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休金8000元,老伴只有2000元,兩人一起旅游的時候我常常對她說,是我的錢支撐了她的幸福,老伴性情溫和,從不和我反駁,總說我說得對,我也意氣風發。
直到她離開,我才明白,金錢和幸福沒有任何關系,我真后悔當初說那樣的話,她肯定傷心了,只是不表現而已。
想到以后沒有一個知冷知熱,凡事以我為重的女人來疼我,就覺得活著沒有意思,錢現在對我來說就是個數字。”72歲的許文彬大爺說,到底怎么回事?
72歲的許文彬大爺
1
剛退休時,老伴說想去敦煌莫高窟,我在她生日那天訂了機票,兩人游覽完莫高窟后看到有人在外面拍飛天,我慫恿老伴也去拍,她個子高,長得漂亮,拍出來肯定好看。
只是一問價錢,老伴有些退縮,我當即拍板:“老公每月退休金8000元,隨便你造。”
當成品出來的時候,老伴很滿意,我自豪地說道:“閆霞,要不是我退休金高,你能享受這么高級的待遇,你知不知足?”
“知足,知足,老板退休金高,下次準備帶我去哪呀,去西藏行嗎?那可是旅行勝地。”老伴知道我愛炫耀的毛病,可是從來不揭穿我,總是順著我說話,和她在一起,我的心情總是很愉快。
晚上,在賓館里,她把一次性床單全拿出來,將賓館里的全部換掉,兩人生活四十余年,她知道我有潔癖,每次出行,一次性毛巾、牙刷、床單、被罩、襪子全都準備得非常周到。
2
生活中她就是我的全職秘書,知道我喝水要喝枸杞加一勺蜂蜜的;吃粥要吃熬一個小時的,得把粥油熬出來的;喝酒就喝本地陳家敬波自釀酒,沒了她就會替我準備好。
而老伴自己也有許多愛好,她喜歡旅行、喜歡買新衣服、喜歡收集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這些都需要錢,我經常想,如果不是我,她的退休金能支持起她的愛好嗎?
經濟基礎決定家庭地位,所以偶爾我對她的態度不很友好,和她說話時會有不耐煩,她也不惱,別人說她太慣著我,被我壓了一頭,沒地位。
她說:“老夫老妻一輩子,說什么地位高低,過日子無非就是有一個人肯先低頭,要是全都是強硬派,早離婚了。”
聽了她的話后,我也開始慢慢改變態度。
轉眼間十年過去,我們游遍大江南北,也覺得沒有什么意思,更重要的是我在70歲這年血壓血糖都高得離譜,靜脈曲張也越來越嚴重,走不動了。
老伴成了我的家庭醫生,每天早上她六點起床,熬好我頭天晚上吩咐的小米粥,慢火一個小時,再做幾個鍋貼,就喊我起床:“老頭子,起床吃飯嘍。”
我洗臉刷牙的空當,她麻利收拾臥室,擺好枕頭,被褥疊整齊,我們都覺得家庭整潔心里才會舒服,但做家務的都是她,我負責檢查指揮。
小咸菜是她做的豆芽豆片白菜胡蘿卜咸菜,加上她自制的蝦醬,比外面飯店的干凈又好吃。
吃完飯后半個小時,降壓藥、降糖藥,還有白開水就放在我寫字的書桌上,隨手就能拿到,如果她把碗刷完了,看到我還沒有吃,她會再倒來一杯溫水,盯著我吃完。
有時候煩她就說:“煩死了,少吃一頓死不了。”
3
她一本正經說道:“那不行,你死了我就沒有高額退休金拿,怎么吃榴蓮?榴蓮很貴的。”
我撲哧一聲笑了,繃著的臉瞬間松開,乖乖吃藥。
每到節假日,老伴就會招呼兒孫或者鄰居朋友們來家里吃一頓,整整一天她要在廚房里準備菜品,等到人到齊了,我們坐著打麻將。
或者吃著她準備的水果在沙發上談天說地,只有她一人在廚房煎炒烹炸,從來不嫌麻煩。
朋友們都很喜歡來我的家里,說特別輕松愜意,因為她,我的人緣也不錯,老李釣了魚會給我送來,老陳到外地旅游,總會給我買喜歡的紫砂壺。
雖然不出去旅游,身體也有病痛,但是因為老伴我卻覺得生活得幸福安寧。
可是半年前,這種安寧沒有了。
那是一個飄著小雪的清晨,老伴照舊如同往常一樣先起床熬粥,我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到她喊我的名字,然后就是撲通倒地的聲音。
我嚇得一骨碌從被窩爬起來,看到煤氣灶上鐵鍋里的小米粥溢了出來,老伴倒在地上,緊閉雙眼,臉色蒼白。腦袋嗡地一下,差點也倒下去。
強撐著關掉天然氣開關,又給救護車和兒子打了電話。
救護車很快趕來,開車帶老伴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在搶救室急救了一個小時,醫生宣布老伴搶救無效死亡。
我哭著跪倒在地上:“醫生,我老伴才70歲,平常身體好得很,您再救救她。”
醫生和兒子把我攙起來,都搖搖頭。
老伴就這么無聲無息地走了,一句話都沒有留下,曾經愛說愛笑,和我說話總是溫聲細語的人轉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辦完老伴的喪事后,我坐在空蕩蕩的屋子里發呆,再也沒有人給我準備熬出米油的小米粥;再也沒有人叮囑我按時吃藥;再也沒有人和我開玩笑喊我老板。
不見了,一切都不見了。
4
我收拾她的衣物,愛旅游的她衣柜里有30多條連衣裙,全都洗得干干凈凈,曾經指著這些裙子我說她臭美大辣椒,她說:“我哪里是辣椒,明明是一朵解語花。”
如今解語花的衣服、買的那些旅游紀念品都整整齊齊擺在那里,解語花卻已經凋零,回歸塵土。
我還在老伴的衣柜里翻出一本存折,一本日記,她在日記里寫道:“老許能掙,我挺幸福的,我花他的工資買衣服旅游,自己退休金全存起來,等他生日的時候給他驚喜,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存折里還有15萬,有11筆支取的記錄,都在我生日前,我想起來,每年生日她都會給我送束花,買一件特別上檔次的衣服,我還笑她:“這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老婆真好算計。”
她也只是笑笑不答,原來,那些過生日的錢是她用自己的退休金買的,可能是她認為她自己掙得更有意義吧。
我后悔說了傷她的話,但她那么好的性格,應該不會計較我吧。
老伴去世后,兒子陪了我五天,就回去忙工作了。
曾經喜歡來我們家做客的親戚朋友鄰居,倒是隔三岔五會來一批,他們說著老伴的巧手,贊美著她的好性格,還有她做出的美味飯菜。
一個月后,他們來得沒有那么勤了。
老伴走后,我得自己做飯,不能天天外面吃。
我自己試著熬粥,每次都手忙腳亂,還掌握不好放堿的數量,不是放少味淡,就是放多,粥苦得不成樣子。
老伴攤得咸食也是一絕,薄薄一張,吃起來香氣四溢,我做了幾次,全都攤成一沱泥,只能放棄,選擇到外面吃早餐店的,卻沒有她的味道。
有幾次出門去公園散步,突然眩暈迷糊,才想起自己沒有吃藥,靠在公園長椅上休息好長時間才敢走回家吃藥。
家里也亂得不成樣子,衣柜里的衣服堆成一團,想找一件合身的衣服,要翻十多分鐘,地面我拖過幾次,卻越拖越臟。
5
到菜市場買菜,照著老伴的模樣,也挑那些水靈的蔬菜,是我們都覺得自己家種得更好吃,買回來卻發現沒有她買那些菜的味道,一吃就是人工種的。
以前總嫌她笨,可現在我卻連棵菜都買不好。
有幾次周末,約老朋友來家里聚會,說好他們的媳婦做飯,等他們走后,看著廚房的一地狼藉,再也沒有了請客的心思。
而我也在背后聽到他們嘮叨,說沒有閆霞在的家,怎么待,怎么覺得冷清,以后想請客就應該去飯店,而且誰都不想做飯。
給兒子打電話,說想去他那里住一段時間,他說:“爸,我的工作真的很忙,沒時間陪你,還不如在老家,有一堆朋友在身邊,實在不行雇個保姆吧。”
說完轉過來十萬元錢,我望著轉賬,又翻看老伴留下的15萬,以及剛剛到賬的8000元退休金。
老伴走了半年了,這半年里我過得如同行尸走肉,吃也吃不下,穿上長期一件藍外套,沒有老婆給我準備好衣服,穿給誰看呢,朋友約我去旅游,朋友說景色優美,我卻覺得灰蒙蒙一片。
我終于明白,錢買不來幸福,人到老年,吃穿用度上已經沒有太大的欲望,如果有知冷知熱老伴陪在身邊,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如果你的老伴還在身邊,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她給你熬粥的時候,陪她一起,別總拿退休金高來打擊她,她催促你吃藥,趕緊吃了,別讓她著急。
老伴就是老來伴,陪你說話,給你做飯,擔心你的身體,這些比任何金錢都珍貴,且行且珍惜吧。
你們覺得人年老了,幸福和金錢有關系嗎?評論區里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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