛能夠穿越時空,真切地感受到他對楊開慧的那份至真至純的愛。
然而,這首充滿深情與敬意的詞,卻如同尖銳的芒刺,深深刺痛了江青那狹隘且嫉妒的內心。
其中“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這一句,如導火索一般,點燃了江青心中的妒火。她對嫦娥這一形象嫉恨不已,甚至妄圖將其“打倒”。
一日,江青在參觀某出口工藝美術展覽會時,為了彰顯自己的“博識”,對著展品肆意評頭論足。
當她的目光落在我國傳統工藝品著名牙雕“嫦娥奔月”上時,瞬間惡眉倒豎,怒火中燒:“什么婦女解放,婦女解放就要跑到月亮上去啦!”
眾人聽聞,無不為之驚愕,卻又敢怒不敢言。
實際上,江青對嫦娥的痛恨,其根源在于對毛主席的親密戰友、夫人楊開慧烈士的嫉恨。
在江青扭曲的心理中,楊開慧的名字猶如一座無法逾越的巍峨高山,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令她心生恐懼。
楊開慧,這位英勇無畏的革命女烈士,她為了革命事業,為了理想信念,不惜犧牲自己年輕的生命。
她與毛澤東之間的深厚情誼,以及她為中國革命所做出的卓越貢獻,早已深深烙印在歷史的長河中,銘刻在人民的心中。
而江青,出于對權力的貪婪和對自身地位的過度擔憂,千方百計地妄圖將楊開慧的名字從歷史的記載中、從人民的記憶里徹底抹去。
她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勒令外文出版社在翻譯《蝶戀花?答李淑一》時,將毛主席親自審定的關于“驕楊”的重要注釋強行砍掉,致使“驕楊”這一飽含深情與敬意的稱呼,竟被荒謬地釋為“驕傲的楊樹”。
不僅如此,她的狂妄之舉更是達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妄圖將詞牌名稱“蝶戀花”也一并抹掉,仿佛這樣就能掩蓋歷史的真相,消除楊開慧在人們心中的光輝形象。
當《湖南師院》正式刊出《蝶戀花?答李淑一》時,江青瞬間被刺痛。
在毛澤東面前,她情緒失控,歇斯底里地叫嚷:“你懷念楊開慧,我想念唐納!”
提及的唐納,曾與江青在上世紀30年代的上海相識相戀。
那時,唐納是上海電通影業公司《電影畫報》的主編,也是《晨報》《申報》《時事新報》等知名報紙影評專欄的風云人物;而江青,當時還叫藍蘋,是電通影業的當紅演員。
可惜好景不長,婚后藍蘋頻繁制造情感風波,甚至與話劇導演章泯公開同居。
這一系列鬧劇讓唐納痛苦不堪,幾度自殺未遂,成為當時文藝界轟動一時的大新聞。
最終,兩人分道揚鑣。
07
江青的歇斯底里,并沒有減少這首詞的影響?!兜麘倩?答李淑一》發表后,迅速掀起熱潮。
這首飽含毛澤東對楊開慧深情的詞作,不僅被譜成樂曲,還改編成評彈、舞蹈,全國上下都在傳頌“驕楊”的崇高與偉大。
看著眾人對楊開慧的贊譽,江青內心的嫉妒之火瘋狂燃燒,心理徹底失衡。
在極端憤懣之下,她提筆給鄭君里寫了一封信,表面上是打聽前夫唐納在國外的地址,實則暗藏復雜心緒。
此后,她又開始不斷糾纏毛澤東,渴望他能為自己寫詩,妄圖在毛澤東的詩詞中留下名字,不愿楊開慧獨得這份“殊榮”。
經過長時間的“努力”,江青終于得償所愿。
1961年,她拍攝的廬山仙人洞風景照意外激發了毛澤東的創作靈感。同年9月9日,毛澤東寫下七絕《為李進同志題所攝廬山仙人洞照》:“暮色蒼茫看勁松,亂云飛渡仍從容。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
而“李進”,正是江青的化名。
至此,毛澤東首次在詩詞中寫入她的名字。
直到1963年,這首詩公開發表,江青積壓已久的執念才得以消解,滿心滿意。
種種跡象表明,江青后來不擇手段向鄭君里追索的,極有可能就是封1958年寄出的信件。
之所以說“可能”,因為關于那封信,一直是一個謎:江青無論是向張春橋下達指令,還是與葉群密謀時,都僅提及有一封重要信件落入鄭君里手中,卻對信件內容絕口不提。
加之關鍵人物葉群早已離世,張春橋又始終以沉默抗拒調查,使得這封信的真相愈發難以查明。
只有江騰蛟在受審之時非常明確地交代,這封信就是1958年江青寫給鄭君里。
鄭君里的夫人黃晨也證實,出于對丈夫安危的擔憂,她早已將此信付之一炬。
正因如此,任憑張春橋多次索要、江騰蛟大肆抄家,這封信都絕對不可能找到。
在公審江青的法庭上,黃晨聲淚俱下。
在公審江青時,黃晨女士聲淚俱下,她曾是“藍萍”最好的朋友。
年輕的她們,看到一塊合意的料子,一起買來,做成一色的兩件衣服,黃晨和藍蘋同時穿了出來。
黃晨還記得,1951年,當她出差到北京,住在電影局招待所,江青聞訊,派來了汽車,接她去中南海。那時的江青,穿著一身土藍布列寧裝,還念舊情。
江青曾經說,如果她愿意,可以幫助她去蘇聯學劇場管理……
但往昔的溫情與如今的殘酷形成了鮮明對比,回憶至此,黃晨滿是痛苦與悲憤。
在法庭上,她對著江青留下了字字泣血的控訴:“你害得我們家破人亡,心腸何其毒辣!我要告訴你,歷史是由自己書寫的,真相永遠無法被徹底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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