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孫玉良

美國總統特朗普調解俄烏走向“和平”的努力算是失敗了，美俄烏并沒有達成任何三方協議，也不可能有什么共識。普京在戰場上步步緊逼，澤連斯基難忍“割地求和”，讓特朗普“漁翁得利”的小算盤失效。形勢將向哪個方向發展？目前俄烏戰爭仍在繼續，歐洲諸強選擇站在支持烏克蘭這一邊，繼續給烏克蘭提供武器，頑強抵抗俄羅斯的“侵略”。在這樣的國際背景下，俄羅斯共產黨主席久加諾夫的政治主張再次抬頭，他說俄羅斯如果不轉向社會主義和解放烏克蘭，將無法擺脫當前困境。

久加諾夫提出的俄烏特別方案政治主張，可以概括為兩點：第一，俄羅斯解放烏克蘭，也就是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第二，俄羅斯實行社會主義，改變當前的政治制度。在地域政治格局上，久加諾夫采用的是尼·雅·丹尼列夫斯基的“泛斯拉夫主義的地緣政治模式”，幻想斯拉夫民族仍然“親如一家”，讓烏克蘭回歸到斯拉夫民族大家庭； 在意識形態上，久加諾夫認為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俄羅斯，重建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是他的政治構想。

這種將社會主義理想與泛斯拉夫主義雜糅的政治構想有可實現的現實基礎嗎？我認為可實現的概率極低。第一，俄羅斯想通過戰爭的手段吞并烏克蘭，用這種方式讓烏克蘭“回歸”斯拉夫大家庭，哪有這種可能？烏克蘭民眾也沒有一個人盼著被“解放”。打了三年，打出的是烏克蘭的“同仇敵愾”。烏克蘭人對俄羅斯的仇恨，可以說已經不共戴天了，傷亡了百萬之眾，山河破碎，上千萬人流離失所。這樣的結果，徹底割裂了俄羅斯人與烏克蘭人的斯拉夫親情。如果說以前我們還可以說，俄羅斯人與烏克蘭人是“堂兄弟關系”，都同屬于斯拉夫民族，那么這場戰爭下來，楚河漢界，已經倒逼烏克蘭民族定型了，烏克蘭不會再認這門親了。

第二，在俄羅斯國內，回歸蘇聯式的社會主義道路，可能性也不大了。久加諾夫的政治主張建立在三重歷史想象之上：蘇聯時期計劃經濟創造的軍事奇跡、斯拉夫民族共同體的文化神話、以及冷戰時期兩極格局下的超級大國地位。但這只是一種“歷史記憶”，久加諾夫想沒想過，俄羅斯是怎么解體的？并不是美國人靠武力讓蘇聯解體的，所謂的“和平演變”威力也沒那么大，根本原因出在內部，蘇聯的高度集權政治經濟體制已無法適應全球化時代的挑戰。解體時沒有幾個人留戀那個時代，蘇聯末期經濟停滯、官僚腐敗和民族矛盾激化等痼疾已無藥可救，這是一個不得不承認的現實。俄羅斯科學院2022年的民調顯示，18-30歲青年群體中，僅有7%認為“重建蘇聯"具有現實可能性；基輔國際社會學研究所2023年的調查表明，82%的烏克蘭民眾反對任何形式的"俄烏特殊關系"，可以說俄烏戰爭徹底重塑了烏克蘭的民族認同。所以不管是普京也好，久加諾夫也好，再現蘇聯輝煌在俄烏都沒有民意基礎，"斯拉夫命運共同體"只是空想的神話，美歐西方國家也不可能讓它實現。

第三，當今國際社會有三條道路正在走，一條是美歐式的資本主義道路，正在走向沒落，一條是以朝鮮為代表的社會主義道路，舉步維艱，一條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讓中國正在超越美國成為世界第一大經濟體。俄羅斯走哪條道路目前并不清晰，形式上是資本主義道路，但具有集權的明顯特征，好象在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的夾縫中搖擺。俄共提出的方案暴露出明顯的時代錯位，久加諾夫們念茲在茲的"斯拉夫社會主義共同體"，本質上是將20世紀的意識形態模板強行嵌入21世紀的數字文明版圖，難以適應碎片化的現代世界。我預料在歐洲諸國的支持下，烏克蘭雖遭受重創但絕不會亡國滅族，相反烏克蘭民族將正式成型并將發展成為一個具有明顯反俄特征的堅韌民族，就象巴勒斯坦民族面對以色列民族一樣。各國都在改革，就連美國也正在進行馬斯克式的改革，調整發展的模式。未來的俄羅斯也將面臨走什么樣道路的選擇，讓我們拭目以待繼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