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蘇州工業(yè)園區(qū)一期工程剛完工,就迎來了一次危機。
這個由新加坡主導建設、耗資巨大的項目,被看作是中國改革開放的門面。但開園后,卻沒有多少企業(yè)入駐。
新加坡人有些心急,連李光耀也很焦慮,甚至公開表達了對園區(qū)的不滿。最終,他們要求股份調整。股份調整只是委婉的說法。大家心里都明白:
其實是大股東要撤資。
沒辦法,蘇州人咬牙拿出真金白銀,連本帶息還給了新加坡人。新加坡在園區(qū)的股權,從65%降到了35%。
當時國內的經濟正在緊縮,銀行也沒錢。園區(qū)接下來的建設從哪里籌錢,是要命的問題。
這個時候,中央政府站了出來,以國家信用給蘇州工業(yè)園區(qū)背書,從國家開發(fā)銀行那里獲取貸款。金雞湖的環(huán)境治理,園區(qū)的基建,因此才能順利進行。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很少有人知道,那就是蘇州人民很顧大局。很多農民在沒有拿到補償款的情況下,就允許政府先動遷,后打款,大大緩解了園區(qū)的支付壓力。
就在新加坡撤資的第二年,園區(qū)就開始盈利;三年之后,此前所有的虧損已經全部收回。更不用說園區(qū)的地價和房價的增值收益了。
不知道新加坡人有沒有后悔,到了2004年,蘇州的GDP總量躍居全國第四,蘇州人算了一下,園區(qū)經濟總量達到了開發(fā)之初蘇州全市的水平:
他們再造了一個新蘇州。
1
2009年9月,蘇州的土地價格震驚了地產行業(yè)。
剛進入蘇州的綠城,一出手就在雙湖以 61 億連續(xù)拿下了兩塊地,其中一塊樓面價超過4.5萬/平米,在湯臣一品只賣六萬多的時候,這塊地是名副其實的:
全國地王。
這兩塊地,就是后來的御園和桃花源項目。
它們匯集了綠城在豪宅上的所有理念和技術積累。御園是法式風格,項目里有11棟平層官邸,嚴格按照歐洲新古典主義的規(guī)律范式,幾乎一比一把法蘭西的宮廷搬到了蘇州;
桃花源更是幾乎是純手工打造。綠城請了“香山幫”的大師們出山,再造了蘇州園林。兩層樓的中式園子,每平方米的造價超過800米的摩天大樓。
御園和桃花源的售價,因此也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但更讓人吃驚的是,項目每次推出來,就馬上被蘇州的企業(yè)家們買光了,就連隔壁的上海,購買力也要退避三舍。
大家知道江浙藏富于民,但沒想到:
蘇州人這么有錢。
要知道那是2009年,金融危機最嚴重的時候。作為以外貿立足的工業(yè)城市,蘇州不可能不受影響。
事實上,金融危機一開始,蘇州的人口就大降20%,工業(yè)總產值、利稅、利潤、收入等重要指標,都出現(xiàn)了大幅下滑。
蘇州人也很慌,他們一邊拿出8億元,為園區(qū)的企業(yè)減稅、補貼;一邊用各種方式和跨國公司溝通,說服他們把更多生產線搬到蘇州。
但這些動作,終究只是例行動作。
蘇州能平安度過全球金融危機的根本原因,是他們早在幾年前,就開始未雨綢繆了。
2
2005 年,蘇州工業(yè)園區(qū)的領導到新加坡訪問,無意中聽說了一件事,新加坡自己的緯壹科技城里:
正在大力養(yǎng)小白鼠。
養(yǎng)小白鼠,是為了發(fā)展醫(yī)藥產業(yè)。蘇州的領導恍然大悟,原來工業(yè)園區(qū)不僅可以招商,還可以主動出手,培育產業(yè)呀。
回去后不久,蘇州園區(qū)自己的創(chuàng)投企業(yè)——中新創(chuàng)投的董事長林向紅接到了指令,給園區(qū)搞一個生物科技園出來。
這么重大的項目,交給一家企業(yè)來牽頭,領導也是沒辦法。而且,還要從當時上海張江嘴里搶飯吃,更是難上加難。那些醫(yī)藥巨頭們,怎么會放棄上海?
蘇州人只能走另一條路。
兩年后,蘇州生物科技園BioBAY開園了,一下子就有十家生物科技公司入駐,而且都是小有名氣的創(chuàng)業(yè)企業(yè)。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
都拿到了蘇州的天使投資。
在大家還拿著補貼招商的時候,蘇州人就已經在做風險投資了。現(xiàn)在大家都表揚合肥是風投之城,實際上蘇州幾十年前就在玩了。蘇州成立了中國第一個市場化運作的人民幣母基金,規(guī)模有10億人民幣。
其他城市在造高樓的時候,園區(qū)用10億:
投資了很多不起眼的小公司。
從2005年開始,蘇州用同樣的思路,發(fā)展了半導體、納米技術和人工智能產業(yè)。很多國內外的科學家和創(chuàng)業(yè)者拿到了蘇州的天使投資,把科研成果變成產品。
從那時開始,這座城市就不只是一個工業(yè)城市了,不是只會組裝筆記本電腦和手機,他們的眼里是星辰大海。
越來越多的高科技企業(yè)注意到了蘇州,開始把技術含量更高的部門放到蘇州。2009年,巨大的摩天輪在金雞湖畔豎起來了,到了年底,蘇州人算了下,外資投資到賬了82億美元,比2008年還增長了1%。
一場金融危機下來,蘇州不僅毫發(fā)無傷,還獲得了新生。
3
2024年3月,開年第一次土地拍賣,綠城以總價8.28億,拿下了蘇州獅山板塊的Z03號地塊,樓面價來算,刷新了獅山板塊的地王;
兩周后,綠城又以超過30億元的價格,拿下了雙湖地塊,樓面價6.5萬元/平方米,不僅是蘇州地王,也是整個江浙的地王。甚至在大本營杭州,綠城都沒拿過這么貴的地。
綠城拿下的第二塊地,正在御園對面,還在熟悉的地方,還是熟悉的地王:
十五年,恍惚是一場夢。
眾所周知,在蘇州拿下全國地王的幾年之后,綠城就陷入財務危機,一度走到懸崖邊。最難的時候,甚至連御園和桃花源都要拱手讓給別人。
但現(xiàn)在,經過一路的顛沛流離。他們又殺回來了。他們不僅從房地產危機中生存下來,還一路逆襲,現(xiàn)在它們是中國第四大開發(fā)商。
這次蘇州的兩個地塊,綠城都安排了自家的頂級產品線,雙湖是玫瑰園,綠城最經典的低密產品之一;面積更小的獅山地塊,引入的是“廬”系,名為逸廬。綠城內部,兩個項目合稱為:
東園西廬。
玫瑰園依然沿襲了十五年前御園的法式建筑,綠城會在其中還原凡爾賽宮的屋頂,也會把八幅法國名畫里的花園,復現(xiàn)到玫瑰園;逸廬的底色則是東方古典美學,從建筑到園林,都是蘇州傳統(tǒng)的手法。
眼下的蘇州市場,很久沒有驚艷的低密項目了。而兩個項目都是低密產品,供應量都不大,價格肯定不會便宜。
4
我問綠城的朋友,在房地產這么不景氣的時候,你們怎么敢拿這么貴的地,造價格這么貴的房子?
他們的回答是,你去看看這幾年蘇州上市的企業(yè)吧:
尤其是科創(chuàng)板。
2019年4月23日,孟晚舟被加拿大扣留幾個月后,一家名為哈勃科技的公司低調成立了,它背后的母公司正是:
華為。
成立沒幾天,哈勃就花了7200萬元認購了半導體公司思瑞浦的股份。思瑞浦是一家蘇州的小芯片廠,常年虧損,生存困難,大家都不理解華為的這筆投資。
還不到一個月,2019年5月16日,美國對華為的首次制裁就來了。大家這才明白,華為是要扶植國產供應鏈。
果然,思瑞浦很快成了華為5G基站信號鏈芯片的核心供應商,第二年,思瑞浦的收入就起飛了,有了7000多萬凈利潤。
思瑞浦之后,華為陸續(xù)投資了十幾家公司,大多數(shù)是芯片公司。在華為的投資版圖里,出現(xiàn)頻率最多的城市是:
蘇州。
蘇州燦勤科技、蘇州長光華芯、蘇州納芯微……蘇州默默扶植了20年的半導體產業(yè),終于迎來了爆發(fā)時刻。
不得不承認,華為的眼光很毒辣,哪些企業(yè)手里有真家伙,哪些企業(yè)是頂著技術名義圈錢的,他們一清二楚。被華為看上的企業(yè),基本上一個個排隊上市,成了明星企業(yè)。
以思瑞浦為例,上市時市值已經160多以,華為的投資回報近百倍。
如果不是美國制裁,不是華為支持,這些企業(yè)不會這么快曝光在大眾的視野里。但大家只看到如今的錦繡前程,沒看到蘇州孵化它們的艱難。
比如同樣拿到華為投資的納芯微,2013年三個理工男是背著書包找到蘇州工業(yè)園區(qū)的。當時,芯片還是個冷門行業(yè),園區(qū)不僅減免了房租,還給了風險投資,一路把他們扶持成一家最高市值超200億的公司。
2021年3月,雷軍在公開宣布小米的造車計劃后,扭頭就參與了好幾家蘇州芯片公司的融資。現(xiàn)在它們的產品,已經出現(xiàn)在現(xiàn)在最火的小米SU7上了。
這樣的冠軍企業(yè),蘇州還有很多,蘇州工業(yè)園區(qū)有超過60家上市公司,超過20家是在科創(chuàng)板上市,數(shù)量都是全國前列,而且大多是半導體企業(yè)。
這些公司做的都是硬科技,他們從來不追求風口,名氣不大,做的大多做的是B端生意,產品并不為大眾熟知,但技術含量過硬。園區(qū)也因此被稱為:
中國最硬的“一平方公里”。
也就是這幾年,硬科技成為資本市場最熱門的板塊,很多創(chuàng)業(yè)者因此身價暴漲。
這種暴富的方式,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綠城的玫瑰園和逸廬,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5
綠城和蘇州,時隔十五年,終于頂峰再見了。
過去的十五年,無論是城市,還是公司,都經歷了大浪淘沙。
蘇州在2021年登頂全球第一大工業(yè)城市,但也一直因為外企的外遷而被唱衰;綠城的命運更加跌宕起伏,但無論多難,他們都沒有出現(xiàn)爛尾樓,也沒有產品降標過。
綠城內部最看重的榮譽有兩個,一個是“房地產產品力優(yōu)秀企業(yè)”榜單,他們已經連續(xù)五年第一,另一個是“中國城市居民居住滿意度”調查:
綠城已經連續(xù)領先了14年。
他們的口碑和公信力,因此從沒有斷檔過。
蘇州也是這樣。雖然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但蘇州人知道:
通往天堂的金鑰匙,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新加坡人的撤資,兩次金融危機,都被蘇州人順利化解。說話溫柔的蘇州人,似乎最擅長打逆風局。
時間拉回到1992年,李光耀本來是想把工業(yè)園區(qū)放在浦東的,到蘇州只是臨時添加的行程,時間只有半天。
當時的蘇州市長章新勝,蹭上了接送李光耀的那輛加長奔馳,利用從飯店到火車站路上20多分鐘的時間,試圖說服李光耀。
李光耀沒有想到,章新勝可以用流利的英語交談;更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市長,竟然對新加坡外匯儲備了如指掌,每一句話都說在了他的心坎上。
從那一刻開始,勝利的天平,就已經向蘇州傾斜了。
珍愛包叔,順手“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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