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 | 華衛

昨日，OpenAI 宣布，其成立之初是一家非營利組織，如今將繼續由非營利組織監督和管控。

據 OpenAI 董事會主席 Bret Taylor 稱，這一決定是“在聽取了市政領導的意見，并與特拉華州總檢察長辦公室和加利福尼亞州總檢察長辦公室進行了建設性對話之后”做出的。具體而言，OpenAI 針對公司之后的架構演進制定了一項新計劃：

• OpenAI 的營利性有限責任公司（LLC）自 2019 年以來隸屬于非營利組織，今后將轉型為一家公益公司（PBC）—— 這是一種以目標為導向的公司架構，必須同時考慮股東利益和公司使命。

• 非營利組織將對 OpenAI 實施控制，并會成為其大股東，從而為該非營利組織提供更好的資源來支持多項福利。

• OpenAI 的使命保持不變，成為公益公司也將秉持相同的使命。

此舉代表 OpenAI 擬議的重組計劃發生了重大轉變，該公司此前最新的計劃版本雖然打算將 OpenAI 設立為一家公益公司，但非營利組織僅持有少數股份且影響力有限，而此次修訂后的方案則讓非營利組織牢牢掌控著公司的運營。

“營利性之路”遇重大阻力

OpenAI 于 2015 年作為非營利性組織成立，但在 2019 年轉型為“有限盈利”模式，并在之后試圖重組為一家營利性組織。去年 9 月，有報道稱，該公司正計劃將其核心業務重組為一家營利性公益公司，不再由其非營利性組織控制。這項由 OpenAI 的 CEO Sam Altman 牽頭提出的變革方案，表面上看會讓 OpenAI 對投資者更具吸引力，同時打造出一個更為傳統的公司架構。但根據該計劃，Altman 將首次獲得股權 ，這與他此前秉持 OpenAI 的人道主義使命而不持有公司股權的立場大相徑庭。

在去年 12 月的官方博文中，OpenAI 曾表示，其轉型之舉對于籌集實現業務增長和擴張所需的資金而言是必要的，它將保持其非營利地位，并為其注入更多資源，用于醫療保健、教育和科學等領域的慈善項目”。不過，OpenAI 仍然保留了其非營利分支。據此前報道，OpenAI 為讓非營利組織放棄控制權，向其提供了數十億美元的補償。

然而，OpenAI 數月來因此而不斷受到外部的壓力。許多人都不同意這項提議，其中包括 OpenAI 的早期投資者埃隆·馬斯克，他對 OpenAI 提起訴訟，以反對該公司的轉型計劃。馬斯克在訴狀中指責這家初創公司放棄了其非營利性使命，該使命旨在確保其 AI 研究造福全人類。并且，馬斯克曾尋求一項初步禁令，以阻止 OpenAI 轉型。一名聯邦法官駁回了這一請求，但允許此案在 2026 年春季交由陪審團審理。

就在幾周前，一群前 OpenAI 員工和共同發起了加利福尼亞州最終未能通過的 SB 1047 人工智能安全法案的非營利組織 Encode 提交了法庭之友意見書，以支持馬斯克的訴訟。另外，包括非營利組織和勞工團體（如 California Teamsters）在內的一批組織向加州總檢察長 Rob Bonta 請愿，要求阻止 OpenAI 成為營利性組織，聲稱該公司“未能保護其慈善資產”。

上個月，幾位諾貝爾獎獲得者、法學教授以及民間社會組織也寫信給邦塔和特拉華州總檢察長 Kathy Jennings，請求他們阻止這家初創公司的營利性重組計劃。

不確定的未來

現在，非營利組織又“拿回”了對 OpenAI 的控制權。有網友評價道，“埃隆·馬斯克的又一次勝利！善良總是最終會贏?！?/p>

盡管放棄了原本會結束非營利組織控制權的重組計劃，OpenAI 仍打算對其公司架構做出重大調整。“非營利組織旗下的營利性有限責任公司將轉型為一家具有相同使命的公益公司（PBC）。對于像 Anthropic 和 X.ai 這樣的其他通用人工智能實驗室，以及像巴塔哥尼亞（Patagonia）這樣的許多以目標為導向的公司來說，PBC 已經成為了標準的營利性架構?！?/p>

Altman 解釋稱，“我們現行復雜的有限盈利架構，在當時看起來可能只有一家主導的 AGI 公司的情況下是合理的，但在如今有眾多優秀 AGI 公司的環境中已不再適用。我們正轉向一種常規的資本架構，即每個人都持有股份。這不是一次出售，而是向更簡單架構的轉變?！?/p>

此外，Altman 在信中強調，“我們希望開源非常強大的模型。我們希望給予用戶在廣泛的范圍內使用我們工具的極大自由，即使我們并不總是擁有相同的道德框架，并且讓用戶能夠決定 ChatGPT 的行為模式?！?/p>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計劃可能會給 OpenAI 的財務前景帶來一些不確定性和風險。今年 3 月，OpenAI 完成了一輪高達 400 億美元的巨額融資，但這筆融資附帶了一些條件：承諾出資 300 億美元的日本企業集團軟銀規定，如果 OpenAI 未能在 2025 年底前重組為一家完全的營利性實體，軟銀將把出資額削減至 200 億美元。

目前尚不清楚， 已經改變了方向的 OpenAI 可能會面臨什么樣的后果。盡管前方充滿挑戰，但 Altman 表達了對進步道路的信心：“我們相信，這使我們能夠繼續取得快速、安全的進展，并將強大的 AI 交到每個人手中?！?/p>

Altman 致員工的信

在這一計劃的博客聲明下方，附了一封 OpenAI 的 CEO Sam Altman 寫給員工的信，以下是原文翻譯：

OpenAI 不是一家普通的公司，而且永遠都不會是。

我們的使命是確保通用人工智能 （AGI） 造福全人類。

我們創立 OpenAI 時，對于如何實現這一使命并沒有一個詳盡的規劃。一開始，我們圍坐在廚房的餐桌旁面面相覷，思索著該開展哪些研究。那時，我們沒有考慮過產品，也沒有商業模式。我們無法想象 AI 被用于醫療建議、學習、提高生產力等諸多方面所能帶來的直接益處，也想不到訓練模型和服務用戶需要投入數千億美元的算力。

我們當時并不清楚 AGI 將如何構建或使用。很多人能夠想象出一個神諭般的存在，可以告訴科學家和總統該做些什么，盡管這可能極其危險，但也許少數幾個人是值得被信任來掌控它的。

在 OpenAI 創立早期， 很多人認為 AI 只應該掌握在少數幾個值得信賴、能夠 “駕馭” 它的人手中。

如今，我們看到了一條讓 AGI 成為人類歷史上最強大的工具、從而直接賦能每一個人的道路。如果我們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們相信人們會為彼此創造出令人驚嘆的成果，并繼續推動社會和生活向前發展。當然，它不會全部被用于善事，但我們相信人性，并且認為善的力量將比壞多幾個數量級。

我們致力于走這條民主 AI 之路。我們希望將強大的工具交到每一個人手中。我們對人們用我們的工具所創造的成果，以及他們對這些工具的強烈使用意愿感到驚訝和欣喜。我們希望開源非常強大的模型。我們希望給予用戶在廣泛的范圍內使用我們工具的極大自由，即使我們并不總是擁有相同的道德框架，并且讓用戶能夠決定 ChatGPT 的行為模式。

我們相信這是前進的最佳道路 —— AGI 應該讓全人類都能互惠互利。我們意識到有些人持有截然不同的觀點。

我們想要為世界打造一個 “大腦”，讓人們可以極其輕松地用它來實現任何他們想要的事情（當然會有一些限制；比如，自由不應侵犯他人的自由）。

人們正在使用 ChatGPT 來提高自己作為科學家、程序員等角色的工作效率。人們正在使用 ChatGPT 來解決他們所面臨的嚴重醫療保健挑戰，并學到比以往更多的知識。人們正在使用 ChatGPT 來獲取如何處理棘手情況的建議。我們非常自豪能夠提供這樣一項為眾多人帶來諸多益處的服務；這是我們所能想象到的最直接地踐行我們使命的方式之一。

但人們想更多地使用它；目前，我們所能提供的 AI 服務遠遠無法滿足全世界的需求，我們不得不對系統設置使用限制，這讓系統運行得較慢。隨著系統能力的不斷強大，人們會想要更多地使用它，去做更多奇妙的事情。

大約十年前，當我們啟動研究實驗室時，我們完全沒有想到世界會是如今這般景象。但既然我們看到了這幅圖景，我們感到非常激動。

現在是時候對我們的架構進行演進了。我們有三件事情想要達成：

• 我們希望能夠以一種可以讓我們的服務廣泛地提供給全人類的方式來運營和獲取資源，目前這需要投入數千億美元，最終可能需要投入數萬億美元。我們相信這是我們實現使命、讓人們利用這些新工具為彼此創造巨大利益的最佳方式。

• 我們希望我們的非營利組織能夠成為歷史上規模最大、最有效的非營利組織，專注于利用 AI 為人們帶來最高效的成果。

• 我們希望實現有益的 AGI。這包括在安全性和一致性方面做出貢獻；我們為我們所推出的系統、所開展的一致性研究、紅隊測試等流程，以及通過模型規范等創新實現對模型行為的透明度而感到自豪。隨著 AI 的加速發展，我們對安全性的承諾也變得越來越堅定。我們希望確保民主的 AI 戰勝專制的 AI。

在聽取了市政領導的意見，并與加利福尼亞州和特拉華州的總檢察長辦公室進行討論之后，我們做出了讓非營利組織繼續保持控制權的決定。我們期待著在與他們、微軟以及我們新任命的非營利組織專員的持續對話中，推進這一計劃的細節。

OpenAI 最初是一家非營利組織，如今已成為監督和控制營利性組織的非營利組織，未來仍將是一個監督和控制營利性組織的非營利組織。這一點不會改變。

非營利組織旗下的營利性有限責任公司將轉型為一家具有相同使命的公益公司（PBC）。對于像 Anthropic 和 X.ai 這樣的其他通用人工智能實驗室，以及像巴塔哥尼亞（Patagonia）這樣的許多以目標為導向的公司來說，PBC 已經成為了標準的營利性架構。我們認為這對我們來說也很合適。

我們正在從目前復雜的有限盈利架構（在當時看起來可能只有一家主導的 AGI 公司時，這種架構是合理的，但在如今有眾多優秀的 AGI 公司的環境中已不再適用）轉變為一種正常的資本架構，即每個人都持有股份。這不是一次出售，而是向更簡單架構的轉變。

非營利組織將繼續控制 PBC，并將成為大股東，其持股比例將由獨立財務顧問提供支持，為非營利組織提供資源來支持相關項目，以便 AI 能夠造福許多不同的群體，這與我們的使命是一致的。而且隨著 PBC 的發展，非營利組織的資源也將增加，這樣它就能做更多的事情。我們期待很快能從非營利組織委員會那里得到建議，了解我們如何能夠確保 AI 惠及所有人，而不僅僅是少數人。他們的想法將側重于我們的非營利性工作如何支持更加民主的 AI 未來，并在健康、教育、公共服務和科學發現等領域產生真正的影響。

我們相信，這使我們能夠繼續取得快速、安全的進展，并將強大的 AI 交到每個人手中。創造 AGI 是我們在人類進步道路上所鋪下的一塊磚；我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們接下來會為這條道路添上怎樣的磚。

https://openai.com/index/evolving-our-structure/

https://techcrunch.com/2025/05/05/openai-reverses-course-says-its-nonprofit-will-remain-in-control-of-its-business-operations/

https://arstechnica.com/ai/2025/05/openai-scraps-controversial-plan-to-become-for-profit-after-mounting-pres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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