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林雪，今年38歲，初中學(xué)歷，婚姻狀況是已婚，有一個9歲的女兒。

我們住在一個小縣城的老小區(qū)里，房子是婆婆名下的老房子，雖然老舊，但還算安穩(wěn)。

我和丈夫結(jié)婚已經(jīng)十年了，這些年我一直在家?guī)Ш⒆樱紶柦狱c手工活貼補家用。

丈夫在縣城一家建材店做銷售，收入不高，但勉強夠一家人日常開銷。

婆婆是個典型的農(nóng)村老太太，60歲出頭，早年喪夫，靠著在鎮(zhèn)上一家食堂燒飯掙點錢，后來退下來，就在家?guī)托」米訋Ш⒆印?/p>

她有三個孩子，我丈夫排老大，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小叔子常年在外跑貨車，小姑子嫁得不遠(yuǎn)，隔壁鎮(zhèn)上，平時回娘家挺勤快。

說實話，我和婆婆的關(guān)系一直不算親近。

她嘴碎，愛管事，又特別看重兒子。

我剛嫁進(jìn)來的時候她就時不時來“督查”，廚房怎么收拾、孩子怎么喂、家務(wù)怎么分，都要插一腳。

最讓我難受的是，她總是覺得我“吃了她兒子的”，動不動就說“我那時候一個人帶三個孩子，哪像你們現(xiàn)在這么嬌氣”。

這些年我忍了不少，畢竟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有時候，她的做法真的讓我寒心。這次的聚餐，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02

那天是個周六，早上八點多，婆婆突然打電話來，說：“雪啊，中午我們一家人去你那吃個飯，你準(zhǔn)備一下。”我還在收拾孩子的書包，聽得一愣，“媽，今天不是沒說好要聚嗎？”

她卻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你也別多想，就我們一家人，一共十口人，吃個飯，又不是過年過節(jié)的。”

我心里已經(jīng)有點不太舒服了，但還是問：“那要不要我去買點菜？”

她在電話那頭“嘿嘿”一笑，說：“我給你100塊錢，你看著買，別整太浪費，十個人，十個菜就行了。”

我當(dāng)時就愣住了。十個人，十個菜，100塊錢？她是沒去過菜市場還是沒買過菜？現(xiàn)在哪樣菜不貴？隨便一斤肉都三四十塊錢了！

可她說完就掛了電話，我想再打過去問清楚，她也不接了。

我看了看冰箱，只有兩根黃瓜、一把豆角和幾顆雞蛋。我嘆了口氣，拿上錢包去了菜市場。

我挑了最便宜的菜買，青菜、土豆、豆腐、胡蘿卜、雞腿只買了三只，雞翅買了四個，還買了點豆皮和粉條，總共花了98塊5。回家之后我就開始忙活，洗菜切菜炒菜，一刻也沒停歇。

大概十一點多，婆婆帶著一大家子人浩浩蕩蕩進(jìn)了門，小姑子一家三口、小叔子帶著老婆孩子、還有婆婆自己，再加上我們一家三口，正好十口人。

她一進(jìn)門就說：“雪啊，菜弄好了沒啊？我們都餓了。”

我擦著手說：“快了，還有兩個菜就能出鍋。”

她撇撇嘴：“你也太慢了吧？我們以前十幾口人吃飯，我都一個人搞定。”

我忍著氣沒回嘴，繼續(xù)炒菜。等我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婆婆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臉色頓時變了。

桌上一共十個菜，分別是： 涼拌黃瓜、醋溜土豆絲、紅燒豆腐、清炒豆角、胡蘿卜炒雞蛋、豆皮炒青椒、粉條燜白菜、三只雞腿燉湯、四個雞翅紅燒、一個炒青菜 。

菜品不多，但我盡力搭配顏色和口感，看上去還算豐盛。可婆婆卻皺著眉頭說：“就這些啊？怎么沒個大魚大肉的？你是不是偷偷藏私了？”

我聽了心里一陣委屈，回道：“媽，您給我100塊，我盡力買了，真沒藏私。”

她不信，轉(zhuǎn)頭對小姑子說：“你看她這手藝，十個菜里竟然一個葷菜都沒幾個，吃這飯還不如去飯店。”

小姑子跟著附和：“就是啊，嫂子，你做飯也太省了點吧？我家孩子最愛吃排骨了，你怎么不做點？”

我這下真是又氣又委屈，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丈夫卻坐在旁邊一聲不吭，連幫我說句話都沒有。

吃飯的時候，全程氣氛壓抑，婆婆還不時對著菜搖頭嘆氣，小叔子的老婆夾了一口豆腐，嘟囔了一句：“這豆腐沒味兒。”我聽得清清楚楚，卻只當(dāng)沒聽見。

飯后，我一個人收拾滿桌碗筷，廚房里堆著油膩的鍋碗瓢盆，腰酸背痛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這十年來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頭。

我回想起這些年婆婆對我的種種：

那年我坐月子，她說“坐月子就是矯情”，讓我起來煮飯，還說她那時候生了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

我女兒發(fā)燒39度，我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她卻說“孩子發(fā)燒是正常的，別大驚小怪”。

丈夫工資上交的時候，她總說“你們小兩口沒啥花銷，錢我?guī)湍銈兇嬷保苫仡^就貼給了小姑子買車。

我想去做點兼職，她說“你一個女人家出去拋頭露面像什么話”，可小姑子換了三份工作，她就說“年輕人多嘗試沒壞處”。

這么多年了，我一直忍著，想著一家人能和和氣氣就好。可婆婆從來沒把我當(dāng)成一家人。她眼里只有她的兒子、女兒和孫子，我和我女兒，像是附屬品。

那天晚上，丈夫下班回來，看我悶悶不樂，問我：“你是不是又和我媽頂嘴了？”

我苦笑一聲：“我沒說一句重話，她說我藏私，說我小氣，你覺得我該怎么回應(yīng)？”

他嘆了口氣：“她就那樣，你別放在心上。”

我看著他，心里涼了半截。他從來不站在我這邊，從來都是“她就那樣”。可我不是石頭，我也有感受啊！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這段婚姻，這個家，我的位置似乎從來都不重要。

03

第二天，婆婆又打電話來：“雪啊，昨天我那幾個菜帶走了，家里人都說你做得還行，下次我們再來聚聚。”

我淡淡地說：“媽，我以后不做飯了。”

她愣了一下：“你說啥？”

我重復(fù)了一遍：“我不做飯了，至少不做這種‘你定規(guī)矩我出力’的飯。”

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怎么變了？”

我笑了笑：“我沒有變，我只是累了。”

掛了電話，我坐在沙發(fā)上，陽光透過窗子灑在地板上，我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或許有些事，不是忍就能過去的，總要有人告訴她： 媳婦不是傭人，家不是戰(zhàn)場。

我不知道未來會不會更好，但至少，我開始學(xué)著為自己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