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9日，最高人民法院舉辦2025年全國兩會《最高人民法院工作報告》解讀系列全媒體直播第二場訪談，圖為刑一庭庭長何莉在接受采訪 攝影 胥立鑫

本文為《中國審判》雜志原創稿件

文 | 徐暢

刑事審判是人民法院審判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人民法院充分發揮刑事審判職能作用，切實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

3月9日，最高人民法院舉辦2025年全國兩會《最高人民法院工作報告》（以下簡稱《報告》）解讀系列全媒體直播第二場訪談，由最高人民法院刑一庭庭長何莉以“筑牢安全防線 守護萬家燈火”為主題與網友開展交流，介紹人民法院切實發揮刑事審判職能作用，維護國家安全、社會穩定和人民生活安寧的具體舉措。

何莉介紹，2024年，人民法院受理刑事一審案件120.07萬件，同比下降2.4%。其中，判處三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罪犯139.9萬人，占比為87.27%；審結故意殺人、放火、搶劫、綁架、強奸等嚴重暴力犯罪案件4.9萬件，判處罪犯5.8萬人，案件數同比下降5.8%，較10年前下降了28.7%。

這組數據充分說明我國社會治安形勢持續保持平穩向好。我國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家之一，“ 平安中國”是亮麗的國家名片。

01

依法嚴懲重大惡性犯罪

2024年發生的樊維秋駕車沖撞行人、徐加金校園持刀行兇等個人極端重大惡性案件，被告人為泄私憤，肆意殺害無辜群眾，犯罪性質極其惡劣，手段極其殘忍，后果極其嚴重，社會危害性和人身危險性極大，嚴重影響人民群眾安全感。人民法院依法從嚴從重從快予以審判，經最高人民法院核準，樊維秋、徐加金已于今年1月20日被依法執行死刑。

“‘嚴’的一手什么時候都不能放松，對危害國家安全和公共安全、暴力恐怖、涉黑涉惡、涉槍涉爆、故意殺人、制毒販毒、個人極端等重大惡性犯罪，堅決依法嚴懲，該重判的要重到位，該判處死刑的絕不手軟。”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長沈亮表示。

“掃黑除惡”是近年來兩高報告的高頻詞。黑惡勢力是危害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的“毒瘤”，必須堅決清除、斬草除根。

各地法院堅守為人民守好安全底線的初心，把打擊鋒芒對準各類黑惡勢力違法犯罪，推進掃黑除惡常態化。值得注意的是，一些農村地區“村霸”和家族宗族黑惡勢力為非作惡、欺壓殘害基層群眾，嚴重危害農村地區社會穩定。人民法院認真貫徹落實中央一號文件關于“健全農村地區掃黑除惡常態化機制”的部署，持續整治“村霸”，依法打擊農村家族宗族黑惡勢力及其“保護傘”。

毒品犯罪禍國殃民，一直是我國刑事審判嚴打的重點。

各級人民法院認真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禁毒工作重要指示批示精神和黨中央禁毒決策部署，充分發揮審判職能，依法從嚴懲治毒品犯罪，持續推進審判規范化建設，加強對貫徹最高人民法院《全國法院毒品案件審判工作會議紀要》的對下指導，不斷提高禁毒綜合治理效能，取得顯著成效。

數據顯示，2024年，全國法院審結毒品案件3.6萬件，判處罪犯4.9萬人，案件數同比增長7.4%。其中，判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刑罰8332人，重刑率達16.94%，高出同期全部刑事案件重刑率約9個百分點。

“對于毒品犯罪，要準確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對于走私、制造和大宗販賣毒品等源頭性犯罪，毒品犯罪集團首要分子、職業毒犯、累犯、毒品再犯等犯罪分子，對以未成年人為主要危害對象和利用未成年人實施毒品犯罪的，堅決依法從嚴從重打擊；對于罪行較輕的依法體現政策，做到寬嚴相濟、罰當其罪，以更好地分化瓦解毒品犯罪分子。”何莉表示。

02

護航法治化營商環境

“法治是最好的營商環境。人民法院要通過刑事審判職能作用的發揮，為經濟高質量發展保駕護航。”何莉指出。

金融安全是國家安全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經濟平穩健康發展的重要基礎。

隨著新興科學技術的高速發展，以區塊鏈為技術支撐的虛擬貨幣因匿名性、難以溯源等特征迅速成為不法分子的犯罪工具。

《報告》中提及的一起集資詐騙罪、洗錢罪典型案件中，王某誘騙2.9萬人購買所謂“虛擬幣”，造成損失17億元，非法獲利9億余元，并在境外“洗白”，法院以集資詐騙罪、洗錢罪判處其無期徒刑。

“涉虛擬貨幣、自洗錢等新型犯罪的案件通常案情復雜、金額巨大，社會影響惡劣，波及范圍廣泛。”全國人大代表，江蘇省中天科技集團有限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薛濟萍表示，“人民法院嚴懲非法金融活動，為涉眾型經濟犯罪案件的辦理提供了參考，也彰顯了切實承擔起防范化解重大金融風險的責任。”

據了解，最高人民法院會同最高人民檢察院發布《關于辦理洗錢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全國法院積極開展打擊非法集資專項行動，持續推進重大非法集資案件審判執行工作，審結非法集資、洗錢等犯罪案件2.5萬件，同比增長5.3%，判處罪犯4.8萬人。

筆者還注意到，《報告》提到的黃某伙同他人在網上發布涉企負面信息，以付費刪帖等方式敲詐勒索21家企業55.6萬元，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該案體現出人民法院依法嚴懲對企業造謠抹黑、敲詐勒索等犯罪的決心。

近日，最高人民法院發布了6件依法懲治利用網絡敲詐勒索犯罪典型案例，標明了網絡行為“紅線”，也為被害人指明了依法維權路徑。案例顯示，隨著信息網絡與社會生活的深度融合，不法分子利用網絡制造散播謠言、負面信息對企事業單位進行敲詐勒索的案件時有發生，嚴重侵害了企事業單位的名譽權、財產權等合法權益。對此，人民法院始終堅定不移地貫徹習近平法治思想，充分發揮審判職能作用，堅決依法懲治網絡違法犯罪行為，積極營造法治化營商環境，服務保障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

03

注重特殊群體權益保護

最高人民法院一直高度重視婦女、未成年人、老年人等特殊群體的權益保護。

侵犯婦女兒童權益犯罪，特別是殺人、性侵、拐賣等犯罪，嚴重挑戰法律和道德底線，人民法院對此始終堅持“零容忍”。

“面對家庭暴力，要學會拿起法律武器，勇敢地對家庭暴力說‘不’。”何莉提醒廣大女性同胞。

2024年11月25日，最高人民法院與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聯合發布5件反家庭暴力典型案例。其中，被告人王某輝拒不執行裁定案，是施暴者因違反人身安全保護令被追究刑事責任的典型案例。人身安全保護令是維護家庭暴力受害者合法權益的有力武器之一，在該案中，人民法院首次對拒不執行人身安全保護令的王某輝以拒不執行裁定罪判處有期徒刑八個月，保護了當事人的合法權益，維護了司法的尊嚴和權威，也向社會釋放了人身安全保護令絕非一紙空文，無視禁令必被嚴懲的強烈信號。

“家庭暴力絕對不是‘家務事’，人身安全保護令也不是‘法律白條’，而應是施暴者的‘緊箍咒’，需要國家強制力作后盾。廣東省珠海市香洲區法院對無視法院禁令者果斷追究刑責，讓保護令長出刑罰‘牙齒’，充分彰顯了司法機關嚴懲家庭暴力的決心！”日前，全國人大代表、珠海保稅區摩天宇航空發動機維修有限公司工程師王海在了解到這個案件后，對此案的辦理給予了充分肯定。

司法要守護“半邊天”，也要保護好未成年人。如何有效預防和減少未成年人犯罪，是近年來未成年人司法保護面臨的新問題。2024年，未滿十四歲初中生殺害同學埋尸案引起社會廣泛關注。

何莉指出：“案件發生后，人民法院堅持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區分共同犯罪中罪責不同，依法對主犯張某某以故意殺人罪頂格判處無期徒刑，對未參與犯罪預謀、未實施具體加害行為的馬某某不予刑事處罰，并建議有關部門對馬某某進行專門矯治教育。該案的處理，體現了罪刑法定、罪責刑相適應原則，體現了對未成年人犯罪寬嚴相濟、懲教結合。”

“根據刑法、刑事訴訟法等相關規定和我國刑事政策，對犯罪的未成年人總體要貫徹‘教育、感化、挽救’方針，懲教結合、寓教于懲，還要通過審判工作剖析未成年人犯罪的深層次原因，協同家庭、學校、政府、社會等各方面加強未成年人犯罪預防和治理，最大限度預防和減少未成年人犯罪。我們還要推動落實輕罪犯罪記錄封存，幫助‘失足少年’回歸社會。”何莉強調。

04

守護人民群眾安居樂業

食品安全與廣大人民群眾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息息相關。據了解，近年來，人民法院始終認真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四個最嚴”（最嚴謹的標準、最嚴格的監管、最嚴厲的處罰、最嚴肅的問責）的重要指示精神，依法從嚴懲處危害食品安全犯罪，守護百姓“舌尖上的安全”。

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會同農業農村部等7部門，自2021年6月起，開展了為期3年的“治違禁 控藥殘 促提升”專項行動，重點治理農藥獸藥殘留超標、違法使用禁限用物質等嚴重危害食用農產品安全問題，比如，嚴厲打擊銷售使用工業用甲醛溶液浸泡的銀魚、銷售非法添加硼砂的“硼砂豬肉”、生產銷售獸藥殘留超標的三黃雞、篡改生產日期倒賣過期奶制品等犯罪行為，在對犯罪分子從重判處自由刑的同時，加大財產刑適用和執行力度，依法宣告禁止令，防止犯罪分子“東山再起”。

2024年，媒體曝光的“油罐車運輸食用油”事件引發人民群眾對食用油安全的擔憂。何莉表示，“天津、河北檢察機關已就‘油罐車運輸食用油’案件提起公訴，人民法院將依法審理好相關案件，積極回應人民群眾關切。人民法院還將進一步推動完善食品安全案件行政處罰與刑事處罰銜接機制，完善食品安全監管體系，積極參與食品安全綜合治理，讓老百姓吃得健康、吃得放心。”

“電信網絡詐騙給群眾的生活和財產帶來巨大損害，如果涉及跨境犯罪，情況就更加復雜。”全國人大代表、中國船舶集團首席技師傅國濤表示自己非常關注電信網絡詐騙犯罪。

近年來，電信網絡詐騙犯罪持續多發高發，犯罪形勢復雜嚴峻，嚴懲電信網絡詐騙及其關聯犯罪是民之所望。

何莉表示，人民法院對于詐騙犯罪集團的組織者、領導者、首要分子和骨干成員，幕后“金主”，組織人員偷越國（邊）境的“蛇頭”，為詐騙集團提供轉賬協助的“卡頭”和行業“內鬼”，對于以未成年人為主要危害對象和利用未成年人、在校學生實施犯罪的人員及累犯、慣犯，堅決依法從嚴從重打擊，特別是與跨境電信網絡詐騙犯罪關聯實施的拐賣人口、故意傷害、綁架等嚴重危害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依法判處重刑，決不手軟。

最高人民法院會同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出臺了《關于辦理跨境電信網絡詐騙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并發布典型案例，組織召開重點工作推進會，加強審判業務培訓，進一步提升司法能力水平。

2024年，全國法院審結電信網絡詐騙犯罪案件4萬余件，判處被告人8.2萬余人，同比分別上升29.4%、26.7%。近日，浙江省溫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已一審公開開庭審理了緬北明家犯罪集團主案，持續釋放依法嚴懲跨境電信網絡詐騙犯罪的強烈信號。

“國家安全是民族復興的根基，社會穩定是國家強盛的前提。”何莉表示，人民法院將充分發揮刑事審判職能作用，為推進平安中國、法治中國建設，為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強國建設、民族復興偉業作出新的更大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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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審判》雜志2025年第5期

中國審判新聞半月刊·總第363期

編輯/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