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上半年的一天,彭德懷從某處聽到,李德十分關心一件事。彭聽后憤怒地預言:“李德連這種事也要管,一定會把紅軍葬送的?!彼念A言并非一種消極態(tài)度,而是基于當前革命形勢和紅軍最高軍事指揮李德的所作所為,做出的一精準判斷。
彭德懷也不希望自己的話成真,奈何就在半年后,它殘酷應驗了。李德到底過于關心哪件事,致使彭德懷憤怒之中,給出這樣不利軍心、士氣的預言。
那是1934年3月,蔣介石鎮(zhèn)壓過李濟深、陳銘樞、蔣光鼐、蔡廷鍇等人,領導第19路軍發(fā)動著名的福建事變后,迅速調(diào)集兵力,從東邊和北邊,再次向中央蘇區(qū)發(fā)動猛烈進攻。
蔣介石在鎮(zhèn)壓福建事變時,兵力出現(xiàn)嚴重不足的情況,遂對中央蘇區(qū)采取守勢,沿線構筑大量堡壘陣地,不敢向中央蘇區(qū)發(fā)起進攻??上Ю畹隆⒉┕艧o視這件事,沒有選擇主動出擊,粉碎敵人的第五次反“圍剿”。
無論是賦閑的毛主席,還是在前線指揮的彭德懷,都一再向中央建議出擊,改變戰(zhàn)略劣勢。這一正確主張被拒絕的同時,毛主席、彭德懷還遭到李德、博古的嚴厲批評,稱這是“脫離中央蘇區(qū)根據(jù)地的冒險主義”。
之后,周恩來又提議出兵埋伏,側擊路過前往福建鎮(zhèn)壓的敵軍。但李德、博古認為我們還處于反“圍剿”狀態(tài),自顧不暇就不要去招惹麻煩了。最后,敵軍從紅軍陣地正面?zhèn)刃腥敫=〞r,紅三、紅五軍團沒有一點動作。這讓路過的敵軍大感意外,松了一口氣。
蔣介石成功鎮(zhèn)壓福建事變后,重新調(diào)整“圍剿”的兵力部署,再增加一路進攻敵軍,原先的三路敵軍也得到增兵支援。敵北路軍有25個師又多個獨立旅,敵東路軍有14個師又1個旅,他們的矛頭直指戰(zhàn)略要地廣昌。敵還有兩路軍,配合他們行動。
紅軍方面不是沒有動作,只是失去了最佳動作的時機。見敵軍正在集結行軍,軍委命令紅一、紅三和紅九軍團先一步對面前的敵軍發(fā)起進攻。
敵占據(jù)的陣地是巖石山,又修建大量堅固的堡壘,遂選擇固守不前,等待援軍。我軍雖有兵力優(yōu)勢,但面對敵人的烏龜殼一點辦法都沒有,按照軍委命令一番硬攻后,傷亡兩千余后撤退。陣地戰(zhàn)本就不是我軍的拿手好戲,而且我們是被敵人牽著鼻子走的,有如此結果也是正常。
敵東、北方向兩路軍一路猛攻,攻占將樂、泰寧,又構筑起一道封鎖線。軍委命令彭德懷的紅三軍團前往東線阻擊敵軍,因敵人有優(yōu)勢的兵力,這匆匆的阻擊以失敗告終。阻擊不成,紅三軍團紅四師在太陽嶂跟敵人對峙,等待軍委下一步命令。
這時,中央紅軍最高軍事指揮官李德,從后方中央駐地,來到前線進行指揮。李德生于1900年,德國人,作為德國軍隊的一員,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被沙俄軍隊俘虜、流放西伯利亞后,參加蘇聯(lián)紅軍,最高做到騎兵師參謀長,在伏龍芝軍事學院深造過,并以優(yōu)異的成績畢業(yè)。
李德剛畢業(yè),就被共產(chǎn)國際派到中國,擔任中共中央軍事顧問。博古因不懂軍事指揮,遂將紅軍的指揮大權交給李德。過去紅軍是由軍委集體領導的,李德到后便獨斷專行,一人決定所有軍事決策和指揮,不允許他人插手,并高高在上地不接受其他紅軍指揮員的建議。對此,博古全力支持。
李德認為,其他紅軍將領都不懂軍事,乖乖聽從自己的指揮安排就行了,不要有任何想法。作為中國人的博古也這樣認為。因此,中央紅軍處于李德一人的絕對指揮之下。關鍵沒有多少指戰(zhàn)員覺得這是不對的、不正常的。從歷史的視角看,這可以說是一種可悲。
李德在太陽嶂做的一件小事,就是讓彭德懷憤怒至極、失望至極,做出殘酷預言的根本原因。李德到太陽嶂后,命令紅三軍團紅四師紅十一團,派出一加強排帶兩挺重機槍,占領下一座突出部位的山頭。一點不夸張,最高指揮官李德的命令就是這么詳細。
該團的政委和政治處主任是同一人,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的王平。紅十一團受到命令后,立即作出安排。次日,團里派人給山頭上的加強排送飯。送飯時,恰好遇上大霧,整座山半陷其中。送飯人員上山走了一圈,沒有找到那個排。
回來報告后,從中央來的李德、王稼祥、博古三人,還有軍團政治部主任袁國平都被驚動了,急匆匆地趕到紅十一團團部。他們到后,又是開會又是調(diào)查,王平還被要求詳細介紹這個加強排的情況:每一名指戰(zhàn)員的家庭出身,戰(zhàn)斗表現(xiàn),思想等等。
李德等人不斷分析這個排投敵的可能性,氣氛變得非常緊張。本來沒太當回事的王平,也慌了。他認為這個排投敵的可能性近乎為零(不然也不會派他們單獨上山,上山前王平還給他們做了動員),應該是遇到了什么突發(fā)情況才是。
最后王平親自帶隊,沿著這個排上山的路,實地勘察起來。他越往山頂走越慌,這個排要是出事了,李德等人肯定拿他是問。最后都到山頂了,也沒看到那個排。
然后過了會,風一吹,大霧散了,旁邊還有座更小的山峰。王平立馬帶人跑去看,加強排就在那。他們見到趕來的王平等人,頓時抱怨道:怎么不送飯,大家一天一夜沒吃飯了,又擔心出什么問題,沒敢下山。
王平狠狠松了口氣,終于敢抹去額頭上的汗。他大笑起來,招呼戰(zhàn)士們趕緊吃飯——他認為肯定能找到,所以帶著飯上山。王平回團部向李德等人報告,又招待吃過一頓飯后,他們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時任紅三軍團的軍團長彭德懷聽說此事后,既失望又憤怒:“連一個團放個哨的事都要管。如果一切都聽他李德的,葬送紅軍是必然的事?!迸淼聭旬斆嫱闯膺^李德,希望他能有所改變,差點被他殺頭。李德這樣事無巨細、什么都管的行為,不止引起了彭德懷一人的不滿,許多指揮員為了維護中央的權威和紅軍的團結,只是盡量不說出來而已。
遵義會議上,聶榮臻“火力全開”,對李德提出尖銳的、前所未有的批評,把自己的心里話全部倒出來。李德連每門炮的位置、各部哨兵設在哪的事都要親自做部署,讓聶榮臻惱火極了,哪有這樣指揮打仗的?
李德這樣的行為,就是加強版愛微操、喜歡越級指揮的蔣介石。究其根本,李德就是不信任廣大的紅軍指戰(zhàn)員,認為他們做不好,需要自己來細致安排和指導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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