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外生存類節目無疑是2024各大平臺都在瞄準的節目內容?!多朔排伞ど鎸嶒灱尽贰兜乇砼肥俊贰队赂覎u》《十五個少年在荒島》《火星1號》……從海島到荒野,都被納入節目組的考量中。
一方面,傳統慢綜藝陷入“七年之癢”,而國際市場對生存類節目一再的成功嘗試,也讓內娛創作者躍躍欲試。
但我們都知道,國民文化不同、對娛樂內容的偏好不同,都會影響到在海外成功的戶外模式在內娛最終落地的形態。
在這一波戶外生存節目的熱潮中,《這是我的島》率先上線。節目邀請了時代少年團的7位少年和蔡國慶、楊迪、吳奇隆、侯雯元,利用有限物資,在無人荒島挑戰生存,在這個過程中實現自我成長與突破。
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節目,冷眼相信這檔節目的成功和踩到的坑,一定能給后續策劃和制作戶外生存節目的團隊,起到很好的借鑒意義。
用“少年氣”破題戶外生存
上一次戶外生存節目的熱潮,大約已經要追溯到10年前。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2015年東方衛視推出的《跟著貝爾去冒險》。節目由《荒野求生》的主MC、英國著名探險家貝爾·格里爾斯,帶著明星前往荒野中完成極限生存任務和挑戰。
這檔節目的虐星和獵奇濃度有多高?冷眼在這里給大家貼一下節目單期的標題,給大家感受一下:
尺度雖大,節目播后口碑卻不及預期,為虐而虐的任務設定和明星“不爭氣”的表現,被網友吐槽為成人版的《爸爸去哪兒》。
其實生存類節目對嘉賓的動機往往有更高的要求,如果嘉賓本人對冒險和挑戰沒有本能的向往,對走向荒野沒有原始的動力,就會像當年大張偉面對貝爾時一樣,發自內心地困惑:為什么,為什么人類文明發展至今,我們還要回到原始森林里鉆木取火?
從這個意義上說,《這是我的島》其實完成了用“少年氣”完成了對戶外生存類模式的破題。
我們能明顯感受到,少年面對未知環境的興奮、好奇和探索欲,在荒島上的到釋放。
為了解決糧食的問題,丁程鑫腦洞大開地帶了一只下蛋母雞上島,每日一蛋的效率持續投喂島上的11名嘉賓。馬嘉祺在叢林中偶遇一只小牛也會興奮不已,張真源晚上帳篷塌了早上起來依然樂呵呵地說“怎么會被帳篷的燈砸醒”。
另一方面,海島的極限生存條件也激發了少年們勇于嘗試、不畏困難的挑戰精神。
其實上島后,少年們才發現實際面對的情況和他們對海島浪漫的幻想是完全不同的。海風徹夜呼嘯不停,以為能夠助力的自行車稍不留神就會陷入沙灘,提前學習的濾水器制作,效率堪憂只能滴滴滲水,為了尋找海邊的物資,需要扛著淡水和木材反復攀爬泥濘的山路……
但即使知識儲備不足、即使裝備不充分、即使錄制期正好碰到了海島的惡劣氣候,我們還是看到了少年們那種挑戰的欲望。
整個探險過程中最激動人心的一幕,莫過于嚴浩翔在海島上燃起的第一縷火焰。由于錄制當天海島大風肆虐,前幾天的降雨讓木材和干草都變得潮濕,難以引燃。當其他組用盡各種方式點火失敗,只能等待吳奇隆帶著打火石來點火。只有嚴浩翔沒有放棄,從剛開始用口香糖包裝當引線,到替換容量更大的電池,嘗試不同引燃的材料,當小小的火苗在他手中燃起,這成為第一期節目絕對的高光時刻。
而與此同時,吳奇隆、蔡國慶、楊迪和侯文元四位前輩藝人的加入,則為節目疊加了代際的關系看點。海島艱苦的生存環境,讓兩代藝人在困境面前更緊密地捆綁在一起,惺惺相惜超越了代際差異。
丁程鑫為了讓腰不好的蔡國慶能夠回五星級酒店好好休息一夜,在競技任務中拼盡全力,與力量王者侯雯元正面對剛。而吳奇隆在短短一天相處中,就看穿了馬嘉祺在很多場合的局促,和他“說了也錯、不說也錯”的尷尬,這都讓吳奇隆隱約感受到過去自己的影子,也因此更能理解他,為什么比起語言,更喜歡用實際的行動表達自己。
在一次深夜海邊的漫步時,吳奇隆將自己親手制作的魚叉送給馬嘉祺,并從過來人的視角,親切地提醒這個后生仔:在娛樂圈這個特殊的環境下,很多時候還是要學會表達,不然是不會得到身邊的人真正的理解的。
這一番掏心掏肺的叮囑,相信會成為馬嘉祺此行最大的收獲之一。
從這個意義上說,借由海島這個特殊的環境,《這是我的島》成功激發了少年們的精神面貌,也讓我們看見了娛樂圈難得一見的前后輩關系。
薛定諤的真實
然而,和所有戶外生存節目一樣,“真實性”成為非粉絲的外圍觀眾對節目最核心的討論,戶外所有細節無一不遭到觀眾用放大鏡審視。
其實,《這是我的島》已經在荒野求生上做到了“大尺度”。節目中,明星嘉賓們只有非常有限的物資,需要從0開始自己搭建庇護所、燃起火堆、制造工具、尋找食物和水源。甚至楊迪還搭建了簡易的營地廁所,并在鏡頭前親自試用,堪稱綜藝史上非常炸裂的一幕。丁程鑫為了搭建帳篷不小心捅了螞蟻窩,被爬了滿身的螞蟻,蔡國慶整夜睡在凹凸不平的樹葉上,第二天直不起腰……
盡管做到了這樣的程度,觀眾卻依然圍繞戶外生存的“真實性”爭論不休:支持的一方拿出站姐全程陪伴的記錄,力證嘉賓上島后再沒有直升機從島上出入。反對方則列舉了種種細節:嘉賓哪里那么多的防水布?為什么嘉賓們沙灘上找到的木樁都有整齊劃一的切口?魚躺在池塘里不動是等著人來抓嗎?水是哪里來的,十幾個人就靠一個濾水裝置嗎?
這不由讓冷眼覺得有點可惜,為了展現真實的荒島求生,節目組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嘉賓也經歷了足夠的苦難,為什么依然無法滿足觀眾的期待?
一個很核心的原因是,荒島生存的實際難度遠遠超過了藝人們的真實能力。
合理的真人秀任務,難度應該略高于嘉賓能力,讓嘉賓拼勁全力,最終完成一個“嘗試-失敗-堅持-成功”的,具有起承轉合的真人秀故事。
但在整個嘉賓陣容中,只有吳奇隆,會生火、會搭營地、會趕海,在團隊中幾乎快成為“內娛金炳萬”一般的存在。除了他以外,其余嘉賓幾乎都不是戶外愛好者,前期對海島生活的準備也嚴重不足。
節目中記錄了部分藝人上島前的準備,如宋亞軒和賀峻霖向《博物》雜志主編請教野外求生知識,歐豪跟生活在海邊的爺爺請教海島生存經驗。但從結果來看,這些表面的準備距離實際應用還有很遠。
沒有基本能力,僅憑一腔熱血,是沒辦法支撐少年們在物資匱乏的情況下在海島活下去的,最終只能淪為依靠“節目組的饋贈”,完成所謂的“生存”。
這也直接導致導演組現場所有圍繞生存的設計,都悲催地失效了。
其實,節目組基于海島的不同生存條件,劃定了四塊營地,并設計了相應的真人秀規則。有的營地背靠淡水資源,有的營地有紅薯種植提供熱量,有的營地則深處麻黃林中有防風優勢,落枝和落葉可以做燃料來源。只有率先抵達并插旗的隊伍才能獲得領地的使用權。后續還設計了陣地爭奪戰,彼此搶奪營地和資源,模擬原始部落之間的爭斗。
但事實上,由于每塊營地的生存難度都突破了嘉賓能力的天花板,中悲、大悲和超大悲之間似乎構不成特別大的生存條件對比和沖突。
節目進入第三期后,主線徹底從生存轉向了游戲,嘉賓們在荒島上,像桃花塢一樣選“島主”,共同玩起了臥底游戲和潑水游戲。最后一天,更是一頓豐盛的海鮮大餐作為生存實驗的收尾。
我們看了藝人受苦,卻看不到他們憑借自己的能力解決這些困境。前期的挑戰從未被克服,少年們的生存故事也沒有收尾,人物的弧光一并遭到了破壞。
如果我們去翻10年前《跟著貝爾去冒險》的節目評論,就不難發現,盡管10年過去了,只要內娛做這類題材,圍繞生存真實性、藝人生存能力的質疑都出奇地相似。
制作戶外生存綜藝往往面對一種兩難,做輕了就變成旅游露營,回歸到慢綜藝的老路。做重了,對嘉賓本身的要求就非常高,甚至不僅僅是善于運動、體格強壯就夠了,更需要戶外生存的能力,和對荒野冒險的憧憬。韓國15年也只有一個金炳萬,《海妖的呼喚》的規則套到普通藝人身上也是災難。
《這是我的島》成功找到了一群對戶外有向往的人,但節目更需要的是有能力征服戶外的人。
如果嘉賓能力和任務難度不匹配還要“硬上”,勢必會陷入一個怪圈:節目組必須為藝人的生存托底,藝人知道節目組必須給自己托底,觀眾知道藝人知道節目組會給他們托底。最終構成了一個“真”人秀的黑洞。
《這是我的島》如今面對的爭議,或許能給后續生存類節目在任務設計、嘉賓選擇一些上提一個醒:戶外有風險,入坑需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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