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國宇航局“阿爾忒彌斯1號”任務的飛行路線圖公布。獵戶座飛船和太空發射系統（SLS重型火箭）有望于8月29日發射升空，開啟重返月球之旅。未來計劃包括建造繞月空間站、載人登月、建設月球基地等。

太空發射系統登月火箭轉運中（圖源：NASA）

這意味著以中國和美國為代表的人類航天新一輪登陸月球計劃，尤其是載人登月任務，正式進入工程任務實踐階段。

早在1958年8月17日，人類剛突破衛星發射技術后不久，美國空軍就發射了先驅者系列首個探測器前往月球，拉開了航天技術探索月球的序幕，然而這次發射不幸失敗。隨后一年半內蘇聯和美國連續10次慘敗，但這并未妨礙隨后兩國探索月球的進程，人類最初對月球探測的濃厚興趣可見一斑。

在1969年7月20日阿波羅11號載人飛船登陸月球以前，蘇聯和美國共計發射了60余個月球飛掠、撞擊、環繞和著陸任務，探測頻率之大在今天看來匪夷所思。可是，自從1972年阿波羅17號飛船返回地球和1976年蘇聯月球24任務采樣返回以來，各大月球探測項目由于投入產出比較低和航天發展焦點變化等原因變得戛然而止，人類更是過去50年內再未踏足月球。

嫦娥四號、玉兔二號與鵲橋號聯手促就了登陸月球背面的壯舉（圖源：國家航天局）

直到21世紀后，人類航天技術已經積累了長足的進步，月球的開發價值也被重新審視。例如，被地球潮汐鎖定的月球擁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優勢：它的背面無法從地球直接看到。因而，這里幾乎不會受到來自地球電磁波和熱輻射的影響，如果在這里建立大型太空望遠鏡無疑是絕佳的選擇。中國嫦娥四號/玉兔二號和鵲橋號任務聯合實現了人類月球探測歷史上的首次月球背后著陸，嫦娥四號無法直接與地球聯系，但鵲橋號在月球背后架起了嫦娥四號與地球通信的“烽火臺”，它們聯合突破帶來的的長遠價值和戰略意義可見一斑。

此外，眾多探測器也極大提升了人類對月球的科學認知，尤其是關于淺層土壤水資源和潛在氦3能源的研究鼓舞了人類長期開發月球的信心。隨著開發能力的提升，對這些月球資源的原位利用可能性大大增加。此外，在載人登陸火星逐漸成為人類的長遠夢想后，重返月球能力就勢必成為最核心的技術儲備。預計在未來的大規模火星載人探測過程中，月球基地及環繞月球空間站也將成為具有戰略意義的“太空跳板”。從這里出發前往火星或者小行星帶探測，甚至比從地球出發還要簡單。

2022年8月4日發射的探路者月球探測器，是韓國首個月球探測器，人類探月成員再增加一個（圖源：Ministry of Science and ICT）

因而，重返月球成了全球航天的一大核心目標。尤其是過去二十年內，日本、歐洲、中國、印度、盧森堡、以色列和韓國等國家先后發射探測器前往月球，加入月球開發的大陣營。固然，這些任務有成功有失敗，但它們共同將人類的本輪月球探測推向高潮。毋庸置疑，人類航天現階段的一大發展目標直指再次載人登陸月球，踏出又一個“一大步”。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登陸月球最需要的支撐，如重型登月火箭、深空探測載人飛船、環繞月球空間站、月球表面著陸器和上升器等項目，早在十幾年前就先后在多個航天大國上馬。以美國宇航局為例，SLS重型火箭、獵戶座飛船和深空門戶空間站的研發周期已跨越20年，耗資約500億美元，是21世紀美國最重大的航天項目，堪用“吞金巨獸”來形容。如今，美國宇航局雄心勃勃的重返月球計劃“阿爾忒彌斯”即將迎來全系統首次演練，該龐大計劃的命名采用了希臘神話中太陽神“阿波羅”的雙胞胎姐姐“阿爾忒彌斯”的名字，是神話中的“月亮女神”，全世界航天界都在拭目以待她的表現。

與美國的重返月球計劃并行的，還有中國的長遠月球開發規劃。作為最核心的基礎，中國的重型登月火箭現已進入大型發動機等關鍵技術突破階段，新一代載人飛船（可深空探測用）試驗船也早在2020年5月就進行了成功測試，大型的天宮載人空間站即將在2022年完成建設。在國務院新聞辦發布的《2021中國的航天》白皮書中，也明確提到了未來中國將要“深化載人登月方案論證，組織開展關鍵技術攻關，研制新一代載人飛船，夯實載人探索開發地月空間基礎。”

中俄聯合月球基地構想圖（圖源：Roscosmos/CNSA）

而在未來五年，中國將繼續實施月球探測工程，發射嫦娥六號探測器、完成月球極區采樣返回，發射嫦娥七號探測器、完成月球極區高精度著陸和陰影坑飛躍探測，完成嫦娥八號任務關鍵技術攻關，與相關國家、國際組織和國際合作伙伴共同開展國際月球科研站建設。這些月球探測任務的難度、復雜度和頻率，也是嫦娥探月工程二十年來“厚積薄發”的結果。

這意味著從現在起，月球必將成為人類航天的主舞臺，以中國和美國為代表的航天大國，在以前所未有的投入和力量探測月球。更重要的是，在這新一波月球探測高潮中，在探測未知之外，開發和利用月球將逐漸成為焦點。人類已經跨越了對月球的初步認知階段，下一步就是讓這個地球的唯一天然衛星造福人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