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看著不斷涌入學院的保鏢,聽著里頭時不時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和求饒聲。
這么一個學院終于像是一個露出獠牙會喊叫的怪獸,向世人展現他的罪行。
可黎歲只覺得疲憊,老天為什么連她的魂魄都不收走,相比于這些畫面。
她更想徹底閉眼,逃脫這里。
人間煉獄,就是形容的這里吧。
陸宴舟看著滿地滿墻的鮮血,終于覺得疲憊,他松開了手中的棍棒,派人將監控室鎖了起來。
他不顧及里頭的哀嚎,手上拿著與黎歲有關的所有視頻記錄,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個他此刻想靠近,卻不敢踏近的房間。
封存了黎歲整整三年痛苦的地方,是他親手送進來的。
她身上的大半傷疤,如果不是他,不會出現。
這樣的念頭此刻一直在他腦子里反復出現,陸宴舟幾乎是顫抖著手推開了眼前的門。
甚至正對著門口的窗戶壓根是打不開的,只有一點微弱的光亮照進來,撲鼻而來的是潮濕和腥臭味。
空氣里的味道讓人幾乎想要作嘔,可這樣的地方,黎歲生活了三年。
像是被扼住了脖子和鼻腔一般,陸宴舟有些呼吸不過來,滾燙的淚不自覺地流出來。
他一寸寸打量著這個小房間。
陸宴舟注意到了右側床鋪邊上的白墻上,竟然密密麻麻都是劃痕。
像是指甲扣下來的。
上面還有他的名字以及一些錯亂的字句:
“救我?!?/p>
“再也不愛了?!?/p>
“放過我?!?/p>
這些字歪七扭八,卻刻的很深,黎歲真的在無數個日夜里在等待這么一個人救她,甚至,最開始的對象,一定是他。
畢竟陸宴舟是黎歲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陸宴舟深深的懊悔著,他摸著墻上的劃痕,卻發現旁邊的劃痕越來越淺。
長久的折磨,換來的只是一句空殼。
陸宴舟仿佛看到了黎歲坐在這個床鋪上有多么絕望麻木。
他突然想起了黎歲主動還回來的那枚手鐲。
黎歲當時說的是:“陸叔叔,祝你幸福。”
他想起了他問黎歲的話:
“黎歲,你不會喊疼嗎?你以前不是最會撒嬌喊疼的嗎?”
黎歲抬起頭,聲音平靜:“因為不疼?!?/p>
是啊,相比于那些鞭子,在章瑜學院受的罪,挨的打,比這要疼多了吧。
陸宴舟狠狠打了自己兩巴掌,紅腫的疼痛卻似乎還是沒能消解掉憋悶在心中的苦痛和悔意。
都是他欠黎歲的,都是他。
“老板,那些人鬧騰的很,怎么處理。”
這么一句話打亂了陸宴舟的痛苦,他這才轉身,眼里都是恨意。
烈火燒焦的氣味從監控室彌漫開來,在外面的黎歲看著無數人想從窗戶逃脫,卻被身旁的人死死拽著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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