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在一生中經歷過多少次刺殺 ,那是一個秘密,沈醉在指派沈醉去給老蔣當外圍警衛時,曾對他說過:“1931年,在蔣介石的上海公館里,曾發生過一次暗殺事件。那次是因為他的警衛被人收買了,半夜里,向他的床上連打數槍。而那天他正巧住在宋美齡的房里,所以沒有喪命。”
戴笠當然不可能在沈醉面前直呼老蔣的名字,那段話是沈醉寫在回憶錄《我的特務生涯》中的。曾經給老蔣當過中校侍衛官的趙秉鈺在《一個侍衛官的經歷》中透露,不識破那些特殊標志和不定期更換的暗語,要想刺殺老蔣幾乎是不可能的:老蔣有兩輛希特勒送的兩輛防彈轎車,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坐的是哪一輛。
原軍統局總務處少將處長沈醉,在擔任重慶警備司令部稽查處處長的時候,給老蔣當過一段時間外圍警衛,直到特赦和“恢復起義將領身份”后,還對那段經歷津津樂道,看著還有點沾沾自喜的意思:“只有一次,外面下大雨,我跑進去躲雨。他在窗口看見了,隔著窗戶問我:‘外面的人帶沒帶雨衣?’‘都帶了,下雨也照樣巡邏!’我連忙回答,他才放心地點點頭。這就是他多次到上海對我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沈醉一度以為戴笠死后,他幫毛人鳳擠走鄭介民,自己就有機會當保密局局長,那當然是異想天開:沈醉既非浙江人,也不是黃埔生,甚至連中學都沒畢業,老蔣就是再糊涂,也不會將這個“店小二”提拔為保密局局長。
沈醉要是真給老蔣當過侍衛官,那么走俞濟時的路子,當個保密局副局長還是有可能的——當年老蔣的侍從室地位遠在其他特務機構之上,戴笠到死也只是軍統局副局長,正局長一直由侍從室人員兼任,侍從室一個中校,也不是沈醉那樣的軍統少將能惹得起的,某些電視劇中軍統“蓉站女站長”敢對老蔣的侍衛官下手,保密局的頭目跟“侍從室主任”稱兄道弟,那更是不可能的。
沈醉站在老蔣院外淋雨還頗為得意的時候,老蔣的侍衛官們則可能在燈紅酒綠的地方逍遙,曾任“中校侍衛官”的趙秉鈺回憶 :“蔣介石的‘御林軍’,對外都稱為侍衛官。他們在穿著上都是一種顏色,夏穿嗶嘰,冬穿毛呢做的大衣、西裝、中山服。平時看到穿著一個顏色的西裝,歪戴著呢帽,手槍高高翹起在屁股上,帶著女人在馬路上,或開著小吉普兜風的人,不消問,就是這些所謂‘侍衛官’在耍威風了。”
不管是軍統還是后來的保密局,都無法跟老蔣的侍從室主任相提并論——那個“俞主任”可是正兒八經的上將軍銜,戴笠那個中將軍銜只是臨時的職務軍銜,死后才追贈轉正。
熟悉那段歷史的都知道戴笠毛人鳳在俞濟時面前有多謙卑,咱們今天且把俞濟時和戴笠、毛人鳳之間的關系放在一邊,接下來要聊的是“如何刺殺蔣介石”。
趙秉鈺回憶:“我從江西調回重慶,派到軍委會侍從室特別警衛組。說實在話,軍統局的人都說很不容易進去。他們看見我們就眼紅,我們自己也沾沾自喜,以為今后可以青云直上了。在這里面的人,見官高三級,心里頭樂滋滋的。(本文黑體字,均出自全國政協回憶錄專刊《縱橫》1988年第3期第4期連載的趙秉鈺《一個侍衛官的經歷》)”
趙秉鈺給老蔣當了四年侍衛官,在他看來,老蔣的脾氣是很暴躁的,絕不像沈醉說的那樣“和氣”,而且身上是帶著槍的:“蔣介石的脾氣是經常發作的,只要稍微有點什么事情不順心,馬上暴跳如雷。我就親眼看見蔣介石在鄭洞國、曾澤生起義后,氣得在客廳里一槍把那只大洋狗打死了。”
老蔣是上海“白相人”出身,還曾拜黃金榮為“老頭子 ”,對江湖上的事情比較了解,所以他只相信他的親戚和同鄉和“學生”,對其他的人都是嚴加防范,俞濟時的族叔俞飛鵬是蔣介石的表哥,兩家一向走得比較近,俞濟時也就成了老蔣身邊的“許褚”,毛人鳳把鄭介民擠出保密局,也是走了俞濟時的路子。
毛人鳳跟俞濟時不是一個檔次,所以老蔣的很多侍衛官明明是出自軍統特訓班,但當了侍從官,毛人鳳卻就只能奉承而不能指揮了:“回到南京以后,俞濟時已是國民政府軍務局上將局長,重權在握,大小問題唯俞濟時之說為是。戴笠已死,毛人鳳也無能為力了。”
毛人鳳是一頭老狐貍,他才不會跟老蔣的侍衛官私下里聯系,更不會打聽老蔣何時出行、要去哪里,他只是按照俞濟時的指令負責外圍警衛,這樣即使老蔣遇刺,他的責任也不是最大——有俞濟時在前面頂著呢。
俞濟時為了保障老蔣的安全,可謂煞費苦心,他嚴格規定各警衛區侍衛人員,平時一律不能離開,不論蔣介石出不出來,均須在家等候。從早上起床,到晚上9點以后,才可休息。“缺勤”一次或丟了‘識別證’,至少要關禁閉三個月,嚴重的甚至會被槍決,絕不會像電視劇演的那樣,侍從室人員居然還能跟江湖人物會面、跟地下黨接頭。
老蔣的侍衛官們都是有明顯標志的,而這標志也是經常換,穿著昨天的衣服在今天執勤,可能就要被抓起來。
據趙秉鈺回憶,雖然標志經常換,但有些細節一直沒變,外人要是細心一點,還是識別出其身份的:“我們除佩戴國民政府證章外,還有特制的圓形梅花小‘識別證’,中間繪有‘SG’兩個英文字母,這個“識別證”非常重要,是一種“特別通行證”,可以出入為一般人所不能出入的地方,‘識別證’經常更換,只是圖案的改變而已,調來換去始終改不掉‘SG’和梅花圖案。”
除了特別是標志,侍衛官們還有聯絡暗語:“蔣介石每次外出,官邸侍衛官值班人員即以無線或有線電話,向各警衛區發出通知暗語說:‘大夫出診了,趕快準備掛號。’”撤勤時,由后面隨車侍衛人員發出無線電話說:‘大夫看完了病,下班了!’”
除了暗語,他們還有肢體暗號,有時候是左手或右手往后或向前,有時候是左右手插在左或右的褲包里,這種肢體暗號也是不定期變換,手勢不對,就可能被“查勤”的人擊斃,所以要想混到老蔣身邊開槍,那實在是太難了——除非你領到了當天的識別證并知道當天的暗語和暗號。
即使帶著識別證,知道暗語和暗號,想刺殺老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掌握了老蔣的行動規律——趙秉鈺給老蔣當了四年侍衛官,對此有一些了解,但也不全面:“蔣介石一般在上午看報批閱重要文件,下午兩三點起,會客、應酬和散步。蔣介石在南京時,多去中山陵、湯山一帶散步,差不多每天都要去走一趟。每個禮拜都要同宋美齡去中山陵旁邊的小教堂里做禮拜。蔣介石有兩輛防彈車,是希特勒送給他的。他每次出去,不是乘坐第一輛,就是乘坐第二輛。”
像趙秉鈺那樣的中校侍衛官,也不知道老蔣出行的時候具體坐哪一輛車,甚至俞濟時也未必知道——坐哪一輛,全是老蔣臨時起意。
1949年11月,趙秉鈺被派到云南給老蔣打前站,那時候他被臨時晉升上校,也就是以“昆明分遣組上校組長”的身份跟沈醉聯絡,趙秉鈺當時還挺高興:“到昆明縱然發生了天大的問題,也可以依靠情誼深厚的老友沈醉解決。”
趙秉鈺只是一個中校侍衛官,卻能跟保密局云南站少將站長、中將游擊司令沈醉成為“情誼深厚的老友”,看來他所說的 “見官大三級”并非虛言,不過搞笑的是“老友沈醉”并沒有幫趙秉鈺解決什么問題,趙秉鈺進了昆明就再也沒能走出去——老蔣沒來,盧漢卻起義了,于是趙秉鈺和沈醉都進了陸軍監獄。
通過沈醉和趙秉鈺的回憶文章,我們會發現刺殺老蔣確實不那么容易,難怪連刺殺大王王亞樵都失手了。
王亞樵的失敗,可能是沒有掌握老蔣具體行動日程,也沒搞到侍衛官的標識和暗語,這就給讀者諸君出了一個難題:您看了沈醉和趙秉鈺的文章,能否找到老蔣安保上的漏洞?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