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8日，成都紀委監委通報全市查處的6起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問題，其中有一件事簡直魔幻到家了。

故事的主角是錦江區牛市口街道黨工委原委員葉世興、牛市口街道綜合行政執法隊負責人羅明波。

2021年4月至6月，葉、羅二人在負責轄區商鋪店招優化提升工作時，未進行充分研究論證即采用“大拼音、小漢字”方案更換店鋪招牌，對商戶經營造成嚴重影響。

商戶怨聲載道，希望把招牌恢復原樣，葉、羅卻不予理會。

2022年11月，葉世興受到黨內嚴重警告處分，羅明波受到黨內警告處分。

▲換店招前后

說實話，這些年雖然看過不少基層官員瞎折騰民眾的新聞，也聽聞一些地方把漢語拼音寫到招牌路牌上，但看到滿條街的商店招牌換成漢語拼音的畫面，我還是被雷到了。

我的疑惑是，為何如此離譜，如此侮辱大眾智商的事情，卻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發生？

有人或許認為，這是權力審美下的蛋，認為某些基層官員素質低下，行事粗鄙，才導致不斷制造出形形色色的荒誕和丑陋。

有人或許猜測，背后存在利益鏈，一些地方熱衷于換招牌，以至于換一任官員，就換一種款式，換一種顏色，背后很可能有經濟利益的驅動。

對于這兩種流行的觀點，我當然是贊成的。但是我覺得，問題的核心并不在于此。

一個街道黨委委員，一個街道執法隊頭頭，不過是兩個芝麻綠豆官而已，然而，他們卻似乎掌握著呼風喚雨的權力，任性起來誰都擋不住，再荒誕的事情，民眾也得乖乖配合。

這，恐怕才是比漢語拼音寫到招牌上，更讓人深思的事情。

葉、羅如今受到了處理，但是處理結果卻讓人實在不感冒——一紙輕飄飄的警告處分，又是典型的“罰酒三杯”。

那么多店鋪招牌拆了裝，裝了拆，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那么多店鋪因為漢語拼音招牌生意受到沖擊，其中的代價將是驚人的，這些都由無辜商戶來承擔，公平嗎？

葉、羅這兩位始作俑者，難道不該被開除出公務員隊伍，難道不該自掏腰包，賠償店鋪損失嗎？

“罰酒三杯”的處分，顯然是沒有任何震懾效果的，反而可能成了一種變相鼓勵，因為它會讓后來者看到：折騰民眾有啥大不了的，不就是吃個處分而已嗎？處分之后，自己還可以繼續舒舒服服當官，甚至風頭過后繼續獲得提拔。

一些地方各種“瞎折騰”，搞得民怨不斷，深層次的原因也正在于此——

不是某些基層官員愛折騰，而是折騰的成本實在太低了。

所以，單純譴責某些官員折騰民眾，恐怕無濟于事。當錯誤的代價由別人承擔時，犯錯必然是容易的。

什么時候，折騰的成本由官員自身來承擔，什么時候，折騰的代價超過了官員承受能力，那些花樣翻新的瞎折騰，才會徹底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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