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一位養老護工的自述,我把它整理成一篇文章,以第一人的方式分享給大家,希望能給有養老需求的家庭以啟發。
正文:
我是林姐,在養老院和居家照護一線工作了八年,親手照顧過三十多位失能老人。
他們有人曾是大學教授,有人當過車間主任,還有人年輕時是叱咤風云的生意人。
但自從失去自理能力后,這些身份都成了褪色的標簽,只剩下一個共同的稱謂——"臥床老人"。
失能后的世界:尊嚴在細節里崩塌
去年冬天,我第一次見到王奶奶時,她正對著天花板反復念叨:"讓我死了吧"。
這個曾經體面的中學教師,因為腦梗后遺癥臥床三年,尾椎骨處爛出拳頭大的褥瘡。
女兒每周來探望都帶高級營養品,卻不知道母親每天要在護工掰開腐肉的劇痛中換藥。
褥瘡是失能老人最兇險的"無聲殺手"。
很多人以為只要鋪軟墊子就行,其實關鍵在"勤翻身"。
像王奶奶這樣完全不能自理的,必須每2小時翻一次身,夜間至少翻3次。
我見過太多家屬花大價錢買進口藥膏,卻舍不得請夜間護工,最后傷口爛到能看見骨頭。
更隱蔽的危機藏在吞咽動作里。
76歲的李爺爺有次喝雞湯突然嗆咳,家屬還拍背說"順順氣",等我沖過去時已發生"無聲誤吸"——食物殘渣悄悄進了肺里。
三天后肺部感染奪走了他的生命。
現在遇到吞咽困難的老人,我總會備著特制增稠劑,把流食調成布丁狀,喂食時讓他們坐成60度角,一勺只喂三分之一。
照護者的必修課:那些醫院不教的事
給失能老人擦洗不是簡單的洗澡。
張大爺的皮膚像半透明的糯米紙,水溫必須恒定在38℃,不能用沐浴露只能用清水。
擦身要順著肌肉紋理,翻動關節得像擺弄剛出土的瓷器。
有次他女兒好心幫忙翻身,直接扯脫了肩關節,老人疼得整晚呻吟。
最考驗人的是處理大小便。
很多家屬覺得用成人紙尿褲就萬事大吉,其實長期悶著容易生褥瘡。
我照顧的失能老人,只要意識清醒的,都堅持用接便器。
88歲的陳奶奶每次解手要哼越劇當暗號,我得立刻把溫熱過的便盆輕輕塞到身下,完事后用38℃的濕巾從前往后擦,再撲上層醫用爽身粉。
夜間護理才是真正的戰場。
吳阿姨有阿爾茨海默癥,每到凌晨三點就扯著嗓子喊"著火啦",我得握著她的手陪聊到天明;
趙叔半夜總會無意識扯掉尿袋,我發明了用嬰兒連體衣反穿的辦法;
還有位老先生一到深夜就找"藏在枕頭里的特務",我得配合他上演抓特務的戲碼。
適老化改造:讓活著有質量
很多人把老人接回家就塞張床了事,其實改造比裝修新房還講究。
劉叔家當初花20萬裝修的豪華臥室,現在成了危險區:大理石材的地板太滑,歐式雕花床欄硌得慌,水晶吊燈晃得老人頭暈。
后來重新改造,關鍵就四件寶:
電動護理床:能升降幫老人起身,護欄包著記憶棉
衛生間折疊凳:洗澡如廁都能借力
360度無影燈:夜里護理不開大燈
監控報警系統:不是說監視老人,是為及時發現異常
最讓我心酸的是周阿姨家。子女買齊了最高檔的護理設備,卻把老人臥室改在陰冷的北間——因為南臥要留著"等孫輩放假來住"。
老人摸著嶄新的防褥瘡墊子說:"這東西好,硌不著我的老骨頭,也硌不著孩子們的心。"
夾縫中的親情:孝心經不起損耗
43歲的劉先生讓我印象深刻。他每天下班開車40公里來給母親喂飯,有次堵車遲到,老人把屎尿抹得滿墻都是。
他一邊收拾一邊哭:"媽,當年我淘氣您都沒打過我..."后來他賣了公司股份辭職專職照顧,半年后查出抑郁癥。
現在他學會每周給自己放半天假,笑著說:"要當孝順兒子,先當健康活人。"
很多子女陷入"補償式盡孝"的誤區。
孫女士給失能的父親買3000塊的進口蛋白粉,卻不愿花500請專業護工教喂食技巧,結果老人反復嗆咳住院。
其實專業的事該交給專業的人,子女更需要做的是陪伴聊天、握著老人的手說"爸媽我在"。
八年照護生涯讓我明白:失能不是生命的終點,而是生存模式的轉換。
通過科學護理,我照顧過的老人有重新拿勺吃飯的,有能坐著輪椅看公園的,還有位奶奶在臨終前終于自己梳好了頭發。
當我們不再用"活著就是受罪"的眼光看待失能老人,當社會能提供更多支持,這段人生寒冬也能保有尊嚴的溫度。
作者:等風來
兩個孩子的職場媽媽,左手執筆右手帶娃,喜歡讀書、寫作、畫畫、堅信即便生活一地雞毛,內心也要擁有自己向往的詩和遠方,關注我,持續給您提供更多育兒干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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