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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岷王一脈 朱徽煠)
明朝有個藩王,叫做朱徽煠,朱字和徽字我們都認識,但是煠字是個生僻字,有兩個讀音,一個是四聲ye,一個是二聲zha。
至于怎么讀,作者還沒有考究過,但是無論是讀ye還是讀zha,這個字都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把一種食物放到油鍋里,等到油鍋沸騰,再把食物取出來。
那這個過程,我們一般稱之為油炸,所以如果你讀朱徽煠覺得太拗口,不太通順,你也可以直接稱呼朱油炸。
這個朱徽煠呢,封廣通王,父親是大明初代藩王,岷王朱楩,而朱楩就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八個兒子,所以朱徽煠就是朱元璋的孫子。
當然,朱徽煠是庶出,所以他的身份是庶子,庶孫。
一聊到明朝的藩王,往往就逃不開這些生僻字。
比如,朱元璋的二兒子,叫做朱樉,老五叫做朱橚,老二十三叫做朱桱,二十五叫做朱?,反正很多都是生僻字。
這是因為,朱元璋給子孫后代起名字,他嚴格的遵守了五行原則,就是說他兒子這一代,偏旁里都要有木字,比如朱標,朱棣,孫子這一代,都要有火字,比如朱允炆,朱高熾,而重孫這一代,都要有土字,比如朱瞻基。
一開始這么起名字,還沒有什么問題,但是隨著老朱家的孩子越生越多,麻煩就來了,因為以五行為偏旁部首的常用字就那么多,用來用去就不夠了。
常用字用沒了,就只好用生僻字,生僻字如果也不夠用了,那就只好造字。
想來朱徽煠的名字,就是這么來的。
朱徽煠的父親朱楩,是岷王,最開始封在了岷州,也就是今天的甘肅岷縣,洪武二十八年本朝降服云南,為了鞏固云南的穩定,于是又把朱楩一家子移鎮云南。
(洪武之子 朱楩)
那么朱楩有幾個兒子呢?一共有五個,二個嫡子,三個庶子。
嫡長子朱徽焲和嫡次子朱徽煣一直不對付。
本來朱徽焲是岷王世子,是法定繼承人,但是有一次他跑到朝廷里告狀,說嫡次子朱徽煣誹謗宗廟,就是說朱徽焲舉報朱徽煣,說朱徽煣在家里出言不遜罵祖宗,以此想要把朱徽煣給斗倒。
但是很可惜,朝廷不是好糊弄的,派人到云南一查,發現此事子虛烏有,純屬朱徽焲虛構,那么朱徽焲就犯下了誣告之罪,朝廷認為朱徽焲是在拿朝廷當猴耍,于是重重的處罰了他,順便把他的世子之位給廢掉了。
朱徽焲偷雞不成蝕把米,嫡次子朱徽煣時來運轉,躋身成為了世子,后來做了第二代岷王。
庶出第三子,名字叫做朱徽煝,封江川王。
庶四子朱徽煠,封廣通王,庶五子朱徽焟,封陽宗王。
明代宗景泰元年,朱楩就去世了,所以當時岷王一脈身份最高的,就是他這些兒子。
說老岷王死后不久,朱徽煠的王府上來了幾個外地人,分別叫做段友洪,蒙能,陳添仔。
這三人是外地人,湖廣地區來的,無業游民,不務正業,到了云南之后幾經周折,成為了朱徽煠府上的家丁。
這三個人,感覺他們是那種比較反動的人,到了朱徽煠的府上之后,他們不好好干活,不好好工作,反而是只要有機會接觸到朱徽煠,就各種煽動朱徽煠,讓朱徽煠干一些不法之事。
可以說,他們是壞人。
而且,這個段友洪還很能拉幫結伙,一直在往朱徽煠的府上搖人。
他父親段洪山,據說卦能通神,有超能力,因此進入朱徽煠的府上做事,他的一個朋友,叫做于利賓,擅長相面,預測吉兇,也被送入朱徽煠府上做事。
反正一時間這朱徽煠的府上成了無賴盲流不法分子的收容中心,烏央烏央的來了好多人。
(蠱惑人心 于利賓)
尤其是后來的這個于利賓,他一見到朱徽煠就伏地跪拜,然后高聲大呼:王爺您天生異相,應該主宰天下。
于利賓還說,王爺你在去年五六月份就應該起兵謀事,可惜那個時候沒有人點撥你,致使你錯過了好機會,不過現在也沒關系,只要在今年六月之前起兵,你還是能成就大業的。
按理說這種瘋言瘋語,朱徽煠是不應該相信的,區區幾個不知來由,不知深淺的無業游民說自己能稱帝,自己就能稱帝了?
那很不現實,因為朱徽煠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不起眼的王爺,還是庶出的,他難道還不能認清自己嗎?
只能說,靖難之役給明朝的藩王們開了一個不好的頭。
想當年,北平的燕王朱棣,區區一城之地,數萬兵力,局部對抗中央,以少勝多,攆走了建文,實現了從藩王到皇帝的身份跨越,那堪稱奇跡。
那么很多藩王就會受到啟迪,認為他朱棣行,那我們也行,這等于是把朱棣當教材了。
這完全是一種錯誤的認知,因為朱棣的成功其實是概率非常小的偶然事件,千百年來,也就他這么一位了。
朱徽煠呢,感覺腦子就不太好使,于利賓等人一吹捧蠱惑他,他立刻就飄飄然,他是一拍大腿,當即決定造反,要走上屬于自己的帝王之路。
說干就干,朱徽煠掏出家底兒,用黃金制作了一堆百官的印信,然后封賞段友洪,段洪山,蒙能,陳添仔和于利賓丞相,將軍,總兵等職務,反正很快一個草臺班子偽政權就拉了起來。
之后,朱徽煠還自認為很明智的把他們全都派了出去,讓他們到附近的苗寨去拉人,要借用苗民的兵力來暴動。
他們去的苗寨,有三個,一個叫做橫嶺峒,一個叫做天住寨,一個叫做都廒寨,當然這都無關緊要。
因為,朱徽煠的計劃太過草率,也不周密,完全是那種只要兩人以上就會誕生一個點子王的感覺,所以他派人到苗寨去煽動苗民造反的事情,很快就被新岷王朱徽煣給知道了。
(驚聞兵變 朱徽煣)
作為新一任的岷王,朱徽煣當然不能坐視不理,尤其是如果他不對朱徽煠造反的事情進行干預,那么東窗事發之日,整個岷王一系都會被這個叛逆不臣的庶子給拖下水。
于是,朱徽煣雙管齊下,一方面他派人把段友洪,段洪山,于利賓給捉了起來,先控制住再說,而蒙能和陳添仔比較雞賊,他們一看事情敗露,朱徽煣已經派兵來捉,他們干脆直接逃到了苗寨里,躲了起來。
另外一方面,朱徽煣立刻把這事兒報告了給了地方官府,官府的反應也很迅速,因為有朱棣的前者之鑒,他們知道藩王造反不是小事兒,因此果斷出兵,逮捕了朱徽煠,并將其送達了京師治罪。
這里還有一個小插曲,就是朱徽煠被捕的時候,不知道是他要臨死之前拉個墊背的還是確有其實,他招供,說自己的弟弟,老五朱徽焟也參與了這次謀反。
所以,朱徽煠和朱徽焟雙人結伴,都被捉到了京師問罪。
要說代宗朱祁鈺還是寬宏大量,很有氣度,這倆人既然謀反,那就是十惡不赦,應該以死罪論處,但是代宗沒有這么做,而只是削除了兩個人的王爵,貶為平民,朱徽焟被送到了鳳陽看守皇陵,而朱徽煠則就地囚禁,被安置在了京師。
世子朱徽煣成了最大贏家,因為朝廷把朱徽煠和朱徽焟的資產,全都給了朱徽煣。
這場謀逆造反就此被平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讓蒙能和陳添仔給跑掉了。
作為小人物,作為漏網之魚,跑了也就跑了,一般來講,史書上也就不會再有下文,但荒誕的是,這其中這個叫做蒙能的哥們,他逃到苗寨之后,發現朱徽煠是指望不上了,他干脆自己煽動苗民,拉攏部眾,很快就搞起了一支三萬人的隊伍,并且主動出擊,開始攻打明朝云南的一些州縣。
朝廷一看,這不行了,太囂張了,趕緊調集廣西,貴州等地的明軍去剿滅蒙能。
可是出乎大家的意料,這個蒙能,驍勇善戰,很能打,而且他打法奇詭,神出鬼沒,靠著三萬孤軍把數萬明軍耍的是團團轉。
當時的情況,那真是焦頭爛額,甚至就連兵部尚書于謙都請旨,說要去前線親征,但是代宗沒讓去。
(奇兵猛戰 蒙能)
后來實在是沒有辦法以武力誅滅蒙能,代宗竟然親自下詔,說了這么一句話:
賊首蒙能若能赴官自首,待以不死,決不失信。
皇帝說,你蒙能只要放下武器,主動投案自首,那就留你一條性命,決不食言。
您看,小小的蒙能,給朝廷打的都和談了。
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原來造反的朱徽煠不過是個小怪,真正的boss,是這個名不見傳的蒙能。
原本蒙能不過是朱徽煠造反集團中的小頭目,級別比被捕的段友洪,段洪山,于利賓還要低,可此番卻陰差陽錯,拿上了大反派的劇本。
所以說這有時候啊,天算不如人算,真不知道,到底是誰,成就了誰。
當然蒙能沒有投降,還是頑固對抗,這場仗一直打到天順年間,英宗都復辟了,蒙能才因為長期交戰,逐漸缺乏后勤支援而兵敗...
這段歷史中的朱徽煠,其實是明代那些不為我們所注意的藩王們的一個側寫,他們要么在驕奢淫逸中腐化,要么在權力饑渴中癲狂,封建禮法將天潢貴胄馴化成困獸,又在血脈詛咒中孕育出畸變的野心。
而看似已經從土木之變中恢復元氣的大明江山,又何以連一個小小的反賊都搞不定呢?
對于明朝歷史的主線來說,藩王們雖然也富有地方,也是皇室成員,可他們畢竟被分封在了全國各地,他們很難直接參與歷史的進程,要么一代一代的繁衍下去直到明朝滅亡,變成一個又一個生僻的讓人難以讀出的名字,要么就如朱徽煠一樣,折騰起歷史的小小浪花,然后湮滅在歷史的長河。
言盡于此,正如命定于此,但藩王們的故事,卻不止于此——當史書將明代藩王釘在“寄生蟲”的恥辱柱上,牛津學者柯律格卻撬開塵封的王府地宮,讓金銀器上的鏨痕與古鼎紋飾開口說話,那些困在祖制牢籠里的龍子龍孫,正以另一種方式藩屏天下。
從太原崇善寺的琉璃鴟吻,到梁王妃金簪上的西域寶石,從周王府《東書堂帖》的墨香,到寧化王封地飄了六百年的米醋,作者今天推薦的《藩屏》一書,穿越了二十四座藩王府邸,在禮器與園林間,揭開了被政治敘事掩埋的真相。
當“屏藩帝業”的使命淪為虛妄,這些被圈養的貴胄竟在琴棋書畫中,悄然塑造了整個帝國的審美基因。
巫鴻謂之“改寫明代藝術史”,黃小峰驚嘆“溝通宮廷與民間的視覺密碼”。
這不是為藩王翻案的辯護詞,而是一場華麗的物證展覽,當權力鐵幕落下,唯有藝術能刺破歷史的偏見,讓囚徒,成為自己命運的主宰...
參考資料:
《明宣宗實錄?卷七十一》
《明英宗實錄?卷二百九十五》
楊憲昭.明代廣通王朱徽煠叛亂研究.四川文理學院學報,2013
王浩淼.明初諸王“封藩、移藩即建府”的時間節點考證——以《明史·地理志》記載為考釋中心.內蒙古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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