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應哈薩克斯坦共和國總統托卡耶夫邀請,國家主席習近平于6月16日至18日赴哈薩克斯坦阿斯塔納出席第二屆中國—中亞峰會。6月14日, 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人民日報高級記者丁剛在“丁剛看世界”微信公眾號發表評論文章指出, 中亞的“地理死結”已經被打開,中亞與中國關系的發展也開始突破西方傳統的地緣政治認知框架。現將文章發布如下: (全文約2800字,預計閱讀時間7分鐘)
再過幾天,第二屆中國-中亞峰會將在哈薩克斯坦首都阿斯塔納舉行。
對于這次峰會和中國與中亞合作的意義,各方媒體會有不同解讀,西方的關注大體上還會基于地緣政治“勢力范圍”的變化。
西方當然不會超出他們長期以來對中亞的戰略框定,來看待這一地區的發展,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制約了世界范圍內更廣泛、更全面地理解中國與中亞合作的現代化意義。
這幾天,我一直在讀《制造亞洲》這本書。作者是我的好友、清華大學教授宋念申。
此書以全球史的觀念,反思西方“現代化”的傳統敘事。作者從歷史故事入手,深入淺出地講述了地圖上的亞洲形成的歷史,進而提出了一個深刻的問題:現代亞洲怎樣才能走出被發現、被構建、被塑造的歷史,實現重構。
這個問題為我們打開了一扇可以看到未來亞洲壯麗風景的窗戶,也提供了一個認識中國與中亞合作的新視角。
如果從重構亞洲這個角度來看,中國與中亞合作,以及正在不斷推進的“一帶一路”的意義顯然已遠超了傳統的雙邊外交或區域外交的概念。
去年國慶節前,我去了中國最西邊的吉根鄉,那里是祖國最晚迎來朝陽,最晚送走夕陽的地方,近年來成為網紅打卡點。鄉內有伊爾克什坦口岸,是連接中國與中亞的重要通道之一。
手機地圖顯示,那里距北京3200公里,距開羅4100公里,離柏林5100公里——三個數字展現出中國-中亞大連通后的深遠景象。而眼前的景象是,一輛輛大貨車沿著高速公路奔馳而過。遠處雪山下,中國-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鐵路正在建設之中。這是中吉烏三國元首親自推動的共建“一帶一路”合作的標志性工程。
如果說,1906年英國探險家斯坦因曾因極寒失去三根腳趾,并將帕米爾高原記為“上帝給歐亞大陸打的死結”,那么今天的現實已徹底改寫。
中國工人在帕米爾,用液氮凍結流沙、攻克技術難關,把鐵路帶進此前的“生命禁區”。
中亞的長期隔絕是地理與氣候的雙重因素決定的。天山與興都庫什山脈橫亙,塔克拉瑪干沙漠阻斷了人類與文明的往來。
漢唐使者需數月遠行,玄奘法師七百里求法,清朝戍邊軍民常常命懸一線。高寒缺氧和突發天氣隨時帶來生死考驗。
歷史上,絲綢之路往往處于斷續和不暢通狀態,多數時刻,這片荒野被荒涼和危險主宰。
但是,只要看看這片土地在世界地圖上的位置,誰也不會忽視它的重要性。那些朝思暮想要稱霸世界的列強,更是早就懂得了這片地區的戰略意義。
早在1904年,現代地緣政治學奠基人、英國學者麥金德就在《歷史的地理樞紐》提出,誰控制中亞,誰就掌握“世界島”的主動權。他以地理決定論系統闡釋中亞的軸心地位,并深刻影響了20世紀地緣戰略。
冷戰后,美國前總統國家安全顧問布熱津斯基在《大棋局》中再度強調中亞是“歐亞大陸巴爾干”。他認為這里既是大國角力場,也關系歐亞格局,但他的出發點是美國單極權力的全球布局。
回顧歷史,中亞如同亞洲其他地區一樣,長期成為西方列強外部勢力的必爭之地,一直到今天,美國和歐洲仍然是從這樣的戰略視角來看待中亞,看待中國與中亞的合作,并自然而然地將“一帶一路”視為中國力圖擴大影響力的舉措。
這種對中亞的看法從根本上忽視了這一地區一直存在的持久不斷的歷史聯系,特別是各民族人民在進入現代之后對自身發展的追求。
總體而言,就是用西方的歷史觀,以及隨之形成的劃分世界秩序的框架,來框定這一地區在全球現代化中的地位。
隨著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和區域合作深化,中亞的“地理死結”已經被打開,中亞與中國關系的發展也開始突破西方傳統的地緣政治認知框架。
現實中,這樣的互聯互通早已超越了單純的“地緣競爭”,體現為區域網絡的合作重構。
鐵路公路的連通帶來的不只是貿易的繁榮,更是文化與人員的互動。區域各國的道路、鐵路、能源管道和數字經濟平臺,正在物理與制度層面建立前所未有的連接。這個被稱為世界上最復雜民族構成的地區還有了融匯、交流的發達渠道。中亞五國全部與中國實現互免簽證,人員、技術和文化流動正加速。
雖然地圖上中亞的地位沒有變化,但它不再只是西方理論里的權力博弈的一個棋盤,也不再是歷史的斷裂地帶。它正成為由眾多國家、自主連通、合作共建的有機體,也會沿著一條不同于西方框定的地區和國家發展的路線前行。
我們從中國與中亞通過“一帶一路”的連通,可以觀望到亞洲大連通未來的全景——我們亞洲樹都根連根,我們亞洲云也手握手。
交通和物流的連通重新激活了地區內在的發展潛力,復興了地區的歷史、地理與文化的聯系,從而改變被發現、被構建、被塑造的形象,其意義遠遠超過經濟和貿易的數據。
在當前全球多邊秩序重塑的背景下,以基礎設施、經貿與人文交流共同驅動的“主動亞洲”,也是對過去“博弈亞洲”、“分割亞洲”邏輯的超越。
只有建立成熟、高效、多元的亞歐連通體系,亞洲國家才能在更加平等的世界格局中擁有與自身相稱的地位與話語權。
宋念申教授在《制造亞洲》結論中寫道:“亞洲以其多樣的空間意識成為一個有機的跨區域體系,這也為我們重新思考亞洲的內在普遍性提供了可能的切入點。”
中國與中亞國家之間現有開放的主要陸路口岸一共有8個,未來還會增加。
在伊爾克什坦口岸觀察,每一輛貨車、每一輛大巴,它們的每一次通關,似乎都在敘述著這個時代的變遷。
此路通往亞洲,此路即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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