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彩禮要三十萬？”老鄭差點一口熱茶噴出來，看著對面穿著得體、頭發燙得一絲不亂的林阿姨，一臉不可思議。

林阿姨放下茶杯，笑得得體又有些高傲，“老鄭，我年紀雖然60了，但保養得好，身材也還行，不給個彩禮，你以為我這么容易嫁人？”

老鄭眼睛一瞇，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幾分：“你是要嫁人，還是賣人？”

林阿姨哼了一聲，把隨身包包往椅背上一掛，“你要是真心對我好，三十萬算什么？你不是有兩套房嗎？你兒子都在國外，這點錢你出不起？”

老鄭72歲，老伴去世七年，一個人住在老舊小區三樓，自己會做飯、種點花草，日子雖清淡，卻也自得其樂。他兒子早年移民，逢年過節打個視頻電話，寄些營養品，就算盡了孝。

林阿姨呢，是鄰小區的，退休前是小學老師，退休金不算高但穿著講究，平日總是畫著淡妝。她離婚十多年，跟女兒住過一陣，但嫌女婿太拘謹，后來搬了出來，自己住。

兩人是公園跳廣場舞認識的，跳著跳著，跳出了點火花。

老鄭嘴笨，不會說甜言蜜語，但對林阿姨挺照顧的。她胃不好，他就學著熬小米粥，拿保溫瓶送過去；她怕冷，他在她椅子上悄悄墊了層坐墊。

可林阿姨性格要強，嘴上不說，心里卻想著：“老鄭這人還行，就是太‘摳’了點。”

“我不是說非得要三十萬，但你得讓我覺得你是真心的。”林阿姨那天說完這話，還特意往前湊了湊，“我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看得上，咱們這個年紀，再婚也得講個價值，不然憑啥？”

老鄭有點不高興了，“咱們年紀一大把了，講究什么面子？日子合得來就行，非得拿錢來衡量？”

“我不是衡量，是保障！”林阿姨皺起眉頭，“我嫁過去萬一哪天你病倒了、躺床上了，我照顧你是應該的？我不圖點保障，是傻嗎？”

老鄭聽完，站起身，“那您這‘保障’，我出不起。”

這話傳到跳舞隊里，立馬炸了鍋。

“林姐也太直接了吧，三十萬都能在老家買套小房了。”

“哎，鄭哥那邊人挺實在的，這回是給嚇到了。”

“誰說不是呢，咱們都這把年紀了，還講啥彩禮啊，互相搭伙過日子而已。”

林阿姨聽了這些議論，嘴上說不在意，心里卻氣：“怎么就沒人懂我呢？我又不是沒本事養活自己，我就是想要個態度！”

這段時間，林阿姨還真有點后悔了。

沒有老鄭每天打電話提醒她吃藥，沒有人給她送熱粥，也沒人陪她下樓溜達。再看那舞蹈隊幾個單身大爺，嘴油的油、饞的饞，要么就是有點家底，動不動就提“AA制”，她真看不上。

可面子掛不住，她死活不肯先低頭。

直到有一天，林阿姨突然生病了。

肚子疼得鉆心，深夜撥打了120。女兒那邊在外地旅游，她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才覺得孤單到了骨子里。

第二天清晨，病房門開了。

老鄭拎著一袋子水果、兩盒牛奶和一保溫桶粥，進來了。

“聽說你住院了，我來看看。”他聲音還是那樣低，但眼神里有心疼。

林阿姨眼圈紅了。

“你咋知道我……”

“你那跳舞隊一個姐妹說的。你啊，人太要強了，連個電話都不打。”他輕輕把粥放在床頭，“我沒三十萬彩禮，但要是你真愿意跟我過，我這條老命以后就歸你管。”

林阿姨忍不住笑了，伸出手，握住了老鄭的手。

半年后，兩人沒辦酒席，也沒上戶口，但生活卻熱熱鬧鬧。

“我現在是他的‘法律未婚妻’。”林阿姨笑著跟舞伴打趣。

“他不給我彩禮，我就天天讓他煮粥給我補回來。”

老鄭在一旁笑罵：“你這張嘴，一天不貧就難受。”

可轉身，又是小心翼翼地把林阿姨的圍巾圍緊了。

廣場舞的音樂又響起，人群中，兩位老人的背影，像一對青春期的小情侶。

人生到晚年，哪怕有房有錢，最難得的，還是那一份彼此理解、不計得失的陪伴。林阿姨雖然沒拿到她想要的三十萬彩禮，卻得到了她這一生真正想要的東西：一顆愿意陪她走到底的心。

你覺得林阿姨和老鄭的做法，誰更“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