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了謝宴辭的孩子。
剛要把這個喜訊告訴他,卻被他用符咒禁錮。
他讓人剖開我的胸膛,取心尖血給小青梅治病。
“婉婉被病痛折磨數日,只有狐族的心尖血才能治病。”
“知意,別怪我,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會這樣做。”
我被取了九十九次心尖血。
本以為必死無疑。
謝宴辭卻強行用丹藥給我續命,神情痛苦。
“知意,婉婉的病已好得差不多,你以后再也不用忍受痛苦了.......”
我望著熟悉的眉眼,如釋重負。
狐族一旦被取滿一百次心尖血,便會入魔。
距離我入魔,只差最后一次。
嘴唇被塞進苦澀丹藥。
血液順著嘴角流下。
我虛弱靠在墻上,苦笑看著謝宴辭。
這就是我放在心上的男人。
謝宴辭用帕子細心為我擦拭嘴角的血漬,表情憐惜:
“知意,你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讓廚房給你做。”
“我想吃梨花酥。”
我輕聲說。
梨花酥是我初來人間時,他親自給我做的第一道點心。
自那以后,我就喜歡上了梨花酥。
走之前,再讓我吃最后一次吧。
見我一改先前的死氣沉沉,謝宴辭以為我想通了,欣喜看著我,將我摟進懷里。
“知意,你終于愿意和我說話了。”
他忙不迭派人讓廚子我做梨花酥。
“梨花酥不是你親自給我做的嗎?”
我忽然問他。
謝宴辭愣了一瞬,隨后爽朗大笑:
“我一個武將,怎么會做這些精致點心?都是我讓府上廚子給你做的。”
我苦笑一聲,垂下眼眸,再沒吭聲。
謝宴辭坐在我身邊,拉著我的手說了好一會話。
我只耷拉著頭,蔫蔫聽著。
有侍女過來找謝宴辭,說是寧姑娘身子不適,請他過去看看。
謝宴辭猛然起身,心虛看我一眼,叮囑侍女好生照看我,便匆匆離開。
狐族聽力一向很好。
我聽到他低聲和門口侍衛交代:
“一定好好看管夫人,不能讓她踏出院子半步,要是有什么閃失的話,我拿你們是問!”
我在心里苦笑。
沒必要,謝宴辭。
如今我已被取了九十九次心尖血,修為倒退,只能勉強維持人性。
更何況,他怕我跑出去,從而失去我這個治療他小青梅的良藥,早已在院子中設下了重重符咒。
任誰也逃不出去。
手下意識撫摸腹部。
我怔怔看向墻上謝宴辭親手給我畫的畫像,淚水漸漸模糊眼眶。
曾經,他確實對我有情。
剛成親時,我們也像世上大多數尋常夫妻那樣琴瑟和鳴,夫妻恩愛。
可自從他的小青梅寧婉婉回來后,一切都變了。
寧婉婉逐漸占據了謝宴辭的心。
而我開始變得不值一提。
我深呼吸,將那些不好的回憶從腦海中驅趕出去,起身走向那幅畫。
我本想將這幅礙眼的畫收起來。
卻忽然注意到畫像的右下角,有個不起眼的落筆。
小翠。
是將軍府上最下等的奴婢畫的。
我愣在原地,任憑這幅曾經我百般愛惜的畫像掉落在地上。
“你不是說,這幅畫是你熬了好幾夜,專門為我畫的嗎?”
我喃喃道。
謝宴辭,你到底還瞞了我什么?
還未愈合的心臟痛楚萬分。
我死死咬著牙,痛苦蹲下身,想要緩解心臟的疼痛。
“喲,你現在才發現?”
門不知何時被打開。
寧婉婉囂張站在門口,奚落看著我。
“宴辭哥哥曾經和我說過,他只會畫我一個人,旁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你一個狐貍精,怎配得到宴辭哥哥的愛?”
我死死攥著手,狼狽起身。
寧婉婉不懷好意看著我。
“按住她。”
她朝我輕抬下巴,吩咐身后的兩個嬤嬤。
我被強迫跪在地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臉上便傳來火辣辣的痛。
寧婉婉坐在我面前,手上拿著一塊極粗的木板,重重往我臉上扇去。
“誰讓你捷足先登和宴辭哥哥成親的?將軍夫人這個位置,本該是我的!”
寧婉婉目眥盡裂,眼里全是嫉妒。
掙扎間,一個嬤嬤胡亂往我嘴里塞了一塊破抹布。
我只能被迫承受著鉆心的疼痛。
半個時辰過去,寧婉婉打累了,將手中沾染著血跡的木板放下。
我臉上血肉模糊,血順著臉頰滴落在地板上。
寧婉婉死死盯著我,隨后抬腳,重重將我踹倒在地:
“賤人,我準許你看我了嗎?”
她說著,就要拔下頭上的簪子扎我的眼睛。
慌亂間,謝宴辭踹開房門,怒喝出聲:
“住手!誰讓你這樣對待知意的?”
謝宴辭一腳將嬤嬤踹飛,心疼將我抱起。
見狀,寧婉婉丟掉手中木板,換上委屈神情撲向他:
“宴辭哥哥,你都不知道剛才這個狐貍精對我做了什么。”
她哭著將自己的袖子掀開,露出滿是抓痕的手臂。
“我本想著好好教教這個狐貍精規矩,誰知卻被她抓傷,還說要剜我的心。”
寧婉婉哭著說。
謝宴辭的手臂驀然一僵,將我松開沉著臉問我:
“你當真傷害婉婉了?”
他沒有問我痛不痛,反而是質問我是否傷害了寧婉婉。
那瞬間,心臟像被利刃穿透,疼得我幾乎不能呼吸。
他不自覺握住我的手,手上下了死勁。
我的手臂幾乎要被他捏脫臼,剛要開口解釋。
寧婉婉再次出聲:
“宴辭哥哥,你是不是忘了,狐族最是擅長偽裝自己?”
“你可不要被她騙了。”
她指著我紅腫的臉頰,控訴道。
身后的兩位嬤嬤也忙不迭點頭。
聞言,謝宴辭眼里的心疼徹底消失,失望看著我:
“知意,你明知道婉婉是我的救命恩人,為什么還要傷害她?”
寧婉婉眼神閃爍著我一眼,沒再吭聲。
他嘆息一聲,手上力度加大。
生生將我的手折斷。
我痛得眼淚都出來了。
謝宴辭拽著我被折斷的右手,眼神陰翳:
“知意,你知道我最厭煩的就是有人傷害婉婉。”
他不顧我紅腫的雙眼,冷冷將我拂開,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我。
“從今日起,將夫人禁足,沒我的命令不許踏出屋子半步!”
說完這句話,他瞥我一眼。
似乎是在等著我開口求他。
求他不要那么對我。
可他忘了,狐族最是心高氣傲。
怎么可能會去求一個人類?
他站在原地良久,也沒聽到我開口說話,惱怒看我一眼,重重摔上門。
臨走時,寧婉婉挑釁看著我,朝我無聲說了一句:
“我們走著瞧!”
我被關了整整三日。
期間,我吃的飯全是餿飯。
負責給我送飯的小廝厭棄將飯菜丟在我面前,徑自離開。
我垂眸盯著面前的金碗筷,心口鈍鈍的痛。
花費重金打造的金碗筷曾經裝的是佳肴美饌。
而如今裝的卻是殘羹剩飯。
我苦笑一聲。
剛和謝宴辭成親時,他和我說,我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他甚至花費重金為我打造了一副純金餐具。
那時他說,在他心中,我是世間最好的女子,就應該用這等好東西。
只要有好東西,無需我多言,他定會第一時間巴巴送到我面前。
而如今,所有的好東西像不要錢一樣,紛紛給了寧婉婉。
我也不再是他心中的第一人選。
心口泛起細細密密的痛。
我捧著金碗流著淚。
照料我起居的常嬤嬤忽然出現在我面前,心疼看著我。
“夫人,他們怎么敢這么對你?”
“不是他們,是謝宴辭。”
我輕聲說。
如果不是謝宴辭下的命令,他們又怎么可能這樣對我?
常嬤嬤嘆了口氣,端起金碗,把碗里的餿飯倒了出去。
隨后取出食盒里的飯菜遞給我。
“這是我做的,比不得府上的廚子做的,夫人你先將就一下。”
她為我盛了一碗米飯,又將家常小菜拿出。
見我吃得狼吞虎咽,常嬤嬤笑著為我拍背:
“夫人,慢點吃。”
“常嬤嬤,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認真盯著她看。
時至今日,我才明白誰真正對我好。
狐族一貫重情重義。
我想在臨走時,幫常嬤嬤滿足心愿。
“我的愿望,就是離開這里,安度晚年。”
她眼神全是對外面的憧憬。
我輕聲說好。
第四日早上,謝宴辭來了。
“知意,你為什么就是不肯開口求我呢?”
他嘆息一聲,輕輕撫摸我早已結痂的臉頰。
烏黑眼眸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沒說話,只靜靜盯著他。
在我們狐族,向來沒有“求”這個字眼。
見我不說話,謝宴辭嘆了口氣。
“皇后娘娘宴請眾臣家眷一同去賞花。”
“你梳洗一下,隨我一同前往。”
出發前,常嬤嬤不放心,說要隨我一起去。
謝宴辭同意了。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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