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找到他,當面感謝這個好心人。”蘇晚音緊握著那張泛黃的匯款單,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個資助了她15年的陌生人,會給她帶來如此巨大的震撼。
01
夏日的午后,省城火車站人頭攢動。一個穿著樸素碎花裙的女孩拖著行李箱走出站臺,她就是蘇晚音。剛剛大學畢業的她,皮膚略顯黝黑,雙手有些粗糙,一看就是從農村來的孩子。
蘇晚音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從背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已經泛黃的匯款單。上面用工整的字體寫著“林啟文”三個字,下面是一個地址。這張匯款單她保存了整整15年,就像寶貝一樣。
回想起15年前,那時的蘇晚音還只有7歲。父親因為重病去世,欠下了一屁股債,母親為了還債改嫁給了鄰村的一個男人。年幼的蘇晚音只能跟著年邁的奶奶相依為命,住在山溝里那間破舊的土房子里。
那個秋天,蘇晚音面臨著輟學的困境。家里窮得連買作業本的錢都沒有,更別說學費了。就在奶奶愁得整夜睡不著覺的時候,村里的老會計急匆匆地跑到她家。
“晚音奶奶,有人給晚音匯錢了!”老會計手里拿著一張匯款單,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奶奶不敢相信:“匯錢?誰會給我們匯錢?”
“這上面寫的是林啟文,匯了500塊錢,還有一封信。”
奶奶顫抖著手接過信封,里面只有一張簡單的紙條:“孩子,好好讀書,叔叔會一直幫助你。”
從那時起,每個月都會有500元錢匯到村里的郵局。無論刮風下雨,從未間斷過。小學、初中、高中、大學,整整15年,這筆錢支撐著蘇晚音完成了學業。
蘇晚音曾經無數次給這個神秘的“林叔叔”寫信,想要了解他是誰,為什么要幫助自己。每次得到的回復都很簡單:“叔叔只是路過的人,你專心讀書就好。”
如今大學畢業了,蘇晚音決定一定要找到這個恩人,當面感謝他。不管他是誰,不管他現在過得怎么樣,她都要見見這個改變了她命運的人。
02
按照匯款單上的地址,蘇晚音坐了兩個小時的公交車,終于找到了這個叫做“梧桐小區”的地方。
這是一個建于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老舊小區,樓房外墻斑駁,樓道里的聲控燈早就壞了。小區里種著幾棵梧桐樹,葉子在夏日的陽光下顯得有些枯黃。垃圾桶周圍散落著一些果皮紙屑,顯然很久沒有人清理了。
蘇晚音在小區里轉了好幾圈,終于找到了2號樓。她向一個正在樓下乘涼的大媽打聽林啟文。
“大媽,請問您認識林啟文嗎?”蘇晚音客氣地問道。
那個大媽抬頭看了看她:“小啟啊?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他資助過的學生,想要感謝他。”蘇晚音如實說道。
大媽聽了,眼神變得有些復雜:“哦,原來是這樣。小啟這孩子心地善良,自己過得那么艱難,還要幫助別人。”
“艱難?”蘇晚音心中一緊,“他現在怎么樣?”
大媽嘆了口氣:“算了,你自己上去看看吧。他住在6樓,601室。”
蘇晚音謝過大媽,開始爬樓梯。這棟老樓沒有電梯,樓道里光線昏暗,墻壁上貼著各種小廣告。每走一層,蘇晚音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她想象過無數次這個好心人的樣子。也許是個成功的企業家,穿著筆挺的西裝;也許是個溫和的老師,戴著眼鏡滿腹經綸;也許是個公務員,有著穩定的工作和不錯的收入。
可是,剛才那個大媽的話讓她有些擔心。什么叫“自己過得那么艱難”?
爬到三樓的時候,蘇晚音遇到了一個正要下樓的中年女人。那女人看起來很熱心,主動跟她搭話。
“小姑娘,你找誰啊?”
“我找林啟文,聽說住在6樓。”
“哦,找小啟啊!我是他鄰居,大家都叫我陳姨。”陳姨仔細打量著蘇晚音,“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資助過的學生。”蘇晚音解釋道。
陳姨的表情突然變得微妙起來,她欲言又止地看著蘇晚音:“小啟這些年......”說到一半,她又停住了,“算了,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這句話讓蘇晚音更加不安。陳姨的表情告訴她,這個林啟文的情況可能比她想象的要復雜。他到底怎么了?為什么每個人提到他都是這樣的表情?
03
6樓到了。蘇晚音站在601室的門前,深深吸了一口氣。門上貼著一張褪色的福字,旁邊還有一個簡陋的門鈴。
她按響了門鈴,心跳得厲害。
“誰啊?”里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請問您是林啟文先生嗎?我是蘇晚音。”蘇晚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門內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后傳來腳步聲。門慢慢打開了。
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襯衫,頭發有些花白,面容清瘦。年紀看起來比蘇晚音想象的要大一些,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
這個男人的表情很溫和,眼神卻有些空洞,似乎沒有焦點。最讓蘇晚音震驚的是,他的右手拄著一根白色的盲杖!
蘇晚音整個人愣住了。她做夢也沒想到,資助了她15年的恩人,竟然是一個盲人!
“您...您就是林啟文先生?”蘇晚音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啟文聽到“蘇晚音”這個名字,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沉默了很久,才點點頭:“是我。你是...晚音?”
“是的,林叔叔,我是蘇晚音。”蘇晚音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林啟文苦笑了一下:“意外吧?你一定想不到,資助你的人竟然是個看不見的人。”
“林叔叔......”蘇晚音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別站在門口了,進來坐坐吧。”林啟文側身讓開,用盲杖輕敲著地面,引導蘇晚音進屋。
房間很小,只有五十平米左右。客廳里擺著一張舊沙發和一張小茶幾,墻上掛著幾幅字畫,看起來都是些不值錢的裝飾品。桌子上放著一臺老式收音機,正播放著新聞節目。
最讓蘇晚音心酸的是,這間房子雖然簡陋,卻收拾得井井有條。每樣東西都有固定的位置,顯然林啟文為了適應黑暗的世界,已經把這里的每個角落都摸透了。
看著這個簡陋的房間,蘇晚音心中涌起了無數疑問。一個盲人,靠什么維持生活?他又是從哪里來的錢資助自己?這背后一定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04
林啟文熟練地摸索著為蘇晚音倒水。他的動作很慢,很小心,但是一點也不慌亂。顯然,這些日常的動作他已經重復了無數遍。
“林叔叔,您的眼睛是......”蘇晚音想問又不敢問。
“車禍。”林啟文平靜地說,“15年前的事了。”
15年前!蘇晚音心中一震,那不正是他開始資助自己的時候嗎?
“您坐下,我們聊聊。”林啟文摸索著坐到蘇晚音對面,“你現在過得怎么樣?大學畢業了吧?”
蘇晚音擦了擦眼淚:“是的,我從師范大學畢業了,學的是小學教育。”
“師范大學,好啊。”林啟文笑了,“你從小就喜歡讀書,我知道你一定能考上大學的。”
“您怎么知道我喜歡讀書?”蘇晚音好奇地問。
“你每年都會寫信給我,匯報學習情況。我讓鄰居陳姨讀給我聽。”林啟文解釋道,“你的字寫得很好,作文也寫得不錯。記得有一次你寫信說,長大了要當老師,幫助更多的孩子。”
蘇晚音驚訝地看著他:“您竟然還記得這些?”
“當然記得。”林啟文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這些年來,你的每封信我都讓人讀過很多遍。看著你一點點長大,一點點進步,我心里很高興。”
兩人聊著聊著,蘇晚音對林啟文的了解越來越多。原來他以前是個普通的工人,15年前的那場車禍不僅讓他失明,還讓他失去了工作。現在他靠著微薄的殘疾人補助金生活,偶爾做一些簡單的手工活補貼家用。
“您每個月給我500塊錢,這對您來說......”蘇晚音說不下去了。
“沒關系的。”林啟文擺擺手,“錢這東西,夠用就行。能幫助你完成學業,我覺得很值得。”
“可是您自己都過得這么困難......”
“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能有什么困難?再說,看著你一天天長大,一天天進步,我心里比什么都高興。”
蘇晚音越聽越感動,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個資助了她15年的人,竟然是在如此艱難的條件下幫助她的。
“為什么呢?”蘇晚音忍不住問道,“我們素不相識,您為什么要幫助我?”
林啟文沉默了很久,久到蘇晚音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
“總有一些緣分,是說不清楚的。”林啟文最終只說了這么一句話。
正當蘇晚音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她無意中看到茶幾下面露出一個相冊的一角。那個相冊的封面是淡藍色的,上面印著一朵小花,看起來很眼熟。
05
“晚音,你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點吃的。”林啟文站起身,用盲杖輕敲著地面向廚房走去。
蘇晚音本想說不餓,可是看著林啟文忙碌的背影,她不忍心拒絕這個善良男人的好意。
“您別太麻煩了,簡單一點就行。”蘇晚音說道。
“不麻煩,家里還有點面條,我給你下碗面。”林啟文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來,“你先坐著休息一下。”
廚房里傳來了水燒開的聲音,還有林啟文輕聲哼歌的聲音。蘇晚音坐在沙發上,心情五味雜陳。
這時,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茶幾下面那個相冊上。那個淡藍色的封面,上面的小花圖案,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出于好奇,蘇晚音彎腰把相冊拿了出來。封面上沒有任何文字,只有那朵精致的小花。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相冊。
這一打開,蘇晚音整個人如遭雷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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