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0月,平遙電影節傳來了讓影迷轟動,并充滿期待的消息。
當時,呂克·貝松導演攜新片《狗神》(DogMan)參加展映。
據報道,電影在放映時,許多觀眾就當場抹淚。放映后,呂克·貝松在賈樟柯的介紹下,走上臺前。觀眾們激動得起立鼓掌,然后打開手機燈光為呂克導演喝彩。而呂克此時也難掩激動,拭起了眼淚。
· 來自B站UP學習主義1927的現場視頻
此刻,有兩個問題擺在了桃的眼前:
1.《狗神》講了一個什么樣的故事?
2.它為什么能把觀眾看哭?
所謂眼見為實,就在在幾天前,桃機緣巧合參加了點映活動先睹為快,然后得出了一個結論:
《狗神》這部電影,絕對是呂克·貝松導演近年來帶給全球觀眾們的一部奇片。
點解?請諸位稍安勿躁,聽桃慢慢道來。
注:為說明問題和本片精彩之處,文章難免涉及劇透,請讀者朋友斟酌。
說實話,在桃聽罷《狗神》的標題,看了些只言片語的劇情介紹后,立馬“望文生義”了起來:這該不會是部“唯美的治愈系”電影吧?
畢竟在以往,許多以動物為題材的作品,習慣于套用創作模板。套路大概是一個四處碰壁的“魯蛇”主人公,無意中得到“萌犬”的治愈,然后收獲了感動,走向了成功。
但在點開《狗神》的預告片后,我卻發現這部電影非但沒有像“萌寵片”那樣,用陽光燦爛的濾鏡刻意烘托狗的可愛,反而向觀眾展示了“動物兇猛”的一面。
· 猛犬凌空撲咬,威力十足
除了狗的鏡頭,預告片中的關于“人”的要素也極其豐富,包括但不限于家庭暴力、警方審訊、幫派槍戰。
· 此處的狗們也沒有瞪大眼睛賣萌,而是露出獠牙嘶吼
上述元素的疊加,讓桃非常興奮。畢竟在套路化創作滿天飛的當下,我更想看些出人意料的作品。那么說到這里,就必須提到《狗神》的“劍走偏鋒”之處:
電影利用狗,構建了一個盤根錯節、令人陌生的“人的故事”。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狗神》通過殘酷的現實描寫,展示了兩個內核——“自我救贖”和“自我探索”。
故事中,主角道格拉斯并非劇作中平庸的典型人物,因為他的身上充滿了“復雜性”。在孩童時期,道格拉斯因為同情自家飼養的斗狗,而被殘暴的父親和兄長扔進狗籠,虐待致殘。
畸形的家庭結構、殘酷的環境,都讓道格拉斯相信,狗比人更值得信賴。
但如同先賢所說,人的本質是社會關系的總和。道格拉斯在逃離家庭后,也想著融入社會,補全人格,然后自力更生。但現實的拷打卻讓他屢屢碰壁。
· 文明社會的打擊讓道格拉斯處于文明生態鏈底端
接連的挫折擊潰了道格拉斯的精神支柱和生存之所。于是,他選擇通過“偽裝”隱于文明社會,拋開人身上的文明烙印,轉向“狗群”生存主義。并借助狗的力量,成為了街區大名鼎鼎的“狗神”。
而神與人的區別在于,前者締造秩序,后者遵循秩序。可是秩序與秩序之間的矛盾,卻將道格拉斯狠狠地拽進了危險的深淵......
這樣的故事,聽上去和許多商業大片“反英雄”、“主角黑化”的橋段有些類似。但不得不說的是,劇作上的巧思,就是能讓“凡俗”變成“驚喜”。而這樣的巧思,就源于電影中作為象征意義的“狗”。
· 呂克導演在“狗”身上下足了功夫
(圖片來源:時尚芭莎)
方才說到,主角道格拉斯從小遭遇虐待,處于人、狗的中間地帶:他沒有屬于人的尊嚴,卻珍視狗的美德。而后他的經歷完成了事件累加的量變,人物形象亦發生了質變。
那么在此種語境下,狗群的作用之一,就是彌補道格拉斯世界觀的空缺。所謂“狗神”,更像是身為“人”的主角,結合了狗群身上的特質所形成的“合理產物”。
而“狗”的象征意義,也對應了主角認知變化的三階段。
在初始階段,主角在人類社會找不到自我的位置,狗群成了唯一接納自己的存在。在這一過程中,狗象征著一種外界的認同,是家庭的替代。
而后,主角在人類社會屢遭碰壁,但狗卻懂得團結求生。于是在與狗的“共生”關系下,主角獲得奪回尊嚴的力量。Dog由此成為了God,成為了力量的象征。
最后的階段看似最平靜,但也是最痛苦的。當然也是桃最想少說兩句,推薦大家親眼看看的。在現實中,人和狗雖能互相接納,但畢竟不是同一個物種。
而在與同樣帶有心靈創傷的側寫師對話時,主角選擇了傾訴。此時狗成了一種理解的橋梁,男主也走向了最終的救贖。(再次提示,情節非常精彩,大家一定要親眼看看)
這些象征意義的呈現,都不是教條化的“空中樓閣”。而是通過痛苦、失落等情緒構建而來。
所以,導演呂克在創作中也非常重視情緒的表達。他曾直言:
人們即便知道電影是虛構的,但大家仍想從故事中收集某種真相。
因此,他想讓這部電影盡可能誠實。希望觀眾能體會到主角經歷的痛苦,和他采取的行動。
· 呂克·貝松導演補充主角道格拉斯的情感是充沛且敏感的
那么此時問題來了。導演呂克為什么要選擇拍這樣一部電影呢?
時間回到幾年前,呂克導演讀到了一篇“慘絕人寰”的新聞報道。
報道稱,有名殘忍的父親將他10歲的孩子和狗鎖在籠中多年。當警察發現時,孩子只能用四肢行走,更不會說話,只懂得吃碗里的東西。
· 來自呂克·貝松導演在FRED's Interview上的訪談
在很多人看來,這個“狼孩”般的新聞,大抵是社會奇情的邊角料,看完后就隨手扔進某個聊天群。但這則新聞,卻仿佛打開了呂克腦中的宇宙。
他的腦際好像被無數問題充滿:這孩子會如何看待自己的經歷?他長大后,會怎么認識這個社會?他會是選擇極端報復?還是在人格補全后變成救世主?
最終,電影《狗神》橫空出世,透過銀幕信息的傳遞,我們便能看到呂克的種種思考和解答。
就像生活一樣,現實中不存在非黑即白的單項選擇,人終歸是復雜的。因此,呂克也沒有把重點放在“渲染奇情”、價值判斷。而是結合人類文明的優缺點,把設問拍成了電影,交給觀眾自行體會。
聊到這里,相信有朋友一定要問:聽你這么說,為什么我感覺《狗神》不像呂克·貝松拍出來的?
講真,在看完電影后,桃也曾這樣認為。但在深思熟慮后,我卻認為《狗神》中,恰恰融入了“呂克式電影”的神髓。
在許多觀眾看來,呂克導演的作品總是純粹的商業之作,充滿了“好萊塢元素”。譬如《第五元素》、《颶風營救》系列、《玩命快遞》系列、《暴力街區》系列、《尼基塔》等等......
這些作品經常被濃縮成“一分鐘看完XX”的短視頻,就很能說明一個問題:呂克的作品,總能抓住觀眾的爽點,刺激觀眾的感官。
但是,我們又不得不承認,在信息高速流動的當下,我們的認知也如同“二向箔”。它將立體的事物變得扁平,甚至讓人產生“呂克·貝松=爽片”的觀感。
可與此同時,我們或許會忽略,呂克·貝松也是個心靈的探索者。
在成為導演之前,少年呂克曾學習潛水,十幾歲左右創作了《碧海藍天》的草稿。隨后在1988年將電影搬上熒幕。
這部作品劇情舒緩、慢熱,片中的兩位潛水運動員不斷地對海和人生意義上的追尋,究竟是繁榮的都市文明,還是選擇漆黑無盡的海底。
·《碧海藍天》中潛水運動員與海洋的復雜情感
除了對成年人內心世界的探索,呂克導演也曾為孩子們拍過電影。相信許多90后都曾在“無關緊要”的副科課堂上,跟著時髦的美術老師欣賞過充滿童真的《亞瑟和他的迷你王國》。
這部電影則是呂克的童年探索之作。在他看來,此片承載著他自己的童年經歷。但當下充斥著犯罪、環境破壞。他深感成年人給孩子們帶來了一個滿目瘡痍的世界,并希望通過這部電影向孩子們說聲抱歉。
·《亞瑟和他的迷你王國》
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尼爾·波茲曼的《童年的消逝》
而電影《狗神》也注入了“呂克式”的神髓。劇情以“狗群”為參照,帶領觀眾深入進道格拉斯的內心,去闡釋人的復雜性,以及主角的痛苦和轉變。
例如,道格拉斯曾剖析人和狗的區別:人可以選擇進入文明社會懦弱謀生,但是野外是弱肉強食。
年少的道格拉斯在孤兒院里,看著爭吵打斗的孩子們,自言自語道,“狗群們不會因為不同品種而互相欺凌,但是人會因為各種自私原因而爆發沖突”。
在接觸到了莎士比亞作品之后,道格拉斯意識到人類文明璀璨的作品,另一面是人類社會的虛偽與唯利是圖,其內心充滿了糾葛。
呂克·貝松劇本中的道格拉斯并不是完全的反英雄式主角,他有著自己一套信奉的生存法則,但他沒有去封閉自己,而是以另一種姿態認知周圍環境,這個姿態就是“狗”。可以被忽略,但又不能不清除。
回到《狗神》這部電影,它有暴力、也有溫情,有極度的瘋狂、也有異于常人的理智。
呂克貝松導演知道如何運用這些令人血脈噴張的刺激元素,但在此之上,導演更知道如何去刻畫那些細膩的感情,那種從人與動物,文明與野蠻的碰撞中汲取的靈感。
在桃看來,呂克貝松導演的“奇”,不在于把一部電影拍得看不懂,云里霧里。而真正的“奇”,是簡潔明了的講述,但會讓觀眾時刻難忘,不經意之間就會想去琢磨電影里的一個鏡頭、一段對話,那怕是演員的一個神情。
很快了,這部《狗神》將在12月15號全國上映。屆時桃準備去二刷。
畢竟值得細看的電影,屬于當下的稀缺。一刷時桃還有很多精彩的表演刻畫沒看過癮,很多金句沒來得及摘錄,也有很多細節想認真推敲。
那么這個周末,大家一起去看看這部奇片吧~
設計/視覺:SaiBO XiaOsI 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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