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雖然沒有《愛情呼叫轉移》那么戲劇性,但也離男主人公徐朗的記錄不遠了,他短短幾天經歷了12個女人,我也在大半年的時間里,在微信群里遇到了4個性格各異的女人。
我和女友小宜集合所有積蓄,積極投入股市。我白天邊上班邊看盤,晚上就在各種股票群里收集消息。不能否認,那些群消息開始都非常精準,雖然和數字糾纏,我有點疲累,但看到不停滾大的資金,我和小宜都滿心歡喜。可是“5.30”來了,套牢之后,我們幾乎天天吵架,今天為了沒有抄底,明天為了抄底之后套得更牢。我一直對小宜說:“相信我,相信內部消息。”“誰都知道的,叫什么內部?”最后她哭著讓我寫了欠條,1年之內要把她在股市的本金還給她,就甩門走了。
當時我還想,牛市依舊,我很快就能把錢賺回來,再把女友哄回來,沒想到如此一套,遙遙無期。我把股票全割了,再問家人借了點錢,還清欠款,拿回欠條,竟然沒對這份3年的感情有所留戀,我想小宜也是,聽說她已經和一個基金經理談婚論嫁。
白天我依舊上班,晚上還是泡微信群,不過從股票群變成了各種各樣的群。十一長假我參加了一個戶外群的露營活動,回來的時候在火車站上了地鐵,看到一個和我一樣的背包客,女孩子,戴著漁夫帽,鼻梁、臉頰曬得紅紅的,非常可愛。我一直坐在她對面,暗中偷看她,那段時間也見了不少網上認識的驢友,卻沒一個如此合眼緣的。我戀戀不舍地過站不下車,發現她從廣州曉港站下去了。晚上,我不死心地跑到廣州視窗的“驢行天下”發帖,最后留言:如果你就是曬傷妝女子,聯系我的微信:XXXXXX。帖子如石沉大海,很快就淹沒在網絡浩瀚的海洋里了。
10月底,我和電影群里一個MM“六月之蛇”混熟了,我們AA制看了不少電影。現代都會,電影院除了小情侶之外,還有我們這些真正為電影發燒的家伙。六月是標準的可愛女生,我慢慢有了和她發展一下的念頭。11月,我約她一起去香港看電影,她欣然應約。我們先在深圳住了一晚,本來就沒非分之想,我也不要那種一夜之情,所以雖然同居一室卻相安無事。誰知道第二天到了香港就“出事”了。她拉著我直奔電影院,完成任務式看完電影,就拖著我給她當搬運苦力,橫掃各大百貨商場、名牌旗艦店,所購之物單件已經是我整個月的工資。看著她掏出各種頂級名牌的會員卡,看著銷售小姐對她殷勤地笑,我知道我這輩子絕不可能跟這樣的MM一起生活。香港之行,還是AA制,我怎么開得了口說“我請你吃一頓麥當勞”?
說來也巧,從香港回來的第二天,曬傷妝女子就加了我微信。她叫“爬山虎”,中國的名山大川差不多都有她的足跡。我遇見她那天,她剛從西藏回來。“你還是第一個明目張膽貼尋人啟事的,我挺好奇,就來會會你吧。”爬山虎作風硬朗,直腸子,沒有一般女孩的扭捏。“下回我們一起去哈爾濱雪地穿越吧?你裝備都齊吧?”面對MM邀請,我立馬答應:“好的,一言為定。”
被拉進他們的群我才知道自己對戶外運動的認識多么膚淺,我以為有帳篷、睡袋、爐具就算裝備齊,以為到郊縣山腰睡一晚就叫扎營。爬山虎的群里實在是高手如云:“大本營”說4月他們上海拔近6000米的玉珠峰,遇上壞天氣,差點就下不來了,他是睡到半夜凍醒了,覺得不對勁,原來他的帳篷已經被大雪埋了一半,再晚點察覺,他很可能就來不及下撤了;“極限”說他10月去四姑娘山,登頂后下撤,是順著雪地滑下來的,過了沒多久,有一批登山者遇上雪崩,他才知道那樣滑雪地下山是很危險的;“路霸”說他的一個驢友在東北雪地穿越時,凍掉了一個腳趾頭……
坐在屏幕前的我像坐過山車一樣,被他們丟出來的字句驚得一會兒燥熱,一會兒掉冰窟窿里。摸摸腳趾頭,我可不想它離開我。再逐個搜索他們丟出來的裝備的報價,嚇人!冰爪、能量棒、零度睡袋……每一樣都價格不菲。最后不得已,我和爬山虎說公司忽然把我外派到上海,雖然我非常想參加他們的活動,但實在是時間不允許。她說:“那可惜啊,要是下次有活動路過上海,我去看你吧!”我說好的好的,從此長時間不用那個微信號上線。
哥們大飛聽說我的經歷,笑我方向不對。“想找女朋友就應該去腐敗群,每周都組織適齡男女唱歌、溜冰、吃飯,對上眼的人就自行單飛。瞧我現在的女友就是這樣認識的,你去的那些群都是燒錢又不是奔著談對象的目的去。”
哥們說的當然沒錯,不久我就成功在腐敗群和一個美女MM“單飛”了。靜子和我一樣是本地人,吸取教訓,初次見面我就把她的家長里短問個清楚,感覺上我們的家庭背景還比較相似,她是個普通的文員,怎么看都是最適合做老婆的女人。
集體腐敗兩次后,我約靜子出來吃飯,她指定了一家餐廳,約會都以女孩子為主,我也沒多想。去到才知道,一家很普通的餐廳,裝修和大排檔差不多,但奇怪的是餐牌上的一個韭黃炒蛋竟然要50塊。既然來了,我也不好意思說走。靜子點了些菜,還點了一杯餐牌上沒有的某某飲料,我們邊吃邊聊了一些有的沒的,買單的時候竟然要300多塊。靜子吐吐舌頭可愛地說:“還真不知道這里原來這么貴,我來請客好了。”我汗下,因為兜里確實沒有那么多錢,所以雖然我嘴里:“不行不行”,手始終沒掏出錢包來,但見服務生接過靜子的信用卡,我才松了一口氣。可是兩分鐘,服務生回來對她說:“小姐,你的卡暫時連接不上,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卡?”靜子搖搖頭,這時再怎么窩囊,我也得掏出我的工資卡遞過去:“還是我來吧,怎么能讓女孩子買單呢?”
我是沒料到,靜子對我的小氣那么在意,從此之后就再沒理過我。原來那故作買單其實是為了考驗我,我沒通過考驗,大飛說:“男人連單都不肯買,她怎么可能喜歡。”我只能換了幾個腐敗群繼續混,有一天在某個群空間看到一個帖子,標題是“女騙子很多,大家警惕”,貼出的竟然就是靜子的照片,帖子說她已經換過多個腐敗群,和很多男生單獨約會過,而且每次都是帶去那一家古怪的餐廳,每次都是信用卡故障。經可靠人士鑒定,她和那家餐廳有協議關系,拉到一筆這樣的生意,她能分成。
可怕的經歷讓我把所有“腐敗群”都退了,我不想再交網友了,虛擬幾乎等于虛偽。大飛說他女朋友不喜歡動物,要把他的松鼠狗給我養,盤算著可能要孤獨終老,養條狗也是個伴,我就答應了。對狗還真沒概念,以為隨便給點剩飯剩菜就能打發一天,吃慣進口狗糧的毛毛才不屈服,離開主人,它開始絕食。大飛走的時候左叮囑右叮囑,我不耐煩地說:“不就一條狗嗎?我還搞不定?”狠話已經說了,就不好意思再問大飛,我硬著頭皮又加進一個松鼠狗群。
群主松松是個很耐心的人,發給我好多關于松鼠狗的資料,包括食物清單、生活習性等。她還不放心地說:“你是新手啊?要不明天我帶上裝備過去看看毛毛?換主人對狗狗來說是狗生轉折點,不能掉以輕心啊。”我看著墻角奄奄一息的狗狗,也覺得自己非常不狗道。
第二天,松松就帶著她的“巧克力”過來了,毛毛看到同類非常興奮,和人家打起架來。我生怕咬壞了人家的巧克力,撲上去就分開兩條狗。松松大笑:“你別緊張,這是狗社交的方式啊,不打不相識。”她臉紅紅地說:“說不定它們還能配成一對呢。”
毛毛到松松的手里就乖乖吃東西了,松松真是一個細心的女孩,看她一邊安撫狗狗,一邊解釋如何和狗溝通,狗的一些姿勢、動作的含義。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有了久違的感覺:這才是我真正要找的女孩。臨別的時候我和松松說:“毛毛很喜歡你,你要常來看它啊。”松松嫣然一笑,露出小犬齒說:“好啊。”
就這樣我走過了漫長的群居時代,又回到了我和松松的二人時代。也許獨居、同居也好,網絡群居也罷,沒有真正敞開的心靈去真誠地愛別人,就不可能收獲別人的真心。回想我在群里遇到的女子,或者并不是她們有多虛偽,而是我自己也沒有付出真心。現在大飛還經常要我請謝媒酒,他說全靠他的毛毛,我才不用孤獨終老,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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