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春,組織上向毛主席和朱老總下達指令:“應毅然地脫離部隊, 速來中央”并將“將一年來,萬余武裝群眾的斗爭經驗,貢獻到全國以至整個的革命。”
當時,毛主席和朱老總,正帶著“朱毛紅軍”即紅四軍,在贛南閩西開辟根據地。
接到任務后,毛主席經過反復斟酌,向中央保舉一個人,接替自己在紅四軍的工作。
毛主席言辭誠懇地表示,此人若是能來,那必會勝過我。
誰能受到毛主席的竭力舉薦?他與毛主席,又有怎樣的淵源?
兩湖青年運動領袖的莫逆之交
1936年11月,陜西延安,一間昏暗的窯洞中,毛主席抽著煙,在屋內來回踱步。
“毛先生,在之前對您的采訪中,您曾多次談到了惲代英這個人。幾個月來,我也經常聽大家談起他,周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他被稱為中國的‘甘地’,他的信仰十分堅定,也對中國早期馬克思主義者的思想變動,起到了重要作用。不知這樣評價,是否合適?”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謹慎的問毛主席道。
“你的評價是正確的!”毛主席看向窗外,神色凝重的點點頭:“他目光遠大, 政治立場堅定, 與我也有著十分深厚的友誼。”
毛主席的思緒,瞬間拉回到20多年前。
那是1918年的4月,毛主席在岳麓山下溫和的春風中,創(chuàng)辦了新民學會。
他斗志昂揚的為這個剛剛“開宗立派”的新興社團立下宗旨:以革新學術, 砥礪品行, 改良人心風俗。
毛主席還給大家立下規(guī)矩:不虛偽, 不懶惰, 不浪費, 不賭博。
很快,新民學會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盟友,毛主席也結識了一位心心相系的摯友。
1917年10月,創(chuàng)立于湖北武昌的互助社,以“砥礪品行、幫助學業(yè)、群策群力、自助助人”為原則,提倡互助友愛、潔身自好。
創(chuàng)始人惲代英還號召社員:“我們不應該不幫助我們的朋友, 不應該忘記伺候國家、伺候社會。”
新民學會與互助社,這兩個進步青年團體的思想觀念、行為做派十分接近。
它們開始有了比較頻繁的書信往來, 而毛主席與惲代英,也在一封封書信中,結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誼。
五四運動爆發(fā)后,毛主席創(chuàng)辦《湘江評論》,請惲代英在武昌、漢口等地代售。
毛主席所寫的《創(chuàng)刊宣言》和《民眾的大聯合》 等文章在武漢進步青年中廣為流傳,影響甚大, 更贏得了惲代英等人對他的欽佩。
緊接著,湖北軍閥王占元,制造了“六·一”和“六·三”慘案后,惲代英奮筆疾書,寫下《武漢學生被官廳解散最后留言》,將王占元殘酷鎮(zhèn)壓愛國青年的事實公之于眾,并連夜讓人送往長沙,請毛主席在《湘江評論》上發(fā)表。
毛主席不但臨時增刊《湘江評論》第一號全文刊登, 發(fā)發(fā)表聲明,堅決支持武漢學生的愛國運動, 強烈聲討王占元的賣國行徑。
正是通過這一系列相互間的強有力支持和聲援活動, 使得毛、惲兩人在斗爭中逐漸加深了了解和友誼。
“改造中國究竟靠誰?依我看現在應該靠自己!”
毛主席和惲代英雖然互相欣賞,可一個在湖南長沙,一個在湖北武漢,又因形勢所迫,一直沒見過面。
1919年9月,毛主席在湖南領導了聲勢浩大的“驅逐張敬堯”運動,還準備赴京請愿。
12月,毛主席從長沙北上進京,并在沿途宣傳“驅張”號召。
1920年年初,毛主席風塵仆仆,來到了武昌橫街頭胡林翼路18號。
原來,這里是惲代英、林育南籌辦的“利群書社”所在地。
毛主席審視著墻上“利群助人,服務群眾”八個大字,不禁連連叫“好”。
沒一會兒,惲代英就迎了上來。
惲代英身穿蘭布長衫,平頭,鼻梁上架著一副高度近視眼鏡,熱情地對毛主席說:“稀客,稀客。”
“我是不請自到,打擾了。”毛主席笑著回應道。
“哪里的話,像你這樣的尊貴客人,八臺大轎也請不來呢。”
毛主席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趣:“你來八抬大轎,我怎敢坐喲!”
盡管是第一次見面,可他們卻像一對久別重逢的老友。
入座后,毛主席品了口茶,直入正題:“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惲代英猜出了毛主席的來意,他笑著問,最近湖南轟轟烈烈的驅逐張敬堯,“先生遠道而來,莫非為此?”
毛主席點點頭,起身打開包裹,取出一卷鉛印傳單,遞到了惲代英的面前,鄭重地說:“請看,這是我們寫的《驅張宣言》。”
惲代英整理了眼鏡,仔細端詳起來。
認真看完后,惲代英嘖嘖稱嘆:“言簡意賅,揭露深刻,寫得好!”
張毒不除,湖南無望”毛主席義憤填膺的說:“這個張敬堯蠻橫殘暴,作惡多端。我們搞了一次學生總罷課,要求撤換他。他竟然查禁了《湘江評論》,又解散了省學聯,報復學生。
這次我們組織代表團赴北京、上海、廣州西安等地進行請愿活動,就是要公開揭露張敬堯的罪行,以爭取全國人民的支持。”
“國家壞就壞在王占元、張敬堯這些人手里!”惲代英憤憤不平的說:“不鏟除這些軍閥,國無寧日,民無寧日!”
毛主席請求道:“這些傳單,想請你們在武漢張貼,讓湖北人民看清張賊的嘴臉。”
惲代英果斷答應,并安排林育南去辦。
接著,毛、惲討論了當前的革命形勢。
五四運動后,讓惲代英對中國的未來,有了更清晰的見解:“現在,最大的覺悟,即我們是中國唯一可靠的救星。中國的前途依靠誰去改造?看看當今中國南方同北方,安福系,研究系、武人政客,都是一樣昏庸,一樣把國家的事當成自己的玩意!中國若依靠他們便可說無望了!”
毛主席贊同道:“這些武人政客都是強盜!”
他表示,已經到了非改造不可的時候了。
“是呵。然而我們過去沒有覺悟,沒有認識自己,改造中國的責任。靠袁世凱、靠段祺瑞,所以受了他們的欺騙,國事也一天天壞了。”
惲代英越說越激動:“改造中國究竟靠誰?依我看現在應該靠自己。中國的唯一希望在我們,我們便是我和你,還有我和你的朋友。”
惲代英做了個比喻,毛主席好他,應該做太陽系,力爭把周圍的人變成行星,讓行星周圍的 人做衛(wèi)星。”
惲代英說:“我們還要教行星都進而為太陽系,教衛(wèi)星都進而為行星,再教他們自己還去得他的衛(wèi)星。如此的輪回促進,總能讓國內生出許多太陽系,那時才是百足之蟲,而不僵尸!”
惲代英氣勢磅礴的比你,讓毛主席越聽越興奮。
這次見面,終將會為舊中國的改造,埋下巨大伏筆。
毛主席淚目:代英是個好同志!
1921年7月,毛主席出席中國一大。惲代英緊隨其后,也跟著入了黨。
歲月的洗禮,依舊改變不了惲代英洋溢的愛國熱情。
即使在國民黨的會議上,他仍然慷慨陳詞。
1927年,毛主席和惲代英,一同受邀出席國民黨二大。
惲代英發(fā)言時,吶喊道:“我當真是永遠忠心于本黨的事嗎?也不一定。如果本黨丟了三民主義, 我便要反叛起來, 這是沒有什么客氣的。我的入黨是因為想做官嗎?想認識某要嗎?我完全是因為國民黨能反對帝國主義、軍閥, 為被壓迫農工利益而奮斗所以來的!”
在場的國民黨高官,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非常難堪。
而毛主席站起身來,篤定的為惲代英鼓掌吶喊。
早在北伐時,惲代英就看出了蔣介石的虛偽面目,多次在與國民黨的聯絡會上,提出“提高黨權”、“集中黨權”、“反對獨裁”的口號, 以打擊和限制蔣介石的權力。
毛主席則在會上全力支持惲代英, 他說:“代英同志提出這個問題十分重要。蔣同志表現出來的傾向讓人懷疑,要有所警覺。”
在農民運動的問題是,毛主席和惲代英態(tài)度也非常一致,他們都認為:“農民運動不止是幫助黨的, 也是自行改善和解放, 解放須農民自行起來組織,以及以自己力量來擁護黨。”
“四一二”之后,中央認為,應當分散目標,避免被蔣介石的特工綁架。所以,要求毛主席和朱德,暫時離開紅四軍。
毛主席在回信中表示:“中央若因別的需要朱、毛二人改換工作, 望即派遣得力人來。”
毛主席的意見是,由惲代英接替自己,“任(紅四軍)黨及政治工作。”
毛主席誠懇地說:“如能派得來, 那是勝過我們的!”
紅四軍那是跟著毛主席秋收起義的隊伍,而毛主席能放心的把它交給惲代英,足見他對惲的信任。
不過,中央在反復考慮后,還是決定讓毛主席和朱德繼續(xù)率領紅四軍在閩西一帶活動。
1930年,惲代英以中央特派員的身份來到閩西蘇區(qū)視察指導工作,毛主席詳細的向他介紹了福建的革命發(fā)展現狀。
回到上海,惲代英連發(fā)兩篇文章,向全國人民介紹閩西農民運動的成績,并寫道:“ 閩西不是什么普通的革命, 他是要鬧一個天翻地覆, 把全世界翻轉過來。”
不久后的5月6日, 惲代英去楊樹浦怡和紗廠執(zhí)行任務,結果遭到國民黨特務逮捕。
起初,國民黨并不知道惲代英的真實身份。
然而,1931年顧順章叛變,為了邀功,出賣了黨的秘密,其中就包括惲代英的詳細信息。
4月29日,年僅 36 歲的惲代英為了民族的獨立,南京雨花臺流盡了最后一滴血。
臨刑前, 惲代英視死如歸, 凜然提筆寫下了浩然之氣的絕命詩:“浪跡江湖憶舊游, 故人生死各千秋。已擯憂患尋常事, 留得豪情作楚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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