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不僅是一種機制，也是一種思維模式，奠定了當代中國人追求公平的精神底色。

▲6月5日在江蘇省太湖高級中學考點外拍攝的家長休息區。圖/新華社

文|江城

今早，2025年高考正式開始。這一次，1335萬名考生將走入考場，迎接這場在人生中最具標記意義的大考。

之所以說高考最具標記意義，是因為它蘊含著當代中國人一種“集體成人禮”的意味。時間尺度上，高考和大多數考生的18歲重合；社會意義上，它意味著一個人將正式步入高等教育，進入一種“曠野”之中——前途如何，將需要自己探索、努力，所有人從小學到中學幾乎雷同的學生軌跡，至此分道揚鑣。

不夸張地說，高考給所有人都打上了一重印記，無論是不是考生，高考語境的籠罩都是無所不在的。就像這兩天，很多人的手機里或許都收到了提醒：停止施工、減少噪聲、公交線路調整等等。我們所有人，都會在此進入高考時刻。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高考是“以國之名”的考試，它被視作機會均等、階層流動的標志。也因此，高考最大的底色就是公平。

試卷需要押送，閱卷需要封閉，身份要嚴格驗證，作弊被嚴防死守，招生政策透明，錄取結果公開……這一切都在指向，高考受到了格外的“關照”，社會凝聚起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盡可能保障這場考試，經得起所有苛刻的審視。

這也是為什么，即便在今天高考不再是唯一的成才道路，也不再對人生走向起到唯一的決定性作用，但它依然被視為最公平的人才篩選機制。因為這項機制，已經盡可能地壓縮了所有的“計劃外因素”，把一切有形無形的區別，都盡可能地拉回到同一個度量衡。

一個社會的生態總是復雜多樣的，一個國家的人才選拔機制也可以更加豐富多元，以對應不同社會切面、不同人才成長的特點和需求，這也是高考持續改革的出發點。但作為莘莘學子的人生第一次大考，任何方向的改革都不會以犧牲公平為代價，都在最大限度的給所有人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在我們的生活里，哪怕過去多年，人們的寒暄談天，也常會落到“你在哪上的大學”；即便并不熟識，同一年高考、同一所大學畢業，也會迅速拉近人們的距離。

高考，構成了很多人原初也是最重要的社會化坐標——這正是因為它公平，有參考意義，不需過多地解釋，談及高考我們便心領神會，構成了所有人一種清晰而普適的認知框架。

當然，社會發展到今天，已經足夠多元，高考當然也會面臨更多的審視、拷問乃至質疑。就像董某瑩之類的事件，也確實給了人們某種印象：高考似乎也可以被巧妙地繞過，即便人們真誠地相信高考，似乎也有捷徑可走。

但仔細想想，卻未必是這樣。高考不僅是一種機制，也是一種思維模式，奠定了當代中國人追求公平的精神底色。人們會用高考所傳遞的精神——機會均等、不問出身，去打量這一切，去對一個人、一種現象進行評判，去反復錘煉社會的集體認知。

正是因為如此，所有背離高考精神的行為，都難以堂而皇之、毫無愧色地攤在陽光下，總有投機取巧者在哪怕時隔多年后也會被揪出。高考具象化地呈現了公平，它是一場考試，也是一場“教育”，告訴人們理想中的公平是什么模樣。

所以，今天人們依然應當相信高考，也應當去呵護這個機制。這份相信和呵護，既體現為每個人都可以在這幾天為維護高考秩序出一份力，也是人們對高考精神的深度體認，是共同追求一種公平公正的社會空間，去為所有人創造一條大道直行的人生路徑，無所偏袒的成才機遇。

最后，祝福走上考場的考生們，在高考中取得理想的成績。也許你會緊張，但是也不妨放寬心，在這場始終指向公平的考試中，每一分耕耘、每一滴汗水都不會辜負，終將收獲水到渠成、功不唐捐的報償。

撰稿 / 江城（媒體人）

編輯 / 遲道華

校對 / 李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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