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運動”爆發后,時任國務院副總理、外交部長的陳毅起初認為這是類似于黨內整風的運動,是教育黨員和黨的干部保持思想純潔的運動,他一開始是積極參與的。陳毅曾在國務院的一次會議上說:“‘運動’與過去歷次政治運動一樣,目的是為了弄清思想,改革不合理的制度,以達富國強兵之宏圖。”
陳毅
1966年8月31日,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上第二次接見紅衛兵,他專門拉著陳毅一起照相。當陳毅說起自己曾有兩次反對過毛澤東的舊事時,毛澤東爽朗地說:“你就是第三次反對我,我也同你合作,我保你!”
但隨著形勢的不斷變化,陳毅逐漸從剛開始的支持變成不理解,然后是不贊成,最后終于憤怒了。陳毅曾私下對外交部副部長姬鵬飛說:“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說怎么搞,就怎么搞,現在我們是乾綱獨斷嘍!”
1967年初,陳毅還屬于全黨僅有的“11個干凈的人”之一,如果他采取明哲保身的態度,以他過去的功績以及同毛澤東的關系,是不會有什么問題的。但陳毅卻決定在公共場合上“放炮”,他說:“我知道,只要我講話,就會有人說我陳毅又跳出來了。對!快要亡黨亡國,這時不跳,更待何時?”
周恩來和陳毅
1967年2月16日下午,由周恩來主持召開的中央政治局碰頭會在懷仁堂舉行。譚震林在會上怒斥張春橋要整掉老干部,他說完后起身就要走,陳毅攔住他說:“不要走,要留在這里跟他們作斗爭!這些家伙上臺,就是他們搞修正主義。歷史不是證明了到底誰是反對毛主席嗎?以后還要看,還會證明。斯大林不是把班交給了赫魯曉夫,搞了修正主義嗎?”這就是所謂的老帥們“大鬧懷仁堂”。
當天晚上,陳毅又帶著懷仁堂斗爭的激情來到中南海西樓會議室,他要對歸國留學生代表做演講。陳毅在演講時說:
這樣一個偉大的黨,只有主席、林副主席、周總理、陳伯達、康生、江青是干凈的,承蒙你們寬大,加上我們幾位副總理。這樣一個偉大的黨,就只有這11個人是干凈的?如果只有這11個是干凈的,我陳毅就不要這個干凈!把我揪進去好了!一個共產黨員,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敢站出來講話,一個銅板也不值!
當天夜里,張春橋等人跑到毛澤東那里告狀,毛澤東聽后非常生氣,他在2月18日晚上把陳毅等人叫來開會,并嚴厲地批評他們說:“你們說江青、陳伯達不行,那就讓你陳毅來當中央文革組長吧,把陳伯達、江青逮捕、槍斃!讓康生去充軍!我也下臺,你們把王明請回來當主席么!”
最終會議決定讓陳毅等人“請假檢討”,此后江青、張春橋等人又扯大旗做虎皮,向陳毅發起了瘋狂的圍攻,陳毅卻始終堅貞不屈。后來聶榮臻在回顧這段歷史時, 曾深有感觸地對身邊的同志說:“陳老總好啊!在那種重壓之下,他沒有對任何同志落井下石!”
盡管毛澤東批評了陳毅,但并不想打倒他。1967年4月30日,毛澤東專門請陳毅等人到家里開團圓會,并同意他們第二天公開露面參加“五一”的慶祝活動。
毛澤東和陳毅
1969年4月,黨的“九大”召開前,毛澤東主持召開政治局會議,當討論到“九大”會議代表的問題時,陳毅說:“我在‘運動’中有錯誤,對照‘九大’代表的三條標準,恐怕我已不夠格了。”
毛澤東卻說:“這三條你不夠格,你可做右的代表嘛!”
陳毅聽到這句話后,非常震驚,但他后來才想明白,這是毛澤東為了避免障礙,設法讓他參加“九大”而采取的一個策略。最終陳毅不僅順利當選為“九大”代表,還在“九大”上繼續被選為中央委員。
陳毅與毛澤東同是革命家、軍事家,在中國革命的偉大斗爭中,他們之間雖然有過一些不同意見,但在革命大方向上始終一致,是患難與共的親密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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