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咚,一聲悶響!
64歲的王婆婆被電動車撞倒在地,騎車人曾女士渾身發抖。
她顫抖著扶起王婆婆,可內心卻在經歷一場激烈的“博弈”:
良知在吶喊:快救人!
恐懼在低吼:送去醫院你就完了!
最終,她做了撕裂自我的選擇:把老人送到醫院,但編織了一個“善良”的謊言。
02
救人英雄變肇事者,監控拍下“雙面人”
2月18日早上7點19分,四川樂山市的太陽還沒升起,路上一片漆黑。
曾女士騎著電動車,咚一聲撞上了在黑暗中行走的王婆婆。
7點33分,曾女士攙扶著王婆婆來到附近的衛生院救治。
面對醫院的詢問,曾女士說:
自己不認識老人,是騎車途中看見老人躺在路邊,出于好心才扶著老人來醫院的。
8點以后,王婆婆的家人趕來,曾女士隨即悄然離開,未曾留下姓名和聯系方式。
王婆婆的傷勢引起了家人的猜疑,于是報了警,想通過警方了解真實的情況。
警方調取了監控,又經過了8小時的縝密調查,終于鎖定了肇事者:就是扶著王婆婆到醫院的曾女士。
警方找到曾女士后,她依然堅持說自己是做好事,拒不承認是自己撞了老人。
在民警展示監控畫面,對她進行了法律講解后,曾女士才承認了撞人的事實。
可不幸的是,王婆婆送醫后,于2月21日搶救無效死亡。
曾女士攤上的事,更大了。
03
心理活動,底層的生存恐懼
警方用證據戳穿了她的謊言,可在她精心編造的“善良”謊言背后,隱藏著的是底層人民的生存恐懼。
撞人之后,救還是不救”的抉擇,在她心里上演過一場廝殺,這場廝殺至少經歷了四個階段。
本能期:“撞人了,完了!”——她手腳發麻,呼吸急促,時間仿佛被按了暫停鍵;
道德期:看見老人躺在地上呻吟,她內心的愧疚感涌現:“得救人,不然我就是畜生了”;
算計期:把老人扶起時,她的手又開始抖,但心里冷靜了很多,開始了盤算:
“送去醫院得花多少醫藥費,他這么大年紀萬一殘廢了,得賠多少錢...”
抉擇期:衛生院的大門就在眼前,她快速找到了一個最佳方案——好心救助,不留姓名。
為了讓自己的“謊言”更真實,她做了三件事:
偽裝(立人設):面對醫院的詢問,她說:不認識老人,只是路過。
其實呢,這是在向醫院暗示“我和車禍無關”;
轉移(找替罪羊):她特意描述“老人躺在地上”,不過是為前面說的“騎車路過”,做間接的證明。
話外音是:“我只是路過看見,但不知道老人怎么摔倒的”,來讓醫院相信自己真的不知情,完全是好心救助。
切割(留后路):老人家屬來到醫院后快速離開,不留姓名和聯系方式。
這一方面符合做好事后心里坦蕩,問心無愧;另外也符合做好事不留名的、不圖回報的人物設定。
可她悄然離去的身影,并不是英雄的退場,而是恐懼的潰逃。
04
“賠不起”三個字,壓垮了多少人?
她撞人后沒有立刻逃離,即便內心惶恐可還是把老人送到了醫院,這說明她是有良知的,并不是天生的惡人。
可在她心里算完賬以后,人性就崩了:
“不知道老人傷得有多重,老人這么大年紀,沒有幾萬塊怕是不行。
老人要是殘了、癱了,肯定還得賠錢,到時候恐怕連房子都得賣了。”
這些金錢的數字像絞索一樣,勒得她選擇了“賭一把”:萬一家屬信了我的“謊言”,自己就可以逃過一劫了。
這不僅是僥幸心理作祟,更是良知在面對金錢時的無力感。
‘賠不起’三個字,是壓垮底層良知的山海。
她送老人到醫院的過程中,完全沒有愧疚感嗎?
我認為不是,只是她的那點愧疚,很快被恐懼沖垮了。
就像小時候打碎了花瓶,因為害怕被責備,我們的第一反應是趕快把碎片藏起來。
05
被碾碎的良知:金錢重壓下的道德坍縮
曾女士扶著王婆婆走向衛生院時,她內心計算的,不只是得花多少錢,得賠多少錢,得給多少營養費......
一定還有自己的房租、水電,生活費,孩子的牛奶錢,父母的看病錢......
心理學中的“道德損益”在此刻被具象化了:
她把老人送往醫院的行為價值,被精確折算成了撞人需要賠付的錢+生活需要的錢。
這些錢,最終在她腦中的記賬本上,化作了一串長長的紅色赤字。
而這串赤字,輕而易舉地吞沒了她的人性。
當生存的危機來臨,道德的燭火只能蜷縮成微弱的火苗。
06
謊言的價碼:底層生存的黑暗算術
曾女士面對民警質問時的辯解,暴露了困頓者特有的“道德性價比”:
“我要是直接跑了,他的家人肯定會報警,監控肯定拍到了我的車牌;
可假裝救人后再消失,他家人說不定會以為是他自己摔倒的,不去深究原因。
那樣,我不僅能逃過一劫,還能落個好心人的名聲。”
這種心理邏輯背后,藏著令人窒息的生存公式:
當她發現救治行為可能帶來超出承受能力的金錢賠償時,良知立即便有了價格。
善意=傾家蕩產,冷漠=茍延殘喘。
在派出所的筆錄里,她反復強調“怕被訛錢”的恐懼,也反應出了當下社會普遍的擔憂。
那些沒有撞人,只是扶起摔倒老人,真正做善事的人,都被“訛”的死去活來。
她這可是真的撞了人,怎么可能不被狠狠的訛一番呢。
所以,她編造的這個“善良”謊言,既是被金錢吞沒了人性后的逃避,也是底層人民面對金錢時的“生存邏輯”。
救,是良知的閃光;逃,是生存的希望。
07
2021年,南京一位外賣員在送餐途中不慎剮蹭到一位老人。
他第一時間將老人扶起,反復詢問是否需要去醫院,老人擺擺手說“沒事”。
可當晚老人的家屬卻通過平臺找到了他,要求賠償10萬元醫療費。
月收入不足5000元,思慮再三,最終選擇連夜注銷賬號,想要消失在人海,但還是被警方找到。
他注銷賬號那晚,月光照亮的不是逃走的路,而是他尋找良知的路。
山東一位賣煎餅的攤主,清晨出攤時撞倒了一位晨練的老人。
她顫抖著將老人送到醫院,墊付了2000元檢查費。
然而當醫生提到“后續治療可能需要3萬元”時,她蹲在醫院走廊哭了半小時后,偷偷逃離。
警察找到她后,她說:“我賠了錢,全家就得喝西北風??晌叶惚艿倪@幾天,良心一直在譴責自己。”
08
“曾女士們”的謊言背后,是無數底層人民攥著一點點的尊嚴,在道德與生存的天平上踉蹌行走的無奈。
在生存的斷崖邊,誰也沒資格用道德來審判墜落者。
這些故事里沒有純粹的惡人,只有被生活逼到墻角的身影。
王婆婆在九泉之下或許也在凝視這場悲劇——
倒下的不只是她一個老人,還有千萬個被迫典當人性的困頓者。
而我們也都需要捫心自問:
當生存的重量碾壓人性時,誰能成為托住墜落靈魂的那張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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