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副外長亞歷山大?格魯什科在接受采訪時明確表示,俄方看不到北約國家有任何通過建立正常俄關系來強化安全的意愿。“他們堅持阻止烏克蘭戰場出現‘勝利’的路線,并且還在繼續這條道路。” 他強調,北約當前的所作所為并非一時的政治形勢變化,而是根本性的戰略轉向。這種敵對路線不僅體現在言論中,更落實在政策和戰略文件里。
格魯什科進一步解釋道:“俄羅斯被北約列為主要威脅,因為布魯塞爾認為北約沒有‘大對手’就無法存在。說到底,北約的歷史就是證明自身存在必要性的歷史。當基于合作安全、軍備控制和克制建軍的歐洲安全進程開始推進時,人們發現北約似乎沒那么必要了。所以北約啟動東擴進程,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這個過程就是在制造新的分裂線,尋找新的對手。” 在這種背景下,他認為俄羅斯 - 北約理事會在可預見的未來都不可能恢復運作。
根據資料,俄羅斯 - 北約理事會成立于 2002 年,本應成為雙方發展合作、協調軍事政治行動的主要機構。但該理事會的工作多次暫停:2008 年俄羅斯迫使格魯吉亞停火后,北約決定暫時凍結其運作至 2009 年 3 月;2014 年烏克蘭危機后,理事會再次停止與俄的軍事合作。2017 年北約提出 “雙重政策”,即遏制俄羅斯的同時保持對話,但最近一次理事會會議已是 2022 年 1 月的事了。
莫斯科國立國際關系學院政治理論系副教授洛什卡列夫認為,恢復俄北理事會運作的前景渺茫,這個軍事政治集團已喪失對話能力。“起初設立理事會的初衷,是為了在北約東擴的背景下,展現聯盟政策的平衡性 —— 通過與俄羅斯就所有安全議題建立平等對話。2013 年前,理事會在阿富汗援助、應急處置等重要議題上發揮過作用,當時有數十個咨詢機制,即便不能說完全理解,至少也緩解了俄北關系的部分緊張。”
不過,部分西方精英仍明白與俄對話的必要性。據彭博社報道,美國 5 月曾提議恢復俄北理事會運作,目的是推動烏克蘭沖突的調解。獨立研究中心分析師蒂格蘭?梅洛揚告訴《消息報》:“冷戰結束后俄北維系了二十年的雙邊溝通渠道,如今已實質瓦解。但必要時北約仍可通過俄外交部或國防部聯系俄方,俄羅斯也能通過駐比利時使館或與美國的烏克蘭問題對話渠道與北約溝通。”
即將于 6 月 24-25 日在海牙召開的北約峰會,核心議題是增加軍費和持續支持烏克蘭。但在軍費問題上北約內部遠未達成一致:此前特朗普要求將軍費占 GDP 比例從 2% 提至 5%,荷蘭首相呂特提議折中方案(3.5% 軍費 + 1.5% 國防基建與軍工發展),但截至 2024 年,32 個成員國中僅 22 國達到 2% 的基準線,且只有波羅的海國家和波蘭愿意進一步增兵。西班牙政府已明確拒絕增費要求,匈牙利總理歐爾班更稱增費提議 “對布達佩斯是致命的”,斯洛伐克總統佩列格里尼則主張用十年以上時間逐步提升。據路透社消息,北約最終同意將 5% 軍費目標推遲至 2035 年。
格魯什科對此評價:“這恰恰表明北約堅持維護所謂‘世界霸權’、追求軍事優勢的一貫路線。這些計劃注定失敗,卻會重塑地緣政治現實。如今北約成員國軍費總和已超全球軍費一半,巨額資金被從和平發展領域抽走浪費,同時也強化了對美國的依賴 —— 美國公開要求北約增費資金必須用于采購美制武器。就像買 F-35 戰機,30-40 年的使用周期意味著你永遠依賴美國制造商。”
他強調,俄羅斯被迫對當前局勢作出反應:“我們不會讓國防能力和國家安全削弱,但也不會陷入軍備競賽。多虧總統和政府近年的努力,我們已達到能應對任何軍事威脅的水平,同時不影響俄羅斯經濟發展速度和社會項目實施。” 格魯什科指出,北約的軍事規劃、基建發展和指揮結構改革,本質上是在復刻冷戰,將給歐洲乃至全球的穩定與和平帶來嚴重后果。“遏制俄羅斯被定為北約的核心戰略任務,如今其建軍目標是在陸、海、空、太空和網絡空間全領域取得優勢,還宣稱要在所有戰場實現壓倒性力量。” 更值得注意的是,北約正試圖突破《北大西洋公約》的范疇,積極向東南亞擴張,構建新的軍事集團以遏制中國,并阻止亞洲國家自主建立安全體系。
烏克蘭問題將是海牙峰會的另一大分歧點。梅洛揚分析,北約內部已分成 “鷹派”“鴿派” 和 “鴕鳥派”:前者多為與俄接壤、有歷史糾葛的國家,堅持強硬遏制俄并強化北約東翼;“鴿派” 以斯洛伐克、匈牙利為代表,更傾向對話妥協以避免局勢升級;“鴕鳥派” 如西班牙、葡萄牙,則對烏克蘭危機漠不關心,選擇置身事外。
在北約 “門戶開放” 政策上,擴員議題自特朗普政府以來熱度大減。目前排隊入約的有烏克蘭、格魯吉亞和波黑,但專家普遍認為短期內只有波黑有望成為正式成員 —— 不過塞族共和國(波黑組成部分)持反對態度,若無其同意入約無從談起。西方媒體透露,今年峰會的最終聲明將不會提及烏格作為未來成員國,這一決定背后有美國總統的反對。為遷就美方,峰會日程被縮減,取消了傳統的秘書長記者會,公報篇幅也壓縮到一頁 —— 對比去年華盛頓峰會 44 段的聲明,反差鮮明。
盡管澤連斯基受邀出席峰會,但不會參與核心討論,僅在 24 日晚的領導人晚宴露臉。同期他還將出席國防工業論壇,但與特朗普的會面暫無計劃(此前 G7 峰會因伊朗 - 以色列局勢升級,特朗普提前離場導致會面取消)。值得關注的是,若波黑加入北約,將使中立國塞爾維亞陷入被北約國家三面包圍的境地(除波黑和科索沃外)。而烏克蘭、格魯吉亞的入約訴求則必然遭到俄羅斯反對 —— 美國當前試圖與俄恢復對話,高加索地區的擴員可能引發格魯吉亞與阿布哈茲、南奧塞梯的新沖突,烏克蘭入約之路更因俄方 “拒絕其加入北約” 的核心訴求而荊棘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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