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儀在監獄時候,那么時候監獄里的學習方法也和以前不同了。以前只是讓犯人們自己看書看報,所方并不過問。后來所方設了專門負責學習的干部,組織犯人學習。這位干部對什么是“封建社會”,做了一次專題講解.然后提出問題.讓大家討論,提出個人的想法或看法,還要求寫學習筆記。
有一天,負責學習的干部對大家說:學習的目的是為提高認識,改造思想。改造思想,首先要了解自己原來是什么思想。每個人的思想根源是與其家庭出身、歷史經歷分不開的,因此,要從自己的出身歷史上去進行反省。他要求每個犯人都要客觀地反省一下自己的歷史,寫一封自傳。
溥儀聽了這-—席話后心想:“這就是改造嗎?是不是以改造為借口騙取供詞呢?”總之,他認為寫自傳就是審判的前奏,所謂自傳無疑就是供詞。
既然要審判,那么就要盡量開脫自己的罪責,力爭一條活路。為此,溥儀悄悄在家人間統一了口徑。一天,小固湊近他的身邊小聲說:“問起來,還是在蘇聯那套說法?”溥儀當即點頭表示同意。而所謂在蘇聯的說法,就是強調受了日本人的騙,上了軍國主義的當,自己完全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但溥儀明白,現在的處境與在蘇聯時不同,必須編造得更嚴密,決不能有一點漏洞。為此,他想到應該特別叮囑一下李國雄,因為他從北平到天津,又由天津到東北,跟隨溥儀時間最長,了解的情況也最多。
一天,溥儀讓小瑞悄悄地把李國雄找來了。李國雄見到溥儀仍然表現得十分恭順。溥儀低聲囑咐他,“如果有人問你是怎么從天津走的、你就說不知道,只是以后聽了胡嗣瑗的吩咐,你才把行李等物送到旅順去的,知道了嗎?”李國雄聽后點點頭。便悄悄離開了。第二天,小瑞在院里碰見溥儀,告訴他說,大李和所方賈科昂談天時說,溥儀住東北時待底下人很厚道。從不打人罵人,下邊人有困難.也是有求必應。還說溥儀在旅順時成天鎖著門不見口個人,傅儀聽丫小瑞這些話,覺得李國雄說得有點太過火了。他叫小瑞告訴他,以后盡量別多嘴,要少說話,弄不懂的事就說不知道。不過,溥儀對李國雄的忠誠很覺滿意,從而對于如何來按照自己的意圖寫自傳更有信心了。
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溥儀寫了第一封自傳。他寫了自己的家世,寫了慈禧太后是如何讓他做了皇帝。自己在紫禁城單怎樣度過了童年,又是怎樣在”完全不得已”的情況下躲進了日本公使館,又是如何到了天津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然后又怎樣在日本人的詐騙與威脅下被挾持到了東北,經歷了“不幸的長春歲月”。最后,他還自我美言道:“我看到人民這樣受苦受難,自己沒有一點辦法,心中十分悲忿,我希望中國軍隊能打過來,也希望國際上發生變化,使東北得到解放。這個希望,終于在門45年實現了。”
送出自傳之后,溥儀又想,僅僅憑一篇自傳,還說明不了自己在思想上有了進步。于是,他還努力在行動上表現自己。他主動參加了值日。在哈爾濱,每個房間屋角上都裝有抽水馬桶,沒有提尿桶倒尿這個難題了。值日工作只是接迎外面送來的三頓飯和開水,擦地。對這些,溥儀已不再遇事膽怯了。
為了進一步表現自己的“進步”,溥儀決定把藏在箱底的一套乾隆皇帝當太上皇時用的三顆印捐獻給抗美援朝。這是一道用田黃石刻成的印,十分珍貴。正好,這天有政府負責人來巡視,溥儀透過欄桿看清,正是在沈陽告訴他不要緊張的那位上級首長。等那位首長巡視到他們的監房跟前時,溥儀向他深鞠一躬,然后說:“請示首長先生,我有件東西,想獻給人民政府。”說著,他把印遞了過去。不料,那位首長沒接,只是點點頭:“你是溥儀吧?好,這件事你跟所長談吧。”他又問了幾句別的話,就走了。溥儀想,他如果看到這件東西,知道它的價值,就不會如此冷淡了。沒有辦法,他只好給所長寫了一封信,連同那套印一起交給了一位姓劉的看守員,請他轉交所長。
這套田黃石印送出之后,猶如石沉大海,一連多日沒有消息。溥儀不禁起了疑心,懷疑石印被那位姓劉的看守員中飽私囊了。
過了不久,一天,所長在院子里遇到溥儀時說:“你的信和田黃石的圖章,我全看到了。你從前在蘇聯送出去的那些東西,現在也在我們這里。不過,對于人民來說,更有價值的是人,是經過改造的人。”所長這段話的含義,溥儀當時并不太理解。他只是想,既然說“需要改造”,那么就不會有什么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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