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地舍棄

也是人生的一種成長

文/楊之藏

談起成長，很多人總像是被生活強推著往前走，一路留下了許多不舍。不舍童年的遠逝，不舍親人的離別，不舍愛好的放下，不舍已擁有的一切------

倘若在成長的過程中，你有許多不舍，說明你仍有太多眷戀。這些眷戀會造成你們重逢的機緣。不舍童年，于是童年的生活常常會縈繞心間。不舍親人的離別，所以一見到親人就會有濃郁的親情流淌。不舍那些曾經傾注過心血的愛好，所以一旦有了空閑時間，從緊迫困窘的生活中解脫出來，就可能會重操舊業，將那愛好進行新的延續。

昨日給學生講認識發展的趨勢是波浪式前進和螺旋式上升時，忽然有一些感觸。人生很多時候都看似回到了原點，常常都像是要重頭再來。但實際上，生活永遠是向前推進的，看似的后退仍然是前進。農民插秧時就有深刻的體悟：“看似后退卻向前”。我們應當有這個信心，即便生活欺騙了你，也不要傷心，不要悲鳴，要相信未來。更確切地說，是確信未來，而不僅僅是相信。因為時間總是具有唯一的向前指向性。哪怕那一刻你正沉浸在回憶的悲傷里，它也是向前的。看似回到的原點，其實并不是真正的原點，而是更高層次、更深維度的原點，形相似而神已非。這正是我們確信未來的理由。

所以我們要一直向前走，勇敢而無所顧及。在這樣的過程中，我們要不斷地探索，向一些新的領域和新的方向伸出觸角，看看我們能夠在一些新的環境中，能否產生新的化學反應？“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環境對于人的塑造之作用不可小覷。同樣一個人，做同樣的事情，在南方不成功，在北方卻大獲全勝，也是常有的事情。

你向這些方向伸出的觸角，就代表了你的興趣。但是興趣往往需要結合環境才能獲得長久的鞏固。環境往往會催促你向另一個方向發展。你的工作，你的家庭，你的時間，你的知識，你的閱歷，你當下的重點------會綜合地幫你作出判斷。最終，你會切割一些興趣，保留一些興趣，轉移一些興趣。于是，你要勇敢地舍棄。敢于舍棄也是成長的一種要義。

在2025年的這個寒假里，我接觸到口述史，也聽了一些講座。忽然意識到個人歷史的價值、家族史的價值，其實并不比那些宏大的歷史遜色。對于一個家族的發展而言，家族史，家族里的個人史，往往比那些宏大的歷史更重要。

然而，需要時間，需要技術的積累，需要辛勤地捕捉，記錄，整理，優化。在七嘴八舌的敘述中，你會看到矛盾的表達。在眾說紛紜的講述里，你會看到立場的不同。你會感受到迷茫，你會覺察到要提升。要有抽絲剝繭的能力，要有條分縷析的梳理。

最終你發現，生活是一本博大精深的百科全書，任何作家的精彩描述都達不到它的萬分之一。

（本文圖片由楊之藏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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