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王老師在備課間啃著冷掉的包子,電腦屏保還停留在昨晚十點家長群的未讀消息。隔壁辦公室傳來輕快的腳步聲,教導主任捧著保溫杯路過,順口問了句:“小王啊,今年的師德標兵材料記得交早一點。”
整個年級組 38 位老師,有 17 個掛著 “主任”“科長” 的頭銜,真正在一線扛主課的,不到半數。
一、當 “官帽” 成了免死金牌:最累的人在替最閑的人打工
在某中學的教師群里,流傳著一張 “課程表鄙視鏈”:校長書記標配每周兩節 “心理健康課”,德育主任雷打不動教 “信息技術”,就連剛提拔的后勤副主任,都能搶到 “安全教育” 這種不用批改作業的 “神仙課”。而王老師這樣的一線教師,人均每周 16 節主課起步,還要兼任班主任、防疫專員、課后服務值班員。
“以前老校長還帶兩個班的數學,現在倒好,官越大課越少,連公章都要專人管。” 有老教師翻出 2005 年的教案本,泛黃的紙頁上,時任校長的聽課記錄比普通教師還多。
如今呢?校級領導的聽課表成了 “簽字秀”,中層干部的教案本里夾著各類會議紀要,真正趴在辦公桌上改作業到深夜的,永遠是那些沒頭銜的 “老實人”。最荒誕的是,某小學為了給中層干部 “減負”,甚至出臺規定:“行政人員可不參與早晚自習值班”,理由是 “要聚焦管理工作”。
二、評優像 “近水樓臺”:職稱名額成了 “官員后花園”
每次職稱評審季,辦公室都會響起此起彼伏的嘆息聲。張老師算了筆賬:同樣工作 15 年,自己帶了 8 屆畢業班,教案堆起來半人高,可積分表上,“校級領導職務分” 一項就比她多 15 分。
更別說各類 “優秀教育工作者”“先進管理者” 的榮譽,永遠優先落在有頭銜的人頭上 —— 某中學公示的職稱材料里,三位副校長的 “代表作” 竟是 “學校年度工作總結”,而一線教師的論文還在知網排隊查重。
最讓人心涼的是績效分配。某縣城中學的工資條顯示,校長的績效是普通教師的 3.2 倍,就連剛當上年級主任的年輕教師,每月也比班主任多拿 800 元。“說是‘多勞多得’,可我們累到尿血的時候,領導在開‘減負工作研討會’。” 有老師在匿名論壇吐槽,“教得好不如官當得好,辛辛苦苦干十年,不如人家提個副主任。”
三、形式主義是塊 “遮羞布”:當教學成了政績的犧牲品
“今天要交‘五項管理’落實臺賬”“明天必須完成防溺水主題美篇”“后天迎接文明校園檢查,全體教師穿正裝站校門口”…… 王老師的手機備忘錄里,密密麻麻記著 37 項非教學任務,真正留給備課的時間,只能見縫插針。
而這一切,都源于中層干部 “刷存在感” 的沖動 —— 某中學德育處為了 “創新工作”,要求每個班級每月制作 20 張 “學生活動精修圖”,美其名曰 “打造校園文化品牌”,可家長群里,家長們根本分不清這些 PS 過度的照片到底是哪次活動。
更魔幻的是 “官僚化” 的人際關系。年輕教師要給領導辦公室搬花,中年教師要替領導寫發言稿,連評職稱都要看 “站隊”—— 某副校長在全體教師會上公開說:“不支持學校工作的同志,要反思自己的政治覺悟。”
當校園里 “唯官為上” 成了潛規則,學生們看在眼里:有的孩子寫作文說 “長大了想當主任,因為不用寫作業”。
當 “教書匠” 變成 “打工人”:我們的學校怎么了?
午休時,王老師路過榮譽墻,發現最顯眼的位置掛著歷任校長的個人簡介,卻找不到一位普通教師的照片。她突然想起班上那個總考第一的女孩,有天課間指著教導主任的車說:“老師,我以后也要當領導,這樣就能不用做值日了。” 這句話像根刺,扎得人心慌。
學校本應是最不該有 “官本位” 的地方,可當官員們把三尺講臺當成晉升跳板,把教育工作變成政績工程,傷害的不僅是教師的積極性,更是整個教育的初心。當一線教師開始計算 “躺平性價比”,當年輕老師求職時優先問 “有沒有行政崗”,我們失去的,是一群真正熱愛教書的人。
當老師的眼里只有升學率和考核表,學生的眼里就再也看不見星空了。#熱點大家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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