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花子健

編輯 高宇雷

4月19日，蔚來的firefly螢火蟲上市，活動現場有一位用戶當場下定1000輛，蔚來董事長李斌則向這位用戶承諾會親自為他交付第1000輛車。

在新能源汽車越做越大的時候，小型車仍然還有一定的市場。疊加補貼政策，甚至有小型車的起售價下降至5萬元以內，成為用戶代步用車的首選。

今年第一季度，長安汽車、上汽集團、吉利和比亞迪都預計實現盈利，核心原因就是小型車銷量的暴增。其中，比亞迪的海鷗同比增長了39%，五菱宏光MINI EV增長了247%，吉利熊貓mini增長了79%，長安Lumin增長了24%。

“我們預計中國純電小車細分市場將在未來2至3年擴充至200萬輛規模，而高端小車占據約10%，20萬輛的規模已經足夠三個品牌生存。這個細分市場不是需求問題，而是需要優質供給。”firefly螢火蟲品牌總裁金舸對螢火蟲的銷量充滿信心，即便面臨不少競爭對手，螢火蟲也能獲得適當的市場份額。

在補貼的刺激下，市場規模的增長，以及新的產品進入，純電小車的細分市場將迎來新一輪的激烈競爭。

補貼，提升小車性價比

中國汽車流通協會乘用車市場信息聯席分會（下稱“乘聯分會”）的統計數據顯示，中國市場A00級+A0級經濟型電動車的合計批發銷量為31.3萬輛，其中A00級有13.6萬輛，占純電動車19%份額；A0級有17.7萬輛，占純電動車的25%份額。

乘聯分會秘書長崔東樹認為，老年消費群體對經濟型電動車的貢獻度在顯著提升，因為安全性和性價比都比原來的老頭樂有明顯提升，因此微型代步車成為他們的重要選擇。此外，A00+A0級經濟型電動車作為家庭第二輛車的需求也在增長。

在上海車展的五菱展臺，一位負責產品的工作人員對電廠表示，他們發現購買經濟型純電動車的用戶需求非常明確，就是城市內通勤代步使用，因此對便利性、經濟性和實用性有很高的訴求。對于年輕消費群體來說，除了經濟性外，他們會看中小車的情緒價值和社交價值，因此，很多小車品牌都會進行聯名設計，提供更多涂裝。

“比如，我們得到的反饋是，很多客戶就是因為看到朋友買了，貼的車衣很好看，也來買了一輛。加上補貼和促銷政策，現在的落地價基本都在5萬元以內，但安全性和性能都優于雜牌老頭樂。”他說。

一位來自廣西的消費者說，疊加國家補貼、地方補貼以及廠家優惠，一輛宏光MINI EV的落地價格不到2.3萬元，相當于原價直接打了4折。“甚至還有地方最低價已經可以做到2萬元，主要是因為補貼和促銷政策的刺激。”一位江蘇的五菱宏光銷售人員說。

另外一位來自河南的消費者也表示，國家補貼、地方補貼和廠家優惠后，她買比亞迪海鷗的落地價只有4萬元出頭，大約相當于6.98萬元指導價的6成。

螢火蟲的上市起售價是11.98萬元，目前還沒有BaaS方案的價格，已經比14.88萬元預售價下降了2.9萬元，這是純電小車細分市場競爭愈加激烈的體現。“我們產品的錨點永遠都是純電MINI COOPER，但價格變化之后，也能幫助我們覆蓋更多用戶，向上向下都可以。”金舸在接受采訪時說。

李斌和金舸已經明確，帶BaaS的螢火蟲將在今年8月推出，屆時起售價還將進一步下降，有望降低至9萬元左右。

在過去兩年時間里，中國新能源汽車市場經歷了兩次價格帶重塑，原本不少售價在30、40萬元以上的車型，降價幅度接近30%，比如蔚來ES、問界M7和小鵬P7等。20-30萬元區間的車型也大幅下調售價，諸如小鵬P7+的起售價甚至在20萬元以內。

價格帶的重塑對小車市場產生了影響，尤其是平均售價超過10萬元的精品小車。“我們看到，不少擁有和B級車差不多空間的車型價格已經下探至接近10萬元，比如小鵬的MONA M03、零跑B10等，這實際上是壓縮了品牌能給小車的溢價。銷售端會更愿意引導用戶關注小車駕駛的便捷性、性價比和實用性，而不是品牌。”在廣西為4S店做銷售培訓的李先生說，“工具”就是如今小車最自然的屬性。

因此，在過去兩年，MINI COOPER和smart這些在合資時代就主打精致、小眾的小車品牌，在中國市場也只能暫時舍棄品牌附加值，轉而擁抱性價比。純電動MINI COOPER的指導價比上市之初下降了6-7萬元。smart最小的車型精靈#1售價也下降了近2萬元。

蔚來的螢火蟲還在上市首銷的甜蜜期內，他們沒有公布上市后的訂單數據，但透露了首批用戶有52%是來自蔚來用戶的轉化，剩下則是其他高端品牌大車產品線的增購。上市后第二天，自在版的銷量占了大約四分之一，剩下就是發光版。“我們可以看到用戶愿意為情緒價值付費。”金舸說。

螢火蟲需要面對的問題，是純電動MINI COOPER、smart和極氪早已遇到的問題，那就是如何在后續找到合適的增長路徑。今年3月，純電動MINI COOPER和smart 精靈#1的銷量分別只有579輛和1659輛。另外一款由極氪推出的精品小車極氪X，在2024年的平均月銷量也不過1600輛左右，進入2025年后已經減少至月均950輛，顯示了精品小車所面對的巨大競爭壓力。

全球市場，小車的必然選擇

在上海車展的發布會上，李斌宣布了螢火蟲的全球化計劃——這款從設計之初就以全球化為目標的車型，將在今年進入16個海外國家市場，包括新加坡、荷蘭、挪威、盧森堡、比利時等對新能源汽車滲透率高，又有比較寬松政策的國家市場。

全球的小車市場有將近2000萬輛的規模，占汽車整體大約20%的份額，不管是絕對數字還是市場份額都遠大于中國市場——中國的小車新能源滲透率超過90%，接近100%，但小車的市場份額只有大約8%。

其中，歐洲的小車銷量占據了全球超過33%的市場份額。2024年，歐洲市場共銷售了近500萬輛小車，其中達契亞Sandero和雷諾Clio的銷量位居歐洲前二。

“很多國家沒有中國的基礎設施和建設體系，很多地方街道狹窄，消費者更偏好小車。”乘聯分會秘書長崔東樹說，中國新能源汽車的國際化應該發展當地有需求的新能源汽車品類，尤其要鼓勵小型新能源電動車等在當地的普及。

在五菱的展臺，一位來自泰國的汽車經銷商告訴電廠，他在泰國看到越來越多的比亞迪、長城車型形勢在路上，去年7月一輛比亞迪海豚在泰國工廠下線，也是比亞迪第800萬輛新能源汽車下線，成為了同行間的熱門話題，他此次來參加上海車展，也是希望能夠引入一些小車，“盡管我個人對智能更感興趣，但就實際而言，這些小型車不論是價格還是實用性，更符合泰國市場。”他說。

而另外一位來自丹麥的經銷商在參觀了蔚來展臺后說，中國完善的汽車供應鏈賦予小車難以置信的性價比和卓越體驗，因而在歐洲市場具備巨大的競爭優勢，歐洲用戶對智能化的接納還不是主流，更容易被設計、性價比和體驗吸引，歐洲人偏愛小車，這也是我為什么這一次參加上海車展，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參觀展示小車的展臺。

“我認為對中國汽車制造商而言，小車受關稅波動的影響更小，且比起那些具有智能化功能的汽車，滿足當地的合規要求會變得更容易。”他說。

實際情況的確如此，小車正越來越成為中國汽車出口的重要組成部分。五菱宏光的Air EV和Binguo EV已經陸續出口至印尼、越南和墨西哥等國家；除了泰國，長安汽車的Lumin甚至遠銷至哥倫比亞——這還是一個汽車月銷量不足2萬輛的國家；比亞迪海鷗系列50萬輛的累計銷量中，就有三成來自海外。

在日本，比亞迪涉足了日本汽車廠商最核心的輕型汽車（日本國內專屬規格，指排量在660cc以下等條件的小型汽車，長度不超過3400mm，寬度不超過1480mm）市場——輕型汽車貢獻了日本2024年新車銷量的40%，達到了155萬輛。

蔚來螢火蟲的全球銷售布局幾乎和國內市場一同開始，這在中國汽車行業幾乎沒有先例可言。“我們海外市場的價格沒有公布，海外市場的營銷和價格會采用一國一策，也不會在海外堅持自營模式，而是會依賴已經在當地建立渠道的總代理或者經銷商。包括我們在內，在海外市場的上限會比較高，但是銷量兌現的過程比較長，增長曲線比較平穩向上；國內的話就是反過來，上量比較快，后面比較平穩。”firefly螢火蟲品牌營銷負責人、蔚來助理副總裁浦洋在接受采訪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