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里司馬南赤膊翻滾，浪花裹著比基尼女郎的嬌笑，將”反美斗士"的招牌砸得粉碎。

文/魯迅

1

老馬自詡”南門守將"，每日寅時三更便披甲執銳，在鍵盤上殺得昏天黑地。

他那臺泛著油光的電腦屏上，總掛著司馬南怒目圓睜的畫像，倒像鎮宅的鐘馗。每見司馬南痛斥"資本惡虎"，老馬便覺渾身通泰，十指在鍵盤上敲出金戈鐵馬之聲，將"漢奸""走狗"的帽子扣得如雨點般密。

“爾等皆是行走的五十萬！"老馬常在論壇這般喝罵，唾沫星子濺在"愛國鍵盤"上滋滋作響。

他最愛司馬南那句”在美國只有單位分的老破小"，為此與人對戰三天三夜，翻出二十年前司馬南怒揭偽科學的舊照作證。

某夜逼得三個賬號銷聲匿跡，老馬痛飲半斤二鍋頭，醉眼朦朧間，仿佛看見司馬南在視頻里朝他拱手："馬將軍辛苦！"

2

乙巳年，平地炸響驚雷。稅務總局的通報劈頭砸下，白紙黑字寫著司馬南偷稅五百余萬。

老馬盯著"隱匿收入"四字，手指懸在"支持司馬老師"的彈幕鍵上，汗珠順著皺紋滾進鍵盤縫隙。

“定是遭了奸人陷害！"老馬在家族群里連發六十秒語音，聲音尖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貍貓。

他翻出司馬南痛哭流涕的檢討視頻，指著"被MCN機構蒙騙"的說辭嚷道："先生這是學關云長走麥城！"卻見女兒發來個捂臉表情，附上司馬南實控企業偷稅的鐵證鏈接。

夜深人靜時，老馬偷摸搜索”如何查詢企業稅務"，跳出來的卻是司馬南在美利堅修剪玫瑰的舊聞。那圓滾身軀套著花匠圍裙，與鏡頭前怒發沖冠的"斗士"判若兩人。

老馬慌忙關掉網頁，卻不慎點開司馬南兒子在硅谷的科技公司，注冊資金欄的數字刺得他眼底生疼。

3

清明未至，加州沙灘視頻已燒透網絡。

畫面里司馬南赤膊翻滾，浪花裹著比基尼女郎的嬌笑，將”反美斗士"的招牌砸得粉碎。

老馬盯著"愛國大V在美國購置八處房產"的標題，手指顫抖如風中枯葉，評論區昔日"戰友"紛紛倒戈，將他三年前的辯護留言掛出來鞭尸。

“這是AI換臉！"老馬在鍵盤上敲出這句話，卻瞥見視頻水印顯示拍攝于2019年——正是司馬南痛罵"美國空氣香甜"那年。

忽聽得手機叮咚作響，家族群彈出消息：外甥女在洛杉磯超市撞見司馬南采購牛排，那油光滿面的模樣，與視頻里"為民請命"的苦相恍如隔世。

窗外春雨淅瀝，老馬暴起摔碎供奉多年的司馬南銅像。玻璃碴子崩裂間，底座赫然露出"Made in USA”的鋼印。

樓下煎餅攤老王搖頭嘆道："早說這南墻撞不得..."話音未落，樓上又傳來噼啪聲響——原是老馬將"愛國鍵盤"砸向屏幕，彈幕里"雖遠必誅"四字，正卡在司馬南沙灘翻滾的畫面上抽搐。

翌日晨光熹微，人們發現老馬改名”討司馬檄文"，正瘋狂轉發"藍岸智庫黑幕"。他眼球布滿血絲卻閃著異樣的光，活像找到新獵物的鬣狗。

茶館說書人敲響醒木："要說這網絡江湖，從來只見新人設，哪聞舊人哭？"跑堂適時端來"司馬北秘制煎餅"，油香混著銅臭味，熏得滿堂看客直呼"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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